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之前,我就知道他的模样。
在听到之前,我就知道他的声音。
即使没有人告诉我,我也知道他就在那儿。
胸中的某种感觉,直指着他。
我感受到他大声呼喊我的名字。
我知道他正朝我奔来!
但奇怪的是,我的耳中却听不见他的声音。
现在,薇薇安耳中充斥着风猛烈地从身后吹过的声音,以及自己体内血液奔流的声音。
眼前的景象也看不清楚。
晨光洒在湖面上,雪花闪耀得刺眼,白得一片,却什么也看不见。
然而,奇怪的是,双腿却像是另一个生物般轻盈跳跃,身体向前飞奔。
向他走去!
100米……50米……20米……10米……5米,1米!
从某个时刻起,德拉科似乎意识到,如果这样下去,他们会正面碰撞。于是,他停下了脚步,张开双臂,好像在说“来吧!”静静地等待。
薇薇安毫不犹豫地冲进了他的怀里!
……虽然速度减缓成了两人的合力速度,但依然很快。
德拉科没能完全接住薇薇安,两人滚到了雪地里,翻滚了好几米,雪花飞扬,什么也看不见了。
****
……看起来我似乎昏了过去。当我醒来时,视野被某种黑色而蓬松的东西挡住了。
头顶传来了某种声音。直到我意识到那是我的名字,我才稍微停顿了一下。
“德拉科……?”
“薇薇安!!!啊,你跑得那么快……你怎么这么不顾自己!像流星一样飞向我,然后就昏过去了!!你这是想让我命短吗!?让我担心、让我害怕!”
德拉科用力抱住薇薇安。但德拉科穿着厚重的黑色皮毛,就像是身处南极一样,完全没有感到压迫。
原来如此。如果没有穿这件上等的皮毛,薇薇安以那样的速度冲过来,他们两个恐怕会摔得很重。
“德拉科……”
德拉科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和假期前截然不同,她苍白、消瘦、虚弱,似乎快要死去。她的脸色居然美丽得像是准备迎接一种纯净的死亡。她微弱的声音,德拉科急忙把耳朵凑近她。
“你……怎么变得这么圆滚滚的……像个泰迪熊一样……”
“哈……?”
德拉科再次低头看着薇薇安的脸,之前那种脆弱的气息似乎消失了,薇薇安虽然苍白,但嘴角带着一丝顽皮的微笑。
“……这次,让我来抱抱你吧。我一直想抱着一个像大熊一样的毛绒玩具,用全身去抱。”
这个女孩,明明看起来快死了,却还在笑着,故意不让我担心!
当德拉科意识到这一点时,内心深处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热情,仿佛从哪里找来的,也似乎无穷无尽。对于年幼的德拉科来说,这种情感他还无法理解。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应该是“爱”,但说出来的话,这种情感又会消失、枯萎,变得麻烦。
因此,德拉科没有说什么。他解开外套,把薇薇安拉进怀里,将她的头紧紧按在自己胸口。虽然没有说话,但他觉得通过这种方式,她会明白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尤其对他们两人来说!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默默地依偎着。
他们以为,这样可以永远在一起,事实上,如果没有人打扰,他们可能一辈子都这么待下去。
直到路修斯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一切。
“……你还是那样,一旦她在你面前,就像气球一样飞走。”
当两人同时抬起头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与德拉科穿着相同的黑色厚毛皮的卢修斯·马尔福。
“好久不见,小姐……不,应该重新称呼你为薇薇安。我是应你父母的请求来接你,没想到你会如此热烈地迎接我们。你提前知道我们会来吗?”
薇薇安微微摇头。她只是凭着梦中的冲动跑了出去,那时根本没有任何理智或理由。
“果然如此。就像之前把你送回家时一样……你似乎很敏锐,值得骄傲。不过,你不该被力量左右。穿得这么薄就出现在人前,真是……”
他眼神游移,快速扫过薇薇安的胸前和腿部,薇薇安随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
因为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薇薇安没有时间注意自己周围的状况,最近一直穿着同一套衣服。那是一件宽松的睡裙,优先考虑睡觉时的舒适,领口和袖口都开得很大,裙摆也较短,不会缠住腿。如果要出门,至少应该披上一件外衣,但她连那件外衣都没有。更糟糕的是,她竟然没有穿鞋子,只有薄薄的蕾丝袜,袜子已经被脚下的融化雪水弄湿了!最糟糕的是,她穿着这样的衣服全力奔跑过来!迈着大步跑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薇薇安抱起膝盖,蜷缩起来。
“抱歉让您看到了这么不堪的样子……”
由于羞耻,薇薇安简直有种身体缩小的感觉。为了安慰她,德拉科轻抚着她的肩膀,同时又巧妙地无声地向父亲投去指责的目光。
卢修斯接收到那个目光,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俩都站起来。”
“来,薇薇安,你能站起来吗?不用直接站在地面上,我会把我的帽子放到地上,你可以站在上面!”
卢修斯这次终于彻底叹了口气,默默挥了挥魔杖,随着薇薇安的一声“啊!”小小的悲鸣,两个孩子被托起了。卢修斯默默走近,轻轻地拍掉薇薇安身上的雪。顺便也拍掉了德拉科头上的雪,但比起薇薇安,他拍得略显粗暴,德拉科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应该是在对他不顾一切行为的惩罚。
“【阿克西欧,Nimbus】”
召唤了Nimbus飞扫后,他将两人安置在上面。
“德拉科,你来控制扫帚。”
就这样说了一句,队伍开始移动。薇薇安坐在扫帚前面,与后面的德拉科一起被毛皮包裹着。
“你可以靠着我。”
在他的允许下,薇薇安毫不犹豫地靠向他,感受到德拉科的体温,身体逐渐放松。
“闭上眼睛吧,马上就到了。”
从后面伸出手,温柔地覆在薇薇安的眼睛上。薇薇安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