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璋也没想到,他的小良仪会亲自来寻他。
看她一袭红衣,撑着油纸伞,坐在小小的船里,指挥着人朝着自己划过来,他第一次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同于昨晚耳鬓厮磨时的心跳,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暖意。
“贺临璋,还愣着干什么,下来啊!”陶顔言高声喊道,皇帝似乎被雨淋傻了,只定定的看着她,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浑身都快湿透的陶顔言气得直呼其名。
周围的侍卫也傻了,皇帝的女人这么厉害的吗?竟然敢直呼皇帝的名讳。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贺临璋微微拧眉,不过还是顺着树干慢慢往下。
等树上的几人都下来之后,几艘小船才晃晃悠悠朝着安全地带划去。
陶顔言一手撑着伞,一手直接抬起袖子,给贺临璋擦去脸上和头上的雨水,擦得极其认真。
“陛下可有哪里受伤?在脏水里泡过之后,若是有伤口就怕感染。”一边擦一边询问道。
贺临璋微微靠近:“只有肩膀有个牙印,回去叫太医看看,有没有感染。”
陶顔言……
懒得理他,转头朝着其他几个人高声道:“你们身上可受伤了?你们护着陛下有功,回去都叫太医好好看看。”
众人都朝她致谢,雨中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便安静下来,只一心想回去赶紧喝碗姜汤驱驱寒气。
“快,那边还有两个人,去救上来。”一路上,陶顔言还想着救人,侍卫们都觉得她心善,争前恐后的下去救人。
等一行人回到行宫的时候,等候在行宫的众人一看皇帝虽一身狼狈但平安归来,悬了整天的心,终于落进了肚子里。
“准备姜汤,凡是淋了雨的都喝一碗,宣太医来,立即给陛下看看。受伤的侍卫也进来,叫太医一并看看。”陶顔言有条不紊的吩咐着。
“再去叫厨房熬些热粥过来,做几个菜,大家饿了一天了,得补充体力。”立即有人下去传话。
“嬷嬷,劳烦你去烧好热水,陛下要沐浴。”太医诊脉的途中,陶顔言将皇帝身边的几人都安排了活计。
“陛下一切正常,温水沐浴之后喝下姜汤驱寒,再好好睡一觉,只要不发烧便无大碍。”太医收回手,理着医药箱准备退下。
陶顔言欲言又止道:“陛下的肩膀有个小伤,太医再给看看吧。”
说完,耳尖红了红,见贺临璋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望着自己,陶顔言的脸也红了。
太医轻轻掀开一点衣服看了看,看见一个乌青的牙印,还是在这个位置,莫名有些脸热。不过他年纪大了,表情控制得很好,一般倒是看不出来。
“伤口是破了一点点,不过不碍事。清洗好之后涂上金疮药就好。”太医慌乱的拿出一小瓶金疮药递给陶良仪。
“你可有去除乌青的膏药?咳咳,一般的捏伤、掐伤、擦伤,都能涂的那种,不能伤害女子皮肤,质地温和的。”贺临璋悠悠道。
陶顔言一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狗东西在说什么呢?她以后真的没脸再见这位太医了!
太医也是人精,皇帝一说他便领会了,于是又忙不迭的找出一盒膏药递给陶良仪:“此药膏涂抹在淤青处即可,有散血祛瘀之功效,不会伤害皮肤。臣这就告退了!”
太医出门的身影都十分急迫,生怕再被留下,听到些皇帝与年轻小妃子的秘闻。
“陛下先沐浴吧,换了干爽的衣服再吃饭。”陶顔言说完,就让宫女伺候皇帝。
可贺临璋却把人都遣散了,牵着陶顔言的手进了内室。
“你也淋了雨,身上衣裳都湿了,一起沐浴吧,免得着凉。”陶顔言原本以为他是想叫她伺候他沐浴的,但她没想过是坦诚相见的伺候啊!
“我回去我那里再洗就好了,就不打扰陛下了,告辞!”陶顔言想跑,但是贺临璋眼疾手快,已经将她整个人抱住,三两下就扯去了她的衣衫,圈着人坐进了浴桶里。
“害羞什么?昨晚不是都见过了么?嗯?”贺临璋将她抱坐在身前,轻轻圈住。
“今日你来寻朕,朕很意外。”贺临璋将头靠在她肩膀上,一低头便能看见无限风光。
“朕的小良仪真勇敢,临危不乱,可当大任。”贺临璋的呼吸轻轻的拂在陶顔言耳边,她的耳朵通红。
“陛下是大周明君,我不想大周失去一位好皇帝,那肯定是拼了命都要去寻陛下的。”陶顔言恭维道。
谁能想到她是因为怕太后和皇后降罪,是怕死呢?当时还冒出了趁乱逃跑的心思。
不过这些她肯定是不能让贺临璋知道的,她又不傻。
“陛下赶紧洗吧,饿了一天,早点去吃饭。”陶顔言见他动手动脚,气得催促道。
自己也没吃晚饭,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已经!
“嗯,是饿了。”贺临璋说完,轻轻托住陶顔言的下巴,便侧过头将人深深吻住。
陶顔言终于还是没能吃上晚饭,一个时辰后,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直接睡在了皇帝屋里。
明月赶回去给陶良仪拿换洗的衣服,清风守在床边,看着自家小良仪被陛下欺负的累倒,心里极不是滋味。
贺临璋神清气爽的换好衣服早就又出去找大臣和蒙城官员议事去了,等晚上回房,寻不见陶顔言的身影,有些失落,不过转瞬就带着人直奔陶顔言的院子。
走到半路,却被舒妃的婢女福心拦下:“陛下,舒妃娘娘发热退不下去,请陛下去看看吧!”
皇帝想说,病了就找太医。不过一想到舒妃这病有一段日子了,便移步去了舒妃的院子。
舒妃浑身发烫,人事不醒,皇帝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头紧紧皱起。
“太医瞧过吗?药喂了没有?”
“回禀陛下,都吃了好几天的药了,但一直反反复复。”紫玲道。
“你们打盆温水,给她擦身降降温。再叫太医来看看,明日若还不退烧,再来报朕。”说完,起身出了院子直奔陶顔言那儿。
“什么?舒妃娘娘还没好?”陶顔言本来睡下,一看皇帝过来,暗暗翻了个白眼。但是听说舒妃还没好,又有些奇怪。
一般发烧就是感染,舒妃这样反复发烧不是好事。
“陛下,一般来说,洪水过后,就容易引起疫病,蒙城还是要早做防范的好。”
贺临璋已经躺进了被窝,美人在怀:“嗯,已经派人去取药材了,不日就会送到。”
“明日我去看看舒妃娘娘吧,好像赵美人今日听说陛下失踪也晕倒了,陛下有没有去看她?”
贺临璋一愣,他是听张福海说了一句,不过一直忙到现在,就没去看。
“朕明日抽空去看她吧,今日天色已晚,早点安寝吧。”说完,放下了帷帐,将人圈在怀中,不久,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