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大当家清清嗓子,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开始念经文,时不时打量陶顔言一眼,眼睛里都带着精光。
陶顔言忍着想要吐的冲动,扯出一张笑脸,十分虔诚的坐在他前面听他念经。
身旁的几个临时和尚没多久便有些昏昏欲睡,想着可能是听了大当家念经的缘故,给他们瞌睡虫都念出来了,所以几人并没有感觉哪里不对,为了提神,还端起美人亲手倒的茶水一饮而尽。
光头大当家也念得心浮气躁,美人当前,只能看不能吃,实在是让人难受,他念了一会儿,便感觉口干舌燥,脑袋有点发胀。
陶顔言看他的样子,像是吸进去的迷香毒药快发作了,但可能功力深厚,还不足以被撂倒。她眼神一暗,抬手轻轻撤下面纱。
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直接跃进了光头大当家的眼睛里,他激动得忘了念经文。
陶顔言端起茶杯递过去:“大师是不是念经念的口渴了,不如先喝一杯茶吧。”这可是她加了料的好茶,不喝就浪费了呀!
绝世美人亲自奉茶,纤纤玉手托着青色茶杯,怎么看怎么美。
光头大当家双手去接,黝黑而粗糙的手指故意划过陶顔言白嫩的手,陶顔言忍着不适,稳稳当当将茶杯递到山匪手里,才收回了自己的手,用锦帕不着痕迹的轻轻擦了擦。
光头大当家哪里摸过这么柔软白嫩的手啊,以前掳上山的那些女子,当初看看还行,但是跟眼前的人间绝色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天上与地下,中间隔了八百个王家小姐的距离。
大当家一双眼睛都黏在陶顔言身上,连喝茶都舍不得眨眼,一口气把整杯茶都灌了下去。
看着他一杯茶下肚,陶顔言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越发迷得大当家不要不要的。
“大师可还要念经?”陶顔言观察着几人面上的倦意,问道。
“念,念的。”大当家的舌头都有点捋不直了,强撑着一抹理智开始继续念。
可没多久,他身边的几个临时和尚都受不了了,直接倒头就睡,大当家的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但也没想明白究竟哪里不对,他念着念着,自己也闭上了眼睛,倒下了。
陶顔言一秒起身,侍卫们一拥而上,直接将几人绑了。
站在一边看了半天的顺子一个趔趄,膝盖一软就跪了:“姑娘饶命,饶命啊,是这些山匪逼我给他们报信的,要是不给他们消息,他们就要抢了我娘子上山去,还请姑娘饶命,我就是个报信的,我没参与打劫啊!”
陶顔言原本还不知道这店伙计是内应,他这样自爆,反而让陶顔言抓住了。
两个侍卫上前,直接把店伙计顺子给绑了。
站在柜台后面看了一场热闹的东家瑟瑟发抖,见陶顔言朝他看过来,忙不迭的跪下道:“姑娘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开客栈的,这顺子的事我也一无所知,请姑娘饶命啊!”
他刚才可是听顺子全都倒了,这几个和尚是山匪,他差点背过气去!
陶顔言道:“你跟他们有没有关系,审问审问便知。但你的这个伙计,是跑不掉了。把他们几个都绑了扔在柴房,去个人传消息给戚将军,就说这边瓮中捉鳖大获成功。”
刚说完,那个赶来报信的侍卫便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进来:“啊?你们都把人抓住了啊!”
他不熟悉山路,结果摔了一跤,脚也扭了,不然早到了。
陶顔言让人去请刘太医下来帮忙,就听报信的人道:“戚将军发现这几个山匪假扮成和尚下了山,便命我前来报信,只可惜我在路上摔了一跤,扭了脚,没想到到店里才人已经将人拿下了。”
也不知道面前的柔弱小嫔妃是怎么做到的,不费一兵一卒竟然就拿下了五个五大三粗的山匪。
“戚将军呢?还在山上监视?”陶顔言问道。
“对,戚将军说,他准备晚上趁着夜色进去下药,等把人都药倒了,再冲进去收割人头。”许是觉得最后一句话在一个柔弱小嫔妃面前说出来过于血腥,他立即改口道:“不是,就是抓人,抓人,呵呵。”
陶顔言看出他的囧状,没说什么,等刘太医给他看好伤,才道:“戚将军这时候剿匪难度大了些,但是这几个人我们已经抓了,他们要是不早点回去的话,恐怕山上的山匪也会得了消息逃跑,那到时候就更难抓了。这样吧,把侍卫统领叫来,我有话说。”
一个侍卫去请王统领,没一会儿人就来了。
他就是那个去村里买粮食又会腌肉的统领,姓王,见到陶顔言之后先行了一礼:“陶才人可有事要吩咐?”
陶顔言点点头道:“你把人清点一下,留下五个人守着这里,其余的你都带去山上支援戚将军。”
王统领听完有些为难,倒不是他不想去剿匪立功,而是保护陶才人才是他这次领的最重要的任务。
“陶才人,那五个山匪还未处置,万一逃了可就不好了,山匪不要命的,要么现在就处置掉,要么多留一些人保护才人,否则,属下不敢离开才人一步。”
陶顔言想了想,看向一旁的刘太医道:“刘太医,不知他们所中之毒多久能解?能不能再加重一些,让他们明日再醒?”
陶顔言不想亲手杀人,她干不出这种事,还是得留着那五个人的命,让戚仪征来办。
“至多两个时辰就会醒,那我再给他们吃下一些药,保管明天午时才醒。”
陶顔言甚是满意,让刘太医立即去办。
见没了后顾之忧,王统领才道:“那我留下五个武艺最好的给才人,这就带人去支援。”
“好,万事小心,我在客栈等你们凯旋而归!”
这一夜,注定是辗转难眠的一夜。
陶顔言站在窗前,望着黑风山的方向,迟迟没有休息。
而幽州城中,贺临璋也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迟迟没有休息。
张福海给皇帝披上一件薄薄的斗篷,道:“夜已深,还望陛下保重龙体,早些歇息。”
贺临璋久久之后才道:“雍王怕是要明夜才能赶到吧,今夜,她会不会害怕得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