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温薏陪娘亲与温舟胥用完晚饭。
小满附耳在她身边低语几句。
温薏眉间闪过不耐:“找个人把他打晕了,丢到秦府大门。”
秦阚学不嫌丢人,她温薏还觉得麻烦。
究竟要让她说多少遍!
已经一刀两断了!
小满摸摸脑袋:“哦,好。秦枫还说,他预计就这两日会离开秦家,让小姐放心。”
温薏嗯声。
小满离开了。
不过须臾,温薏又拧紧了眉头,她在湖边走了许久,想起那日遇到陶书陵时,她总觉得陶书陵在预谋什么。
她回到玉枫阁,小满已经把人解决了。
“小姐,奴婢把人丢进马车里了,等会直接丢到秦府外。”
温薏嗯声,拧了拧眉:“让杨帆继续去盯着陶书陵。”
小满微讶,“是。”
“那秦道郅那边……”
温薏摇了摇头,“暂且不管,秦道郅如果有问题,秦枫会来报信。”
“是!”
翌日,曹家判决已经出来了。
曹家叛党全族问斩,连同那日闯进扬州城的沧州驻军将领吴厂等人同日行刑。
消息传出时,满城哗然。
没想到陛下如此快就处决了曹家,赵家一党恐怕也快了。
行刑日期已经定了,就在三日后。
陈王与秦家的事还未停息,秦枫又让人放出了他即将于秦家断绝关系的言论。
如今几大世家当真是被架在火上烤。
温薏坐在茶楼中,戴着围帽,面无表情地听着周遭言论,临近午时,她去了西市的檀府。
檀府管家连忙压低声音:“姑娘,前日成王爷来寻过您。”
温薏嗯声:“我知晓。”
对待成王,不用着急。
既然来了西市,温薏也就重新换成了檀潇公子的打扮,在西市附近逛了逛。
果然就有了意外收获。
只见前方凌若然戴着半截面纱同丫鬟一起走进了一家药铺。
温薏眼眸微眯,带着小满与秋竹二人一起去了。
三人都是男装打扮。
说是药铺其实也不准确,更像是一个草药市场,从外面小门进去后,里面是好几个绵延望不尽的中药铺子。
里面有不少药铺老板来进药材的。
温薏三人在其中并不奇怪。
前方凌若然主仆俩直接去了那市场尽头,温薏也靠了过去,不经意进了隔壁一家铺子里看人参。
隔着缝隙,只见凌若然主仆正在隔壁排着长长队伍。
二人面上皆是焦灼之色。
温薏眼眸微眯,拿了株人参去结账,粗着嗓子,不经意道:“隔壁是做什么的?竟排了长队,领鸡蛋?”
那药铺老板一脸犹如见到土包子的表情。
“那可是‘神医’!”
温薏:“哦?何出此言?”
那药铺老板不说话,温薏给了小满一个眼神,小满又取来了一株人参。
“就是一些吸食五石散的,现在身上烂了,来求医呢。”
温薏垂眸,随口道:“就这病而已,何称神医?”
药铺老板嗤笑:“这你都不懂?”
温薏一笑,“请老板不吝赐教。”
小满又放了一锭银子。
那老板眸光一闪,“说是神医,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而已,那神医开的药据说奇效,不仅有戒食五石散的效果,身体还犹如新生,整日容光焕发。”
温薏眉梢微挑,“吃几日?”
“约莫一个月的时间。”
温薏嗯声,笑道:“说是戒食五石散,其实那药中里面就含了不少五石散吧。”
药铺老板一瞪眼,多得他可就不会说了。
温薏拿着两株人参出了市场,她摇了摇头,没想到凌若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京中曾有流行吸食五石散,不过这玩意儿吸多了对身体有影响,流行过一段时间后,又覆灭了。
官府对此并未严格控制。
凌若然已经到了要来求医的地步,可见已经影响之深。
秋竹忍不住道:“小姐,咱们要怎么做?”
温薏眼眸微眯,“等她自己现原形。”
有些人狗改不了吃屎,前世凌若然就是如此,这么多年过去,凌若然秉性毫无改变,从秦府那日,温薏就知凌若然想要害她的心思从未停歇过。
回到温府,没想到娘亲已经回来了。
温薏凑上前去,在温月身边撒了会娇。
“娘,你这是在写什么?”
温月看了眼如花似玉的女儿,面上带笑:“你的嫁妆册子。”
温薏脸蛋一红,她乖乖坐在一边,等着院子里的人摆好晚膳。
只有五个月的时间,温月想要给女儿更多,唯恐时间来不及。
等到用完晚膳,温薏回了自己屋里。
没一会,杨舟就来消息了。
杨舟如今还是凌知娴的车夫,他找了个乞丐送信件到温府。
几经辗转,才到了温薏手里。
温薏拆开信,里面是张白纸。
她又放在火上,烤了烤。
没一会,上面就显出字。
后害皇子。
怒。
短短五个字,温薏基本知晓情况。
明德帝为了打压赵家,竟已心急到如此地步。
赵瑛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谋害许昭月的儿子。
为了巩固皇位,连自己亲儿子都下得了手。
当晚,温薏没有睡好,翌日早早就醒了。
天一亮,她换好衣服,就从温府小门去了谢家。
彼时谢肇厌才从宫里出来,二人就在谢府外碰上了。
谢肇厌眉目微挑,在宫里待了一夜,他面上也不见疲色。
男人翻身下马,牵着温薏进了府。
温薏一进去,便忍不住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何事了?赵皇后现在如何?”
谢肇厌捏了捏她手心,状似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温薏轻咳一声,“你看我做什么?我就问问。”
上午的谢府静谧安宁,谢璟慕还在上课。
谢肇厌带她回了主院,温薏道:“你用过早膳了吗,先沐浴一下?”
谢肇厌眼眸微眯,“怎么?你嫌我?”
温薏微瞪着眼,“我哪有这个意思。”
谢肇厌轻笑,揉了揉她脑袋,“逗你的。”
温薏掐他腰间,“快说。”
谢肇厌把人抱到怀里,埋首在她颈间,沉声道:“陛下称大皇子被赵皇后推入水中,证据确凿,赵皇后被废,打入冷宫。”
温薏一怔,“那太后呢。”
“赵太后只要求保下废后一命。”
温薏安静了下来。
四年前,赵太后联合世家杀了她,可曾有想到过如今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