萧容庆想也不想,直接否认,“昨夜本王在雍和宫喝酒,喝高了便睡了,何曾去过撷芳殿?”
不是吧?敢情他是断片儿了?“你是喝了多少啊?连自个儿去了哪里都不记得,那你说的什么话,你也不记得了?”
萧容庆目光散漫的洒了她一眼,“本王说过什么?”
他这个问题反倒把云羽给噎住了,她还能怎么说?总不能说他醉酒之时说喜欢她吧?
他连这些都不记得,足以证明他昨晚喝了很多酒,说的都是些胡话,以至于他毫无印象。
醉酒的话不能当真,尤其是断片儿之后说的话!
既如此,云羽也不该再提起,权当是耳畔的一阵风吧!“没什么,不过是闲唠些胡话罢了!太过细碎,我也记不清了。”
不知是不是萧容庆的错觉,他总觉得舒云羽的神情夹杂着一丝庆幸,她就这么希望他忘掉那件事?
看来她也不想面对吧!有些事的发生会令人尴尬,倒不如就此抹杀,她才不至于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
舒云羽不肯道出真相,他也不追问,两人就这般稀里糊涂的将那件事给揭了过去。
云羽尝试着劝了一次,可他不肯听,她心里窝火,赌气道:
“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最好喝晕了,一觉睡到大天亮,批不了奏折,处理不了正事,明儿个的早朝也给误了,正好能让您自个儿歇一歇,别那么操劳。”
她的小伎俩,萧容庆一眼看穿,“你以为用激将法,本王就会听你的?”
“我可没那么自以为是,喝多了难受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头晕胃疼,与我何干?我担什么心呀?既然你有兴致,那就多喝点儿,我不啰嗦,平白惹人厌!”
单说还不够,云羽还特地为他斟了杯酒,萧容庆紧捏着酒盅,一双墨瞳紧盯着她,只觉满腹委屈无处发泄。
她若真想劝人,就不能温柔一些,说些好听话哄哄他,偏说这些个冷冰冰的话来刺激他,他怎么可能吃这一套?
“你亲自斟的酒,本王岂能不喝?”气极的萧容庆直接掂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又将酒杯放在桌上,冷声命令,
“继续!”
他就听不出来她是在说反话吗?劝他不住,云羽心下恼火,她虽不喝酒,但她面前也有空酒杯,于是她给自己倒了一杯。
萧容庆见状,当即喝止,“你不能饮酒!”
“你不准我管你,又凭什么多管我的闲事?”
她一副与他对着干的架势,萧容庆唇线紧抿,面带愠色,压低了声提醒,“你怀着本王的孩子,本王自然有资格管你!饮酒有伤子嗣,这个道理你不可能不懂!”
他怎么好意思拿孩子说事儿?“如你这般酗酒,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我还如何指望你护着我们母子?”
舒云羽说话一向很顺从,如今日这般严肃凶悍的态度,萧容庆甚少见到。
尽管被她凶了,他也没有生气,反倒莫名的有一丝欣慰。
为着他喝酒一事,舒云羽跟他发火,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其实是有那么一丝丝在乎他的?
可这份在乎究竟是关心他,还是怕他这棵大树倒了,无人护着她?她的关切是发自内心的情感,又或者只为利益?
真正的答案,萧容庆无从探知,云羽看他油盐不进,重重的将酒盅搁在了桌上,偏巧被收拾好进来的锦岚和赵明奕瞧见了这一幕。
眼瞧着两人都气鼓鼓的,似是发生了什么争执。
锦岚吓一跳,赶忙过来询问状况,“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该不会吵架了吧?”
有些话不能说,偏偏两人置气的场景被他们看到,云羽终究得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消除他们的疑心,然而萧容庆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云羽只得自己瞎编,
“才刚我好心好意劝睿王殿下少喝一杯,可他居然说,我算哪颗葱,凭什么管他的闲事?锦岚你评评理,我好歹也是先帝的人,他却这样噎我,分明就是瞧不起我的身份,不把我当自己人看。
我劝他少喝点儿,说错了吗?他还要处理政务,我也是为了大启的江山社稷着想,才希望他爱惜身子,帮着先帝稳定朝局。我寻思着我也没说错什么吧!他却这般揶揄我,可不就是嫌弃我身份低微,不配跟他说话吗?”
说着云羽还嘤嘤的哭了起来,以巾帕拭泪,萧容庆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她作戏。
她说的半真半假,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锦岚信以为真了,一边拉着云羽的手柔声安慰着,一边数落萧容庆,
“皇叔呀!不是我说你,云羽也是一片好意,你怎么能这么回怼她呢?即便她还没有位分,却也是皇兄的女人,你合该给她一些颜面才是,说话不要那么冲人嘛!”
云羽故意以帕掩面,哀声痛哭着,锦岚只当萧容庆是真的很讨厌她,也就不会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人的时候,萧容庆想说什么都可以,可锦岚这会子已经回来了,有些话,萧容庆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只能随口应承着,
“没有瞧不起他,只是本王喝酒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管制。”
“云羽没有管制你,她只是作为你的侄媳,关心你这个长辈嘛!她又没有恶意,皇叔您平日里一向有分寸,今儿个确实有些放纵了。”
一听到侄媳二字,萧容庆的面色更黑了,他最不喜欢听别人说舒云羽是他的侄媳,就好似他比她老很多似的,更重要的是,他讨厌这层身份带来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