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仪征这边,赶来支援的二十五人到了之后,趁着夜深,他亲自带了五个人进了寨子,先将守夜的人都杀了,然后兵分几路,朝每个房间都放了蒙汗药。
有些房间有人睡了,有些却彻夜赌牌越夜越清醒,还有些掳了小娘子上山,晚上房间里传来阵阵嬉笑声与啼哭声。
戚仪征他们先杀掉一批,再放倒一批,便悄悄放了暗哨,外面守候的几十人得到消息,迅速冲进寨子就是一阵砍杀。
黑风山上,火把如炽,在黑夜里照亮了夜空。
夜空下,侍卫们奋勇剿匪,打杀声震天。
直到天微微明,一场厮杀才平息下来。黑风寨被一锅端了,死伤无数。
戚仪征下令就地掩埋,又将整个寨子搜了个遍,被掳上山的女子和被拐来的孩童都被救了出来,看着山匪的尸体,有些人唾骂,有些人哭泣,有些人麻木,有些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除了搜到被掳来的人,侍卫们还发现了两个地窖,一个里面全是森森白骨,还隐隐散发着恶臭,一个里面却堆着数十箱金银细软,光芒万丈。
戚仪征命人将森森白骨的地窖暂时封住,等待官府前来接手。又让侍卫们将银钱都抬出来,一部分分给了被掳来的受害者,让他们拿着银钱好过活,一部分都带走充公。
这次剿匪可以说是大获全胜,戚仪征回到客栈的时候,陶顔言担忧了整晚的心才彻底放下。
“戚将军辛苦了,楼上备了热水,戚将军先去沐浴更衣吧,我让人把饭菜送到你房间里,受伤的侍卫们,刘太医正在医治,都是皮外伤无需担心。”
戚仪征抱拳:“是,那臣就先去休息了。至于那山匪头子,等臣休息好之后再来与才人商议。”
其实戚仪征大可直接将人就地正法的,但这几个人都是陶才人亲手抓的,他终归是要问问小姑娘的意思。
待到傍晚,戚仪征美美的睡了一觉,才来向陶才人复命,顺便把在黑风山上搜出的罪证跟陶才人汇报一下。虽然他已经是捡了最不血腥的说,一些地方还轻描淡写带过,但是陶顔言还是被吓得不轻,脸色都有些发白。
想着自己可能吓到了陶才人,戚仪征说了没多久便闭了嘴,等着陶才人慢慢消化。
“将军觉得,那个光头该怎么处置?”陶顔言问道。
“他盘踞黑风寨数年,作恶多端,死不足惜。”戚仪征杀伐果断,自然是要山匪头头死的。
陶顔言点点头:“嗯,确实该死,不过他既然这么喜欢拈花惹草,还害了那么多女子,就不能让他死的太顺利了。这样吧,出家人六根清净,你先把他的根剁了,再杀。”
戚仪征突然觉得下面凉嗖嗖的,而眼前这个软萌小才人似乎一点儿都不软萌了。
呜呜呜,怎么有人一副天真软萌妹子样,说出的话却这么冰?
戚仪征再也没逗留,带着陶才人的命令去干活了。
饶是跟着贺临璋当年平定藩王之乱,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铁血将军,在干活的时候也忍不住哆嗦了下。
陶顔言才不管她的软萌形象在戚仪征这边破了大洞,也不管戚仪征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反正她觉得这时候就该对那光头大当家实施这项酷刑,谁让他凭着一己私欲就为非作歹害人清白、害人性命呢?
都不知道被他害死多少无辜的生命,这样的惩罚是他应受的。
不能脏了客栈的地,几个人是被戚仪征带到了荒郊野外秘密处决的。
几个小弟看着大当家的先是遭受了去根的酷刑,再被刺死,个个都瑟瑟发抖,站都站不稳,有两个裤腿之间还流出了污秽之物,被戚仪征狠狠鄙视了一把。
至于通风报信的顺子,戚仪征查明他也不无辜,至少因为他的报信,导致住店的七户人家都惨遭毒手,其中有户人家家里的两个三岁双生子都没被放过,所以他也被戚仪征秘密处决了。
顺子可能至死都没想通,他就是透了消息出去,也没动手,为何自己还会死?
他不明白的是,因为他的助纣为虐,一些人惨死在山匪刀下,他也是恶的根源之一。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戚仪征回来复命,便听陶顔言道:“这次缴获的银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戚仪征一个仰倒,道:“才人,按照律法,是必须充公的,收入国库。”
陶顔言对着手指:“那侍卫们奋勇剿匪,就没个赏赐?”眼巴巴的看着戚仪征,等待他的回答。
戚仪征心里发毛,问道:“才人的意思是,拿出一部分给大家分一分?”
心里暗忖:这些现在都是应该归你男人的财宝,你就这么想分给别人?
陶顔言眨眨眼睛:“怎么能叫分一分呢,应该叫论功行赏。大家这么骁勇,拔除了盘踞在附近的这么大的一个毒瘤,为百姓安居乐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不顾个人安危,以少胜多,实在令人钦佩啊!就算到了陛下那里,陛下也是要赏的。”
戚仪征试探道:“那,回禀了陛下,让陛下来赏赐?”
陶顔言一噎:“他怎么可能会管这么芝麻绿豆大的事嘛,不用劳烦他了,你我定了个标准,赏了就是。”
见戚仪征似乎犹豫不决,陶顔言道:“你再怎么说都是二品将军,带着小弟们出生入死干了件大好事,这么点赏赐的权利还是有的吧。”说完,看了看戚仪征:“莫不是,律法不允许,还是说,你不敢?”
戚仪征想了想,律法倒是也有说,将军若缴获战利品,是可以自行处置论功行赏的。
至于敢不敢?就每人发五十两银子,六十个人也就三千两,就算最后陛下不允,他自己私库补上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们戚家有的是钱。
这样一想,戚仪征就不纠结了,爽快道:“好,那就论功行赏,每人五十两吧。”
陶顔言笑得眉眼弯弯:“我听说清点下来有三万多两,就每人一百两吧,凑个整数,下次再想让人家拼命,也好有个奔头。”
戚仪征:“……”
你怕不是真没想起这些现在都是属于你男人的银子?
我才从里面拿三千两,十分之一,你竟然要拿六千两,五分之一。
可陶顔言下面一句话,才是让戚仪征吐血:“人数我已经算好了,侍卫六十个,加上来送物资的六个,我的婢女两个,太医一位,受伤的香兰,你跟我,一共七十二人,每人一百两,一共七千二百两。喔,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的兑换成金子,我比较喜欢亮闪闪的东西。”
“七,七千二百两?”戚仪征拧眉,很想问:为何你和我也要分银子啊?不是应该高风亮节,不要的么?
“就这么办吧,辛苦戚将军了,我这边,会让清风来找大人对接的,我们几个人的都让清风带回就好了。多谢将军!”
陶顔言说完,不给戚仪征再说话的机会,起身回了房间。
戚仪征……
怎么感觉,陶才人是在自己打劫自己家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