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钱本是北鞑王亲手养大的金雕。
从它还是个蛋的时候养起,一直养到它年满十岁,最后在一场战役中被大虞朝官兵无情“射杀”。
北鞑王一生铁血孤傲,却唯独对这只金雕倾注了无尽的真心与关爱,说句当亲儿子养都不为过。
可战火无情,他的好大儿因着被人射穿了翅膀,一怒之下搏击千里,飞去了西南深山老林,结果被许樱桃阴差阳错捡回家,养成了肥嘟嘟的走地鸡。
直至九年后,“父子”俩才重新团聚。
彼时,北鞑王心中仍不甘于各部落逐渐归顺大虞的现实,他企图再次挑起战火,引发两国之间的冲突。
为了开战,他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于是,他手下的智囊团经过商议,决定先将矛头指向许樱桃。
自许樱桃的到来,北鞑人的生活虽然日益富足,但大部分人也因此失去了斗志,沉溺于享受生活之中,早已忘却了两国之间的仇恨。
因此,趁着许樱桃前往锡拉特部落办事之际,北鞑王派人将她秘密掳走,并决意以她为祭旗之人,以激发族人的战意。。
许樱桃当时害怕极了。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可关键是这群北鞑人压根不说话,上来就要剁她脑袋。
所以,要死的那个人不是反派,而是她。
怎就不按套路出牌呢?!
正当许樱桃万念俱灰之际,一声熟悉的鹰啸回荡于原野之上,紧接着,一只硕大的胖金雕振翅而来,再俯冲而下,一爪子将刽子手的手臂抓挠得血肉模糊。
刑场其他士兵见状,纷纷拔刀,却无人敢靠近许有钱半分。
倒不是他们怕它,而是“鹰”作为草原各部落的图腾,被他们视作天神一般的存在,若非万不得已,谁也不愿出手伤害这些天地间的精灵。
甚至还有人劝北鞑王:“可汗,此女受天神庇佑,咱们不能再对她下手,否则势必会招来灾祸!”
北鞑王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于周遭的纷扰充耳不闻,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许有钱身上,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喜悦。
他颤抖着声音,大声呼唤:“阿木尔?”
许有钱原本正在用利爪帮着许樱桃切割绳子,温声浑身一僵,扭头朝北鞑王看去。
下一刻,就见年逾四十的北鞑王哭得老泪纵横,飞奔着冲向许有钱。
至此,父子俩正式重逢,而谢柏也率兵赶来。
双方并没有兵戎相见,没有血腥厮杀,而是心平气和地坐到了谈判桌前。
北鞑王愿意向大虞朝俯首称臣,条件之一就是得将许有钱还给他。
大家心知肚明。
诚然,许有钱在北鞑王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但绝不会重到让他放弃尊严、归顺朝廷的地步。
他之所以愿意退一步,无非是因为看清了局势——北鞑大势已去。
如今的大虞朝,兵马强壮、粮草充足,国力日益强盛,早已不是北鞑所能匹敌。
更何况,北鞑的子民也已丧失了往日的斗志,即便他一心想要抵抗到底,也终将是孤掌难鸣。
许有钱,只不过是他做出这个选择的台阶,是他认输的遮羞布。
谢柏和许樱桃当然不会戳穿他。
在谢柏和北鞑王谈判期间,许樱桃在向许有钱做着最后的告别。
“有钱呐,妈妈并不是不要你,只是你现在肩负起了两国和平的重任,妈妈也无可奈何。好在你有翅膀,日后要是想妈妈了,就飞回京城来看看我。”
说到这里,许樱桃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舍与无奈,“算了,你还是别来了。大虞朝的人可不会把你当作天神供奉,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把你射死了,妈妈可真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她接着又说:“反正妈妈在这边也有生意要打理,往后争取每年都来看你,你可不能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啊!”
许有钱的确有了媳妇忘了娘。
作为一夫一妻制的猛禽,许有钱在飞去南溪村前,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伴侣——一只美丽非凡的雌性金雕,名叫吉雅。
数年未相见,此时再重逢,许有钱眼中哪还有什么妈妈爸爸,它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吉雅吸引了去。
还不等许樱桃把话说完,它已经迫不及待地飞向了自己的爱侣。
许樱桃两手一摊:“儿子果然都是给别人养的。”
谢柏任满回京那日,除了两国百姓沿途来送他们,许有钱带着吉雅,也在高空久久盘旋,直至车队离开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