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金剑光与碧青掌印齐齐攻来,爆发震天巨响,而历无行的手段却还要更快一步,幽光飞速刺向许三雁侧颈,三人一同出手,眼看他再无退路。
“轰~!”
巨掌泯灭,剑光消弭,澎湃气浪四散席卷,彩色光晕纠缠,强烈且刺眼。
下方城内无数房屋倒塌,百姓站立不稳纷纷摔倒,却无人在意,全都一眨不眨的盯着上方。
只见光晕散去,一道身影滞空而立,原本的青色长袍已然化为齑粉消散,就连时刻缠在身上的大幡也经受不住战斗的余波从而断裂,一颗灰蒙蒙的果实擒在狰狞手掌之中。
这是秘境果实第二次暴露在众人面前。
“嘶~!”
下方百姓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含不可置信,遭受这等程度的攻击,居然全然无事?!
甚至连一道伤疤都没能留下!
只见原本许三雁的位置已经被一个怪物取代,那怪物双足四臂,面目狰狞,三只眼睛一片漆黑,翻出嘴唇的獠牙似要择人而噬,极为凶悍。
“道体?”
秦同知面目凝重。
“体修!”
历无行声音低沉。
在他们这等境界,已经很少有人修炼道体了,法术的威力比道体要强大许多,况且以身体硬抗法术,不确定因素太多,也更加危险,所以极少有人专注于此。
可没想到此人居然能将身体练到如此境地,三人全力一击竟然未伤对方分毫!
“呵呵,诸位就这点本事吗?”
刺耳的声音传出,许三雁的嗓音变得尖利,如同猫抓玻璃般叫人心底发毛。
无人回话,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
上空光幕愈发凝实,晴朗的天空已经变成一片血色,阳光穿透红幕洒在大地,将所有的一切都披上一层红纱,恍若末日将至。
“呼~”
风声愈烈,黔州城内静谧无声,而其它四座城池却是一片大乱,百姓犹如无头苍蝇般乱窜,亡命般向远处奔去,想要逃出阵法覆盖范围。
在大阵升起的时候,一些百姓恰巧出现在边缘,有人想要逃出,可身体刚刚触碰到光幕,立时便发出凄厉喊叫,整个人如同蜡烛遇到烈火般开始融化,血肉蒸发,一缕血气升入天空,犹如炊烟连绵不断。
片刻后,仅剩一堆白骨散落,而地上却没有一丝血迹。
这一幕引得其他人大为惊恐,纷纷后退,不敢胡乱触碰。
阵法外,
黔州刺史孙应堂脸色阴沉,一张老脸仿佛能滴出水来,吓的江瑜大气都不敢喘。
这阵法他不认得,更不知该如何破解,暴力手段全然无效,任由他如何攻击也不见一点效果。
一旁的江家老祖也束手无策,只能等阵法自行解除。
反观黔州城内,各色光芒闪耀,厮杀正是激烈,随着一声巨响,双方各自分开,
许三雁傲然而立,身上几道伤疤正飞速愈合,转眼恢复如初。
历无行捂着断臂面露惊色,一条手臂被连根扯断,汩汩鲜血如小溪流淌。
而秦同知因为实力较低,被许多人一掌正中胸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蒋知府深吸一口气,面露决然的看着许三雁,“此事皆老夫之过,亦当由老夫终结!”
当初若不是他点头同意,也不会出现如今恶果,如今蒋知府把所有罪责揽到他一人身上,欲要拉许三雁同归于尽!
说罢,身体如同充气般鼓胀,宽大官袍很快塞满、崩裂……
历无行狠狠咬牙,强撑身子再次冲向许三雁,想为蒋知府争取时间。
身旁的何守备也一声不吭的冲上来,虽然他实力较低,但也不得不尽一份力。
许三雁眼神微眯,抬头看天,嘴角勾起狰狞笑意,“不用急,你们都要死!”
说罢,也不管迎面攻来的历无行几人,自顾自的调动周身法力,汹涌灵气冲天而起,融入赤红天穹之中!
时间——到了!
“逆!!”
许三雁仰天大喝,乍然间,天穹上无数阵纹如同蝌蚪般蠕动,又如水墨慢慢晕开,彻底将光幕包裹,外界一丝亮光也难以照射进来,只余下单调的血红色。
历无行因为心情剧烈起伏而导致双目充血,单臂演化巨拳迎头砸下,任由另一条断臂鲜血洒下。
下方观战的秦舒彤注意到,历无行的血液没有向下洒落,反而倒飞向天空……
不对!
秦舒彤惊慌的看着怀里的父亲,原本秦同知吐在地上的血液好似有了生命,兀自凝聚成一颗颗血珠凌空升起,也向天空飞去。
“轰~!”
巨大的声响传来,秦舒彤下意识的仰头望去,只见历无行的攻击竟然被一个旋转的血色光球拦住了!
那许三雁身旁不知何时竟然浮现一个光球,将他团团包裹,一切手段全然不能伤他分毫!
见此一幕,秦舒彤顿感绝望,这么多人联手竟还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蒋知府身上。
而站在血球中的许三雁三眼紧闭,一心操控阵法,升空而起的血珠慢慢融入周身光球之中,使得其颜色更深几分!
忽的,街道上传来惊叫,
“娘!!”
“爹,你怎么了爹!”
“啊!我的手!”
秦舒彤快速跑到街上,环视一周后,心里霎时一片惊悚。
那天空射下的红光像是具有腐蚀性,百姓裸露的皮肤开始溃烂、消散,伤口好似被烈火灼烧,血肉化为气体飘向天空。
秦舒彤眼睁睁看着一个老者倒在地上,眨眼间融化的只留下一具枯骨!
不止如此,就连身旁的古树也极速干瘪,很快便失去生命力。
邪阵……
这是一座邪阵!
如今的黔州城就是人间炼狱,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自己曾经喜欢的人。
秦舒彤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呆愣愣的抬头看向天空,看向那裹在圆球之中的许三雁,低声自语道,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两行清泪正顺着眼眶流淌,忽然感觉皮肤有些刺痛,秦舒彤低头一看,裸露的手腕已经出现了一小道溃烂伤疤。
天上的许三雁似乎听到了她的质问,又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视线向下扫去,正与她四目相对。
一者形如真魔,凌空俯视。
一者面带凄然,满怀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