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等了半天,有些困,便靠在容且衔颈间睡了过去,淡淡檀香味蛊惑着她,她微微在他颈间蹭了蹭,桃枝小巧的鼻尖与他的下巴轻轻一触。
容且衔顿时一僵,桃枝似觉得姿势不太舒服,又微转了下头,软唇便轻轻贴上了他的颈间的肌肤,如同轻柔的羽毛拂过,令人发痒。
容且衔唇角微微弯起,似怕打扰到怀中的人儿,又放松了下来。
他斜放手臂,另只手穿过她的腿弯,将桃枝横放在自己怀中,让她以最舒服的姿势安睡。
许是微风刚刚好,心上人在怀。
烟花悄然绽放。
他没有叫醒她,只是落在桃枝脸上的目光却有些近乎病态的迷恋。
绚丽的光影在那张姿容绝潋的脸上忽明忽暗。
过了许久,烟花还在盛放。
桃枝听到响声,睁开了眼,迷糊问道:“你为什么不叫我?”
容且衔依旧望着烟花,平静道:“让师父留些精力在晚上,怕师父累着。”
桃枝:“......”
实在难以想象那样清冷禁欲的一张脸,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莫不是还要感谢他提醒她,为她着想了?
桃枝看着烟花,目光却被画面左下角处一只野鸡吸引,扑腾着五彩斑斓的翅膀准备飞跃过拥挤的人群。
那只野鸡俨然像凤樾鸡圈里的鸡。
桃枝没有搭理,毕竟野鸡成不了凤凰,凤樾丢了一只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她也没闲到替凤樾找回失踪的野鸡。
旋即,她又将视线放回正道上,观赏烟花。
等烟花放完后,容且衔便抱着她几个飞跃,离开了拥挤的街道。
桃枝暗道,那他来时还带她走路!真的是骑驴背磨盘,多此一举!
落地后,他将手中纱灯的烛火点起,递到桃枝手中。
桃枝接过纱灯,提灯与他一同走在有些幽静的小路上。
纱灯的光照着地面的路。
晚风拂林,沙沙作响。
竹叶在地上打着旋儿又停了下来。
一只野鸡乘风而来,直朝面中,桃枝一手纱灯一手被容且衔牵着,已然没有多余的手去挡,她微微睁大眼。
须臾,那只鸡被容且衔一剑斩杀,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他松开桃枝的手,蹲下身子拆下野鸡脚上的锦囊,打开看了一下,里面什么都没有。
桃枝愣了一下,看着鸡脚上绑着的锦囊。
是呈遇之与她通信的那个!
她立马意识到不对。
容且衔转头看向桃枝,扬了扬手中的锦囊,神情不辨:“师父认识吗?”
桃枝心中打鼓,面上神色淡淡,嘴上打哈哈,缓和气氛:“不认识,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飞鸡传书,真是闹笑话,也不怕鸡半路被人宰杀了。”
容且衔望着桃枝的眼,默了半晌,淡淡道:“原来这鸡是用来传书的啊....”尾音拖长,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桃枝:“!!!”
该死的野鸡!
她努力解释一下原因:“锦囊不就是用来装信的吗?”
容且衔垂眼,看着手中的锦囊,顷刻间,化为乌有。
他抬头望了桃枝一眼,起身拿出手帕缓缓擦净手指,仿若是什么污秽之物,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师父说的都是对的。”
这句话在桃枝听来,不免多想了几分,他到底是在说锦囊还是另有所指?
难搞!
若是容且衔的聪明才智能分点给呈遇之多好!
反派果然多智近妖,跟现在的容且衔打交道更是难以招架。
简直要掏空她的脑细胞。
桃枝迈着勉强镇定的步伐走到容且衔面前,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
“我们走吧。”
再不走,她和呈遇之的命都要交代在这!
杀了呈遇之就等于剧情崩塌,她就得玩完。
那个一根筋徒弟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以他那不够看的化神期如何对付得了容且衔?!怕是来给容且衔送趣事来的罢?
容且衔没再说什么,疏淡的眉眼在纱灯的暖光下映得柔和了些许。
“嗯。”
经过野鸡这一插曲,两人之间的氛围又诡异了起来。
桃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脚步快了几分。
容且衔似察觉出了什么,开口问:“师父为何走这么快?”
桃枝感觉不出来快,甚至觉得这么龟速根本甩不开呈遇之,便说:“快吗,腿走酸了,我想回魔界了,早点回去罢?”
容且衔默了一会,停在原地,说道:“还有游船。”
桃枝原本走在前头,闻言停了下来,转头望他。
“什么?”
容且衔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还有游船,看天灯。”
桃枝明白他说的是剩下来的娱乐活动。
可是她得有命看啊。
桃枝内心焦灼得不行,语气放软:“可是腿走酸了,师父困了,回魔界罢。”
容且衔拉过她的身子,将她像抱小孩一般托了起来,抱着她从另一条小巷子穿过。
“这样师父便不用走了。”
桃枝:“......”
是不用走了,她觉得她的魂轻得可以飘走了,很是惊悚。
见这样也没法阻止他游船的决心,她再多说几句,估计就要起疑心。
桃枝只好放弃。
但这样子被他抱着以及刚刚举在肩膀上坐着,游街示众,她还是适应不了。
“师父不困了,你放我下来!”
容且衔没放,一言不发,走得步履平稳。
桃枝勾着容且衔的脖子,暖光纱灯在容且衔身后一晃一晃的。
灯光忽明忽暗。
桃枝还得稳着点,担心烛火被风吹熄了,等会他又说什么寓意不好,重新让她写什么的。
其实她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