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薏出府去了最接近皇城的一家茶馆里。
她照旧是檀潇公子的打扮。
今日京城防卫比前两日又紧张了许多。
等到下午时,就见有数名羽林军跑过,朝赵国公府而去。
赌注开了。
赵家倒了。
老百姓们都惊呆了,没想到赵家倒台速度竟然这么快。
不少人前去赵府外凑热闹。
赵府里人仰马翻,管家仆从们乱做一团,有不少卷着金银首饰跑路的。
尖叫声四起,隐隐从赵府外飘出了血腥味。
温薏混在人群百姓中,她远远遥望赵府大门。
当初她公主府被抄,也是这一幕。
风水轮流转,不过四年时间,明安帝就卸磨杀驴。
外公,舅舅,表姐与表弟,当初他们联合绞杀她时,可有想到过这一幕呢。
温薏面无表情望着前方。
没一会,就有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带兵前来堵住赵府外墙了。
殷陌驾马立在最前方,他翻身下马,鹰目扫过人群中时,视线在温薏身上停留一瞬。
温薏微眯着眼眸,与殷陌交换了个视线。
殷陌拿出圣旨,来到赵府大门外,震声说了赵家罪名。
一道道罪名念下。
百姓连声惊呼。
狼子野心,贪图军饷,私卖兵器,纵容曹家为害扬州百姓,与赵家一脉有关的官员全部被撸。
另,赵岫等人公然敢在陛下寿宴时行刺,其心当诛,赵岫已被当场诛杀。
赵家之过,九族连坐一同问斩都不过分。
百姓间连声心虚。
很快,就要赵家人被压了出来。
曹氏与赵岫短短数日时间,再次被带走。
比起前一次还穿着合体衣服外,此次身上的一幅都只留了中衣,且脖上带着撩开,瞧着十分狼狈。
人群中很快有人说话。
“陛下大义灭亲,当真是明君典范!”
“不过我听坊间传言说,陛下不是当今赵太后亲子,而是先帝其他妃子说出。”
“我也听闻了,就这两日在西市茶馆里听到的。”
“就是,该不会是赵太后自己生不出儿子,去抱了其他妃子的儿子来养吧。”
“难怪呢,留着赵家血脉的都有问题,就连那***,还什么护国***呢,我看就是个祸国***还差不多。”
温薏始终面无表情地听着。
蓦地,她抬起头,好奇问道:“那是哪名妃子?”
说话那人看了眼温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听说那妃子险些就被赵太后那个老妖婆害死了,好在那妃子命大逃出了宫。”
话到此处,温薏也就不再多问了。
明安帝已经在开始为凌知娴回宫铺路。
赵府很快就被查封了,周遭围着的百姓们也大多都散了。
温薏顺着人群回了西市。
换回衣服后,她直接去了谢府。
温薏过去时,女儿还在枳宁院里睡着。
小家伙睡得安详,面容肉嘟嘟的,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睡着都还笑着。
温薏在床边坐了许久。
谢璟慕下午没课,一醒来见到娘亲在这,一脸喜意,她掀开被子就扑到了温薏怀里。
“娘亲,你来啦。”
温薏抱着小丫头回了床上。
“小心着凉。”
小丫头只穿着中衣,抱起来手感极好,温薏打算给她穿外面襦裙。
小家伙摇头,她抓着温薏的手指,“娘亲陪我睡。”
谢璟慕还没有睡得醒呢。
温薏索性也就脱了外袍,在床上安抚女儿入睡。
谢璟慕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温薏。
有娘亲抱着比爹爹抱着舒服多啦。
爹爹给她讲故事又硬邦邦的,还不耐烦,还是娘亲最好啦。
不过须臾,谢肇厌在小家伙心中的地位就一降再降。
温薏吻了吻女儿额头,“睡了多久了?”
铭烟进来换茶,“小姐是从午时开始睡得,约摸着睡了两个时辰了。”
温薏眼中讶异,“她往日也这么能睡吗?”
铭烟脸上一时闪过迟疑。
谢璟慕点头,“对呀,夫子下午不上课时,我就一直都能睡。”
饶是温薏也一时惊了。
小孩子幼时都这般贪睡的吗?
据她所知,谢璟慕夜里也睡得早。
罢了,多睡觉,长得高。
谢璟慕床上还摆着许多布偶,床头柜上还有许多小玩意。
温薏一来,谢璟慕就十分热情地介绍起了自己的玩具。
多是些精巧的小玩意儿。
里面大部分都是谢肇厌刻的,还有许多从西域买来的东西。
小家伙说了许久,就在温薏怀里睡着了。
小家伙浑身都是奶香味,温薏抱着她很快也闭了眼。
谢肇厌是天黑透后才从宫里出来的。
没想到回了枳宁院,就见这一大一小一起拥着在床边睡觉。
谢肇厌眼中泛起柔意,他在床边看了许久,又回了书房处理公务。
等到半个多时辰后,才又回了枳宁院。
床上的母女俩已经醒了,都揉着眼睛看向谢肇厌。
“睡醒了?”
温薏蹙了蹙眉,“你何时回来的,现在什么时辰了?”
谢肇厌:“回来没多久。”
温薏:“宫里现在如何了?”
谢肇厌上前,取过温薏搭在架上的袍子递给她。
“皇宫戒严,赵太后被禁足。”
虽是百善孝为先,但赵家犯事,明安帝先是一个皇帝,再是赵太后名义上的儿子。
温薏嗯声。
她沉默穿着衣服,并未出声。
谢璟慕见到爹爹来了,下意识就朝老父亲伸出手。
谢肇厌接过女儿,单臂抱着,另一只手拍着她背脊,谢璟慕靠在谢肇厌身上,又闭了眼。
谢肇厌皱眉:“谢璟慕,吃完晚饭再睡。”
小家伙嘟囔了几句,“那娘亲给我穿衣服。”
温薏正好系上裙摆扣子,她收拾好脸上表情,接过女儿,又从柜中给她选了套小襦裙。
小家伙肤白眼睛大,穿什么都可爱极了。
温薏给她穿好衣服,三人一起用完了晚膳。
夜里,谢肇厌带着温薏散步。
温薏:“今日皇帝受伤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