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薇薇安感到震惊。眼前是霍格沃茨城堡,而在城堡前,她远远看见了愤怒的麦格教授!
“德拉科!我们不是该回家吗?!”
“是的,薇薇安,冷静点……”
“不!不!我不想见到麦格!不要让我靠近她!”
薇薇安把脸埋在德拉科的胸口,抽泣着。德拉科有些困惑,想要安慰她,但此刻的薇薇安什么也听不进去。
“不……不……不……”
最终,薇薇安只剩下小声的“no”在嘴里重复。卢修斯和德拉科默默注视着她虚弱的模样,然后一起把目光投向麦格教授……那是一双毫无感情的冷酷眼睛,像蛇一样。就像蛇在锁定猎物时抬起头的样子。
《薇薇安·德思礼!!!你竟然不响应召唤,还在非活动时间擅自外出!?》
麦格教授的声音一响,薇薇安立即颤抖起来,像是找不到其他依靠一样,紧紧抓住了德拉科。
“……你们竟然对这样一个年幼的孩子说的不是关心,而是斥责!把那大声给收敛点,这孩子在害怕!”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你们可得到邓布利多的许可了吗?!霍格沃茨应该是关闭的!”
“是的,的确是邓布利多的魔力将外部人员排除在外。我和其他家长试图请求访问许可,寄出了数百封信,但完全没有任何效果。所以我们才亲自来了。这个女孩……薇薇安·德思礼,我要带她回去。”
“不行!她是受保护的对象!你们不是家长……尤其是马尔福,绝不能把她交给你!如果是家长亲自来接她或许还可以!”
“……麻瓜竟敢在霍格沃茨抗议?你们明明知道自己没办法访问霍格沃茨,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很多人取笑斯莱特林的蛇舌,但像你们这种拗口的辩词,连我们分裂的舌头也不想说。”
卢修斯冷笑着说,麦格教授也怒视着他。直来直去的格兰芬多与冷静沉着的斯莱特林,显然斯莱特林更有优势。
“而且我和我的孩子是应薇薇安家人之请求来的。这是文件。而且薇薇安的母亲还给你,麦格教授,写了个人信!”
然后卢修斯从怀里拿出两封信,一封白色封面,一封红色封面。他把红色封面扔向麦格教授,那封信在她面前停住,悬浮在空中。
此时,薇薇安感觉时间仿佛停滞了。然而,直到红色信封自行开始打开为止!德拉科迅速把帽子拉下来,双手用力捂住薇薇安的耳朵。看向卢修斯,他也挥动魔杖,在自己的耳朵上施了某种魔法。
然而,毫无准备的麦格教授显然来不及反应。
《《《《竟敢让我的女儿哭泣!你这不人道的家伙!!!!!!!!!!!!》》》》
即使从德拉科的手掌间,薇薇安依旧听到了那个声音!那是佩秋妮亚的声音!!!
这个声音比薇薇安从麦格教授那里收到的任何东西都要震耳欲聋。毕竟,至少薇薇安并没有像当时的麦格教授那样被击飞,摔倒在地!
那封红色信封不停纠缠着麦格教授,
“绑架犯、变态、罪犯,根本不想让她去霍格沃茨!你们这种不正常的人!莉莉从中途就再也没回来,都是你们的错!莉莉无法见到父母的最后一面!你们打算从我手里夺走莉莉和薇薇安!!!!!你们没能保护她!是你们害她死的!!!现在你们还要杀了薇薇安吗?你们这些杀人凶手!!!!!!”
接着就是一连串充满积怨的辱骂!麦格教授试图用魔杖压制它,但魔法需要集中精神,这些毒辣的咒语的声音足以撕裂大地,满是愤怒和恨意!
最后,麦格教授只能捂住耳朵,四处逃跑。就像那时的薇薇安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任何小精灵来帮助麦格教授。
“这是怎么回事!?”
弗里特威克教授穿着睡衣和睡帽,拖着拖鞋走出来,看到卢修斯时皱着眉头问,但当他看到薇薇安仍然被德拉科抱在怀里时,脸上露出了笑容,朝她走了过去。
“啊,薇薇安,你没事吧!?我给你寄了好多信!邀请你到我的实验室!这样你就不必和其他学生见面了。我也给斯内普寄了信,但一直没收到回音……啊,你瘦了这么多,真可怜!”
他一边说着一边握住薇薇安的手,轻轻地安慰她,让薇薇安差点忍不住泪水。
“教授……我没有收到您的信!从第一天开始,除了麦格教授外,其他人都没给我寄过信……”
听到这话,弗里特威克教授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他转头看了看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此刻正被大声的辱骂推得很远。
“马尔福先生,您是来接她的吗?”
