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室外就有了动静。
“我是冤枉的啊,我是冤枉的啊,大人。”
苏如凝等人在屋内听见外面有人大喊大叫,抬头就看见一个男子被押了进来。
他就是那个在闫家见过的年轻人。
钟大人满眼犀利的目光看着他,“跪下。”
王信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又看见苏如凝两人,立刻低头俯身,“我、我真的冤枉啊,大人。”
许知府问道:“你就是王信吗?”
“是我,我没有做过什么事情,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
王信才说完,眼睛却瞥到角落里的一个人,王信立刻指着他大声叫着,“是他,肯定是他诬陷我。”
苏如凝心中暗忖,他这反应是否过于激烈了些,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急于撇清关系之举,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郭仁瞪大双眼,“我诬陷你?难道不是你一直在威胁我吗?”
王信立刻装做无辜,“冤枉啊,大人,他说的都是假话。”
苏如凝眉头微蹙,内心涌起一股不耐。她暗暗思量,这都什么时候了,对方竟然还在那里故作姿态,真是让人感到烦躁不已。
“他可什么都说了,详细交代了你做了什么,包括带了哪几个人,以及确切的工坊访问时间,全部供认不讳。”
王信听到这话突然就暴躁起来,欲起身去打郭仁。
“你个蠢货,谁让你说这些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钟大人立刻叫人把王信拉开,“敢在两位殿下面前动手,你好大的胆子。”
郭仁立刻对王信说道:“欠你的钱,明日我就让我娘拿给你。反正她现在也知道我这些状况了,我也无需再有所隐瞒。”
王信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看,又想要起身却被死死按住,怎么也动不了。
苏如凝眼神冰冷到极点,“王信,方才你进来就指着郭仁说他说的那些是假的,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们问了什么?莫不是你想隐瞒什么?”
王信整个人瞬间就变得萎靡不振,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懊悔,显然他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疏忽大意。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就是那些污蔑我的坏话吗。”
“你就装吧,反正我们时间也够,看你能拖到什么时候。”
苏如凝又对旁边几人使了眼色,示意他们先别说话。
她悠闲的倒了一杯茶,才又缓缓开口,“昨日晚上我们可是连夜审了闫岩,他可什么都招了。”
王信满脸诧异又疑惑,“闫岩招了?!”
苏如凝看王信这反应,心里就有数了,若是今日他们见过,他绝对不会是这种反应。
“你今日是还没见到他吧?现在他已经受了刑罚,在牢里关着了,你若不说实话,你就去陪他吧……”
王信立刻就慌张了起来,“我说,我什么都说,几位大人可别让我进牢房!”
苏如凝心下一喜,她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没有骨气,这还没套几句就要招了。
“去年,闫岩找到了我,提及若我能帮他完成一件事,他便会慷慨地给予我一百两白银作为酬谢。那时,我正巧手头拮据,我没有过多犹豫便应承了下来。”
苏如凝追问:“是什么事情?”
“他和我说,只需将送往工坊的木材替换即可,为避免消息泄露,他特意嘱咐我另寻他人来完成这项工作。于是,我随意在街上挑选了几位帮手,并随后也请求了郭仁的协助,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涉及人员。”
“是卯时你们去换的吧。”
王信点点头,“当时因为郭仁换班时间也不多了,到后面天快亮,我们几人就走了,木材只换了一部分。”
“咚、咚、咚。”
外面突然传来了击鼓声,众人都有些疑惑。
一位衙差匆匆步入,禀报道:“报告钟大人,门外有男子正击鼓鸣冤,声称有要事需面见苏大小姐。”
苏如凝满头雾水,怎么会有人来衙门不找钟大人,反而找她?
钟大人扫了一眼地上的王信和郭仁,沉声道:“来人,先把这两人押下去。”
王信一听就急了,“大人,我都招了,别让我去牢房啊,大人,大人。”
衙差也不听他说什么,抓起人就押了下去。
苏如凝对面前几位说道:“既然外面那位认识我,不妨请他进来详谈,或许能为我们提供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晏云柏点头应允,随即吩咐钟大人派遣手下前去传唤所需之人。
来者正是江画师,他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惊恐,衣领边缘隐约可见几道细微的伤痕,仿佛诉说着不为人知的遭遇。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深深的颓废气息,与往日里那个书生判若两人。
苏如凝而后见到此人也是微微惊讶,“江画师,你有何事找我?”
“我要举报闫家闫岩强抢民女!”江画师跪在众人面前,声音高昂。
晏云柏问他,“闫岩强抢民女,你为何找苏小姐?”
“回太子殿下,那恶霸所掳的正是舍妹阿秋,我此前已屡次向官府求助,却皆遭漠视,无奈之下才欲求助于苏小姐。今日原欲亲赴将军府相求,得知苏小姐已至南大街衙门,故而在外击鼓,以求速见。”
苏如凝听了也是有些诧异,这闫岩脑壳没包吧,这可是犯法的。
苏如凝说道:“你放心,我们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晏浔这时开口又问江画师:“你说你多次报官,却无人理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之前曾亲赴东大街的衙门,就某事进行了禀报。当时,他们听闻后表示会后续通知于我。然而,之后我又数次前往询问,却至今未能得到任何消息。”
“钟大人,这件事你可知晓?”晏浔眼神冷冽的看着他。
钟大人脸色一变,立刻跪了下来,“启禀五殿下,下官对此事确实一无所知。按常理而言,各衙门首要职责是迅速处理其管辖范围内的案件,若遇重大或复杂情况,自会层层上报至总衙门,届时再由我等统筹处理。”
许知府说道:“我与钟大人认识多年,他一直是廉洁奉公,此事应该还有隐情。”
晏云柏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钟大人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悦,“那钟大人可得好好查查这些人,若是商官勾结,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
“是,下官一定查明此事。”
江画师又接说道:“昔日,他尚未成为闫家显赫的小公子之时,便频频对阿秋进行无端的侵扰。得知此事后,我屡次亲自出面,与他据理力争,力求保护阿秋免受侵扰。终至我严令阿秋减少外出,他才暂时收敛了行为。未曾想,前日他竟率领一众随从闯至我家中,蛮横无理地要求我交出阿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坚决不从,却因此激怒了他,他随即命令手下对我施暴,更将阿秋强行掳走。”
说完他还把衣袖拉起来,露出了胳膊上的伤。
众人瞧着脸色微变,这伤的厉害,估计下手特别狠。
“过去,我曾在他母亲家隔壁摆设摊位,那时他时常对我冷嘲热讽,阿秋见状总是挺身而出,为我反驳,我总感觉他是在故意报复。”
苏如凝眉头一皱,觉得感觉这事怎么这么巧,年前木材被换,江家兄妹被骚扰,难道这个闫岩是故意的吗?
这下听完众人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