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绣看了刘太医一眼,继续道:“我猜卫将军中了蛊毒后,发现有异,就吃了解毒丹。
解毒丹不能解蛊毒,却能令蛊虫沉睡。这就是张太医为何把脉是沉而缓。
蛊虫慢慢适应了解毒丹的药效,似有苏醒之象。蛊虫苏醒了,所以李方凌这才摸出滑脉。
如此看来,卫将军是中了蛊毒无疑了。”
可不就是中了蛊毒?那个金色身子红眼睛的小东西,可不就是传说中的金蚕蛊吗?
宋锦绣盯着它,如今这小虫子刚醒来,正蠢蠢欲动呢!
蛊虫,向来最是棘手。
三位太医对视一眼,俱都面色沉重。
其实,从李方凌说出滑脉的时候,他们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直到宋锦绣一语道破,三个人已经感觉非常非常不好了。
三人连忙检查卫将军的眼睛,耳垂,甚至掀开衣服检查了肚脐眼。
最后,张太医一脸凝重地道:“陛下,卫将军十之八九就是中了南疆蛊毒,而且正如公主所说,这蛊虫恐怕已经醒过来了。”
刘太医也道:“蛊虫一旦苏醒,卫将军生命危矣。
得赶快把院正大人请过来了。只有他曾经去过南疆,了解过蛊虫。”
太医院院正此时在荫王府,如果深夜去请人,没有特别的理由,荫王府恐怕不会放人。
更重要的是,定国将军中蛊毒的事不能透露出去,如今南疆正在打仗,主帅出事的消息传开,将军心民心都不稳。
刘仁修看了床上的卫启良一眼,道:“朕这就宣郝院正入宫。”
只有自己病了,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让太医院院正进宫,然后悄悄送过来。
经过柳太妃之事,宋锦绣对荫王府特别忌惮。
这老妖婆真是八百个心眼子,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她当枪使。
别到时候太医院院正一离开,她儿子就病重,然后她再大半夜的闹腾着进宫求陛下,
说不定还会传出来陛下是不愿意给荫王治病才故意装病的流言呢?
今天她整那一出晕倒,流言还没有平息呢?
她为了荫王一夜白头的慈母形象已经传了出来。还有先皇驾崩的时候,她哭着闹着要殉葬,虽然最后是没有殉成。可贞洁烈妇,忠贞不二的好名声可是人尽皆知了。
如今,她占尽了忠贞和慈母两种最受人尊敬的美德,还不被大儒推崇为道德的典范?
这样的女人再闹出点什么对陛下不利的行为,还真是棘手。
哎!这个女人太会作秀了。
宋锦绣摇了摇头,在没有想好怎么对付这老妖婆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她可不想陛下的名声受损。
再说了,陛下对她这么好,作为臣子,为君分忧是天经地义。
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藏拙。
宋锦绣对陛下道:
“陛下莫急,不就是卫将军心口处有个小虫子吗?臣帮他取出来就是了。”
三位太医吃惊地看着她。
小虫子?你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见识过蛊虫的厉害。
众人之所以谈蛊色变,就是这东西杀人于无形,根本捉摸不到。
张太医道:“公主见识渊博,可蛊虫之事非同小可,还是请院正大人来吧。”
“我说了我可以,海公公,你扶陛下坐着等会,马上就好。”
宋锦绣说着,掏出铅笔刷刷刷,写了个方子。
“张太医,你们按这个方子抓药,熬好了端过来。”
张太医接过方子,却没有走,而是担忧地道:“公主,卫将军的性命关乎着南疆战事,取蛊可不是儿戏,我看还是请……”
宋锦绣看着卫启良体内的小虫子,冷声道:“来不及了。”
金蚕蛊被解毒丹的药效冲击晕了过去,如今醒来突然精神抖擞起来,宋锦绣看着它的红色小眼睛慢慢往金色变换,这是要进阶?
金蚕蛊进阶需要大量的血食,而它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心包之中。
这要是一口下去可就是卫将军的心脏大动脉。
宋锦绣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上去,一把撕开卫启良的衣领,同时她手中多了一个塑料的奶茶吸管。
灵力灌注在吸管上,顿时吸管坚硬如铁。
此时,金蚕蛊已经抬起头,张开了嘴。
“噗”
吸管准确穿过血管的缝隙,瞄准了金蚕蛊的头部。
宋锦绣另一只手,在吸管这头轻轻一抓。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挣扎蠕动的金色蚕虫。
宋锦绣示意李方凌赶紧给卫将军止血。
心口一个小血洞,和箭伤一样,李方凌熟门熟路过来按压,上药。
而金蚕蛊到了宋锦绣手上,因为灵气的刺激,金蚕蛊见风就长,由花生米大小猛地膨胀到核桃般大。
宋锦绣根本不给她成长蜕变的机会,手一动,一个玻璃瓶罩了上去。
塞好瓶盖,她这才撤去灵力。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
众人大张着嘴还没有合上,宋锦绣已经完成了取蛊的动作。
蛊虫在瓶子里左突右撞,牙齿刮在玻璃瓶内壁上“滋滋”作响,甚是刺耳。
宋锦绣的动作惊呆了众人,
因为对宋锦绣莫名的信任,刘仁修还是比较镇定的。
然而,当他看到蛊虫的变化,听到它牙齿刮在玻璃瓶内壁上那刺耳的声音,也终于变了脸色。
“这就是蛊?”
以它这疯长的速度,要是没有取出来,卫将军不得被他吃空了?
众人看着蛊虫都想到了这一幕,不由脸色苍白。
看到宋锦绣吸管扎下去的那一幕,三位太医吃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要……”
刘太医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因为宋锦绣的动作太快了。
他们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去看蛊虫,而是一窝蜂地冲向病床,要在宋锦绣的毒手下抢救大将军的性命。
然而李方凌止血包扎,动作麻利,根本就没有给三人帮忙的机会。
三人看着血神奇的止住了,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大出血。
再看卫启良的脸色,也没有内脏出血的征兆。
三人对视一眼,又连忙忐忑不安地上前把脉。
一人一只手。
刘太医慢了一步,只能焦急地时不时看看包扎的地方,看有没有沁出血来。
又时不时地去看看卫启良的眼睑,唇色,时刻提防着大出血。
两位把脉的太医脸色阴晴不定,刘太医看得更是着急。
终于,两人舒了口气。
刘太医连忙问道:“怎么样?可有内脏出血?”
张太医起身,示意他自己把脉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