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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走在最后,所以赵宥澂并没有发现小丫头的情绪变化。

他手中拿着云舒送他的面人,一直高高翘起的嘴角,透露着他的好心情。

与众人道了晚安,赵宥澂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点燃油灯,盯着手中的面人,傻笑。

云舒是买来送给他的,说明他对云舒来讲是不同的。这个丫头会不会有点喜欢他呢?

……

这边,因为一个面人,赵宥澂在各种猜测。

另一边,云舒回到自己房间,简单梳洗了一下,就睡了。

云舒生存法则,第一条: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第二条: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什么都没有吃饭睡觉重要。

第二天,云舒继续为文涛看诊,同时又监督赵宥澂将新开的药喝了。

赵宥澂本想独自出去走走,被云舒拦了下来。

“公子莫不是忘记了,余敬业还等着将你送去如意馆呢!”

虽然身体恢复了,但是大病初愈,赵宥澂的身体还需要调养一段时日。

虽然他从小习武,但是毕竟只是最近几日才摸出来点门路,一个人打两个人都未必有胜算,更不用说一对多了。

为避免羊入虎口,他还是在府里待着吧。

于是赵宥澂又回到西厢房的院子中,默默地练起了拳脚。

之前,在幽若谷,赵宥澂见到过几次云舒练武。

她用的是一柄长剑,剑身泛着淡淡的寒光。

还记得当时,云舒提剑而起,剑花随着她的身形旋转、跳跃,时而如龙行四海,气势磅礴;时而似凤舞九天,灵动飘逸。每一剑,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最让他羡慕的是云舒的轻功,她动作轻盈,辗转腾挪、飞身跳跃,来去自如,无拘无束,犹如一只欢快的小燕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有云舒那样的好身手。

想到这里,赵宥澂练功的认真劲儿又增添了几分,连府衙的侍卫都对他的毅力频频称赞。

一转眼,他们离开幽若谷快一个月了。

云舒不免有些担忧,她与赵宥澂离开得突然,没有给师父留言,也没有与陈家村的人打过招呼,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找自己。

于是,她拜托了路过云州的小鸟们,帮忙带话给一只叫做小灰的海东青,就说:云舒姐姐在找它。

这天夜里,云舒居住的房间,窗台上突然落了一只海东青。

云舒见到它,万分惊喜,“阿灰,这些日子你们去哪里了?我可想死你了!”

她一把拉过海东青,不顾它的抗拒,搂在怀中。

小灰:“云舒姐姐,你快松开,我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我与师父前些日子去了京城,京城的病患太多,将师父托住了。”

这只海东青,是云舒十岁那年,在森林中无意中救起的,给它取名小灰,“阿灰”“灰宝贝”等称呼是云舒对它的专属称呼。

后来云奕尘有意将它驯养成了送信的信使。

云奕尘在幽若谷的时候,它主要负责幽若谷与无量山的书信往来。

两年前,云奕尘去云游四海了,小灰也被他带走了。

这两年,他们师徒二人偶尔会通信。只是最近半年时间,云舒都没有收到师父的来信。

云舒是前些日子,委托了麻雀、斑鸠等好几种鸟类帮忙带话,才找到了这个家伙,原来它被师父带去了京城。

云舒拿出前几天请文涛的小厮从厨房要来的小米。这几天她就是靠这些来贿赂各种飞禽帮她传话的。

云舒抓了一把小米放在窗台上,“来,灰宝贝,从京城飞来,想来你也辛苦了,快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海东青嫌弃地看了一眼小米,啄了两口就没再动。

云舒摸了摸它的肚子,原来是吃饱了。这个小家伙向来不会亏待自己。

她又摸了摸它傲娇的小脑袋,被它灵活躲过,云舒也不恼。

“我有两封信要你送,先送一封去陈家村,交给里正,就是那个白胡子老头,你应该记得吧?我以往去陈家村看诊都是在他家。”

小灰点点头:“记得,啰嗦!”

云舒:“呦呵,跟师父去趟京城,长本事了?小心我拔光你的毛!”

见云舒撸胳膊挽袖子,似乎是真准备拔毛,吓得小灰扑棱了两下翅膀,赶紧飞远些。

不过这次它学乖了,没敢再逞口舌之快,只是绕着云舒的屋子飞了两圈,最后落在门前的老槐树上。

它知道,云舒疯起来是真的会痛下杀手的,毕竟它曾经体验过一次拔毛之痛,至今记忆犹新。

为了不引来守卫的注意,云舒并没有和小灰玩闹,就只是吓唬吓唬它。

她将之前已经写好的信取出来,无奈地向小灰招招手,“快过来,干活了!”心想,至于吓成那样吗?

小灰满眼警惕地落到窗台上,看着云舒用一根布条将一个细竹筒绑在它腿上。

看了眼云舒系的结,小灰抱怨道:“可不可以不系蝴蝶结,真的很丑!”

云舒故作为难地说:“可是我只会这一种结。要不然我取下来,换几种系法试试?”

小灰赶快往后躲了躲,“算了,我走了!”

随着一声鹰啼,它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墨蓝色的天空中。

第二天,中午,小灰就回来了,怕被守卫发现,它没敢离得太近,落在了府衙一处比较偏僻的院子里。

云舒利用空闲找了过来,跟它约好晚上见面。

里正给云舒回了信,大概意思是知道她平安就好,村子里大家都好,不用担心。

给师父的信,云舒有点发愁了,到底要不要写救了赵宥澂的事情呢?

纠结了一番,云舒还是决定告诉师父。

信中她简单提了救赵宥澂的事情,还有他的身世,以及替他解毒的经过。洋洋洒洒写了两张纸。

信尾不忘写上几句叮嘱他老人家在外保重身体,天寒加衣的话。

将信折好,放进信桶里,绑在小灰腿上,云舒摸了摸小灰的头,这次它没躲。

感觉到云舒的不舍,它明亮的眼睛盯着云舒:“云舒姐姐,你干嘛?不会是要哭吧?我可不是师父,不会哄人!”

云舒刚酝酿出来的忧伤情绪,被小灰几句话给打没了,敲了一下它的头道:“哭你个头,赶紧走啦!路上小心!”

小灰煽动着翅膀,瞥了云舒一眼,“好!我走了!云舒姐姐保重!”

云舒看着小灰远去的背影,转身抹去了眼角的泪。

怎么突然如此伤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