“是的,我有薇薇安家长的授权书……其实我本来想给麦格教授看看,但似乎她很忙。”
卢修斯拿出之前的白色信封递给了弗里特威克教授,后者匆忙打开了信封,看了一遍,笑着点了点头。
“很好!信的内容没问题,薇薇安,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回家了!麦格教授现在似乎很忙,我稍后会告诉她的!快去准备,赶快回家吧!你的家人肯定很想见你,现在回去还能和家人一起过圣诞节呢!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教授!谢谢您之前给小精灵的建议!”
薇薇安的话让弗里特威克教授有些困惑。
“小精灵?你说的是什么?”
“嗯?”
但她没机会再说下去,因为德拉科已经抓住了薇薇安的手,匆匆跑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薇薇安,我们到了!女士是不会穿这么薄的衣服的,赶紧准备好,然后我们就出发!”
德拉科把皮毛外套披到薇薇安身上,站在休息室门口等她。
“你不进去吗?”
“我在这里等你。父亲应该也在那儿,我得把口令告诉他。”
在听到这些话后,进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薇薇安,几乎感到心脏停止跳动。因为她发现,几乎所有住在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都聚集在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而且他们全都盯着自己,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从这些家养小精灵中,一个特别年迈的小精灵踉跄地走向薇薇安。
“……德思礼小姐。此次能够为这孩子赐予如此美丽的名字——‘艾德尔瓦伊斯’,我们大家从心底感激,并为此祝福……”
薇薇安顿时愣住了!从声音听,这个小精灵显然是女性,但其他的小精灵们无论是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活泼热闹,而这个小精灵的说话方式、从容不迫的姿态,都与众不同,显得格外稳重。
“你是……谁?”
“……我没有名字。当我所效忠的家族灭绝时……我也舍弃了名字。我之魂早已随主人们殉葬,留下的只是这具躯体!在霍格沃茨,我担任着家养小精灵的长者角色。通称……叫我‘大妈’吧。”
“大妈……”
“是的,正是如此。对于德思礼小姐能发现艾德尔瓦伊斯的慧眼,我深感敬佩!这孩子虽然出生在霍格沃茨,主人和名字都未曾拥有,直到今天才存活下来,可她的血统却是非凡的!她的父母米拉与卡罗斯,曾是贵族的顶级家养小精灵!更为重要的是,那个家族传承了几百年,世世代代都为其效力,这孩子便是那一脉高贵的后代!
我作为她的养母,教导她如何为人服务……她天生才智,品行端正,对主人忠诚,绝不会心生二心!
然而,命运弄人,那位‘他’的出现让她应效的主人一家早早丧失……按理说,这孩子应当成为主人专属的家养小精灵,却没能如愿,这真是让人痛心。
但幸运的是,这孩子并未被命运抛弃!她被德思礼小姐这位卓越的主人看中,实在让我们所有家养小精灵都激动不已!您是我们的恩人!所有在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皆因那位‘他’而失去了家园和主人,我们只能来到霍格沃茨。
听说德思礼小姐不再继承父亲的家族,而是开创了新的家庭!与您共选了这位艾德尔瓦伊斯,连做母亲的我也禁不住泪流满面!相信已故的米拉和卡罗斯也一定会为她感到高兴!这孩子很优秀,一定能为您效劳!!!”
随着话语的逐渐激昂,平时显得沉稳的大妈小精灵也开始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激情。薇薇安甚至被她声音中的热情震慑得有些退缩。而她周围的家养小精灵们,听完大妈小精灵的演讲后,纷纷发出高兴的尖叫声,气氛愈加紧张。
“大妈,艾德尔瓦伊斯,过来!”
大妈小精灵一声召唤,艾德尔瓦伊斯缓缓向前走去。而在艾德尔瓦伊斯走向薇薇安的过程中,周围的小精灵们泪流满面,一一温柔地拍打和抚摸着艾德尔瓦伊斯的肩膀,似乎在为她送行。
薇薇安转向艾德尔瓦伊斯,眼中带着疑问,但她只听到艾德尔瓦伊斯轻声叫了一声,“啊!”然后马上把视线移开,接着又笑着看向她,似乎是在向她示意顺从。
这一幕让薇薇安意识到某些事情,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你得到了一个美丽的名字!从现在开始,你将全心全意为小姐服务,作为初代家养小精灵为家族的繁荣尽力!!!”
“是的,大妈!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大妈教给我的一切,艾德尔瓦伊斯一生都不会忘记!我会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家养小精灵,帮助小姐,成为她的得力助手!”
“艾德尔瓦伊斯……你是我所培养的小精灵中最优秀的!像你这样有着高贵血统的孩子,在霍格沃茨本该效忠一个家族,而不是失去所有主人,成为无家可归的存在,这实在是命运的错误!你已经是我的骄傲!!!”
看到大妈小精灵紧紧抱住艾德尔瓦伊斯,薇薇安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那个,那个!”
