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军的指挥官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对面的华夏军明明只有一千来人,自己的三万大军怎么就突破不了他们那单薄的防线。
战斗打到这个份上,南越士兵其实已经军心涣散无意再战。
他们脚下战友的尸体时刻都在刺激着他们,也许下一秒自己也会倒在地上,然后被身后的战友踩在脚下。
在华夏军军官的号令声中,对面盾牌手又一次完成了换位,新换上来的士兵体力充沛,最前排的南越士兵感觉自己像是在顶一堵坚实的墙壁。
“呜......”
随着一阵号角声响,幸存下来的南越士兵不由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终于等来了撤退的号声。
望着如潮水般褪去的南越士兵,夏至也暗暗松了口气。
近战步兵鏖战了一个来小时,眼看就要体力耗尽,最要命的是铁胎神机弩因为长时间连续射击,弓臂已经因为金属疲劳而发热,再打下去甚至会有爆弓的风险。
幸亏南越人战斗意志不坚定,要是他们能再坚持一会儿,兴许局势就会彻底扭转。
这一战华夏军损失不大,可南越军的情况却不太乐观。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伤亡数字,不过光是看桥面上层层叠叠的尸体就知道,这次他们一定死伤惨重。
士兵们在忙着救治伤员打扫战场,夏至甩了甩酸胀的手指,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道:“兴哥他们应该干完了吧?”
陈星信心满满的接口道:“肯定没问题的,放心好了,那可是你的亲卫队,你对他们有点信心好不好!”
夏至长长呼出口气:“给那些地方武装送个信,让他们继续袭击南越人的村子,出手不要留情,要让南越人害怕。”
“是!我这就派人去。”
“还有,让部队准备转移,南越军可能不会再进攻了,咱们要准备下一步计划。”
“是!”
元江市北郊有一座国家级大型战略储备粮库,最大储存量高达十五万吨,旧时代时期,这里常年保持着九万吨左右的储备粮。
自从互助会控制了元江,就把这里当作是重点保护区域,如今这里已经是南越军在华夏最重要的物资仓库。
这座粮库距离南越军的军营不足一公里,仓库里常年驻扎着一支两千多人的护卫队,守卫非常严密。
此前有临近元江的武装势力曾经试图潜入过粮库,不过都被护卫队发现。
不过这一次护卫队却没能保住这座粮库。
夏至的亲卫队长兴哥带着一百多名队员秘密潜入粮库,用酒精燃烧瓶一把火将这座大型粮库付之一炬。
等南越军的大部队收到消息赶回元江时,隔着十来公里就能看到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粮库里储存着南越军的大部分粮食物资,现在粮库被烧,南越军立刻陷入断粮的境地。
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南越军指挥官面前,是走还是留。
继续留在元江等着从南越国内运粮食过来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他们等不起,就算从民众手里强征粮食,最多也就能坚持十几天而已。
如果不想被饿死,那就只能走。
要么全军倾巢而出,向东进入广西省,抢劫那里的华夏百姓,然后伺机攻下那里的粮库,要么就是毫不犹豫地退回南越。
攻打广西的想法很快就被大部分军官否定,他们就是因为打不过广西人才跑到云省扶持起互助会的,现在缺兵少粮怎么可能去广西送死。
可要是全军退回南越,就等于把这几年辛苦打下来的土地全都还给了华夏。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已经有三十多万南越百姓举家搬到这里定居,南越军一走,这些人必然会被华夏人斩尽杀绝。
南越军的指挥官并没有犹豫太久,他很快就做出决定,返回南越。
不过他不可能只带着部队回去,很多士兵的家属都在这里定居,如果把这些人留下等死,部队立刻就会哗变。
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他只能下令让士兵带上家属随军撤离。
好在这里距离国境线并不算远,就算是大部队拖家带口的行军,有几天时间差不多也能走到南越。
按照指挥官的计划,一进入南越境内,部队就抛下家属加紧行军返回南越北部首府大罗城,在那里补充兵员和补给后,立刻反攻回元江。
他想的挺好,可实际执行起来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由于华夏军大肆屠戮南越百姓,元江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当民众得知军队要抛下他们撤回南越后,立刻决定要跟着军队一起走。
这么一来,南越军的撤退计划就变得困难重重,士兵和家属待在一起,中间还夹杂着无数普通民众,撤退队伍变得冗长又臃肿。
这支一二十万人的队伍第一天只走了不到二十公里路程,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人要是站在山顶甚至还能看到元江市的轮廓。
天色渐黑之时,队伍基本已经不再前进。
走了一天的路,所有人都精疲力竭,没人搭帐篷,人们把随身带着的行李铺在地上,就那么随意的准备露天过夜。
现在虽然是冬天,可云省的温度依然保持在十几二十度的样子,温暖的简直不像话。
如果是在东北,这一二十万南越人没一个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此时的南越军已经完全算不上是一支军队,官找不到兵,兵也看不见官,每个人都陪在自己家人身边。
凌晨一点多,夏至对这支逃难的队伍发动了夜袭。
华夏军打过数不清的夜袭战,这一次可能是最轻松也最简单的一次。
没有火把,没有岗哨,没有壕沟,没有木栅栏,甚至连一个醒着的哨兵都没有,一二十万南越人就那么散乱的躺在地上酣睡,没有一丝防备。
当第一声惊恐的呼喊在夜色中炸响后,整个队伍仿佛开水锅一样迅速翻滚起来。
华夏军士兵凭借出色的夜视能力游走在慌乱的人群之中,手里的刀枪不停收割着南越人的性命。
黑暗中,连绵不断的惨叫声刺激着每个南越人的神经,其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和孩子的哭声。
男人们手里拎着随手摸到的武器茫然地在夜色中摸索,可是却找不到敌人的影子。
当人们心中积攒的恐惧突破临界值后,恐惧就会转化成愤怒,而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
袭击开始后没多久,南越人开始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