“!真是抱歉,小姐,让您看到如此不堪的一面。年老之后,我不禁有些失控,情不自禁地表现出自己的情感,实在不雅……不过,这个艾德尔瓦伊斯是个好孩子。您这样的好主人,不必多说,您一定会关照她的。”
“那个,关于这件事……”
“艾德尔瓦伊斯的准备已经完全好了!其实,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并不算真正的家养小精灵。霍格沃茨是学校,不是府邸……所以,与主人的契约是最优先的!您不必担心,直接带走她就好。”
在家养小精灵们闪亮的眼神围绕下,薇薇安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我,不能成为她的主人。”
她的嗓子干得几乎说不出话!然而,薇薇安还是勉强挤出了接下来的话。
“我不能带艾德尔瓦伊斯回家。”
接下来,情势变得更加疯狂。大妈小精灵狂乱的喊声,家养小精灵们的尖叫、哀求、恳求和抽泣充斥耳边!
“为什么!?为什么呢!?“
“小姐给艾德尔瓦伊斯起了名字!这意味着您将把她召入您的家,成为您家的家养小精灵!!!”
“艾德尔瓦伊斯是一个非常优秀、非常好的小精灵!!!”
“您是不是已经有了其他的小精灵!?“
“太过分了!您给她起了名字,这太过分了!!!艾德尔瓦伊斯真是太可怜了!!!”
小精灵们纷纷抓住她的睡衣下摆,哀求着。薇薇安也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急忙喊道:
“我、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给家养小精灵取名字意味着什么!”
“小姐,是不是不喜欢艾德尔瓦伊斯了?”
“怎、怎么可能!”
“那就没问题了!那为什么不带艾德尔瓦伊斯走呢!”
“我家的人全是麻瓜!我们家是禁止使用魔法的,妈妈会怎么说…”
“艾德尔瓦伊斯决定要为小姐效劳了!”
“解除契约!?“
“解除契约!!”
“「「「「解除契约!!!」「」」」
家养小精灵们围住了薇薇安,齐声重复着“解除契约”。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薇薇安感觉到一阵寒气从骨髓中传来,仿佛双脚无法踏实地站在地面上一样,浑身不安。然而,薇薇安的舌头紧张得说不出话。
家养小精灵们的声音越来越大……
然而,艾德尔瓦伊斯却终结了这一切。
“大家停止!小姐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这个契约根本没有成立!!这不是解除契约,而是误会!不要再让小姐困扰了!”
艾德尔瓦伊斯从小精灵群中挤开,走到薇薇安身边,转身面向那些小精灵们。她那比薇薇安还要小的身影,似乎在为她遮挡一切!
“……可是,艾德尔瓦伊斯!”
“家养小精灵的荣誉会受损的!!!“
“你现在已经没有名字了!”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你将没有主人,也没有家!”
“你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艾德尔瓦伊斯的幸福根本不重要!!》
从那个小小的身体里,怎么会发出这么响亮的声音呢!
“艾德尔瓦伊斯最重要的,是小姐的幸福!!艾德尔瓦伊斯是个好家养小精灵!只顾着自己的事情,给主人带来麻烦,那才是坏家养小精灵!艾德尔瓦伊斯不是那样的小精灵!!”
艾德尔瓦伊斯这么一喊,其他的家养小精灵们都尴尬地低下了头。
“……那个人放弃了做你的主人!他不再是你的主人!你不必再忠诚于他,艾德尔瓦伊斯!”
虽然大妈小精灵大声喊道,艾德尔瓦伊斯却立刻回喊。
“没关系!自从小姐来到霍格沃茨,艾德尔瓦伊斯一直都很幸福!您认同了我们小精灵的工作!照顾小姐就像是为主人效劳一样……感觉像是拥有了一个家一样,艾德尔瓦伊斯很幸福……
而且,虽然只是暂时的,甚至得到了名字!!
艾德尔瓦伊斯仅凭这一点就觉得这辈子都值得了!!”
大妈小精灵怜悯地看着艾德尔瓦伊斯。
“……你已经做好觉悟了,艾德尔瓦伊斯。”
“是的……艾德尔瓦伊斯不想丢掉这个名字。即使小姐不要艾德尔瓦伊斯……艾德尔瓦伊斯也不想为别人效劳,不能为别人效劳……”
“那么……我再也什么都不说了……”
就在之前的喧嚣如梦幻般地平静下来时,艾德尔瓦伊斯慢慢转身对着薇薇安。
“小姐……虽然只是短暂的,能为您效劳,艾德尔瓦伊斯感到非常幸福。”
“艾德尔瓦伊斯……”
艾德尔瓦伊斯眼中含着泪水,但她依然坚强地表现出来。
看到这一幕,站在旁边的一个家养小精灵突然哭了出来。接着,另一个小精灵也跟着哭了,悲伤的情绪像连锁反应一样蔓延开来。最终,大妈小精灵也泪流满面,甚至薇薇安和艾德尔瓦伊斯也抱在一起,放声痛哭。
“……你们在做什么?”
一直等着薇薇安出来的德拉科,终于等不下去,和卢修斯一起走了进来,他说出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