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应声,随即消失在大雨中,向皇后宫殿外行去。
嬷嬷这才转身步入大殿,向皇后娘娘行礼。
宫室内,一宫女正为皇后梳理发丝。
“你下去吧,这里我来就好。”
“是,奴婢告退。”
侍女应声退下,嬷嬷一脸得意上前,从妆台上取下一梳,轻柔地梳理着皇后的秀发。
“启禀皇后,嘉仪殿内似乎有些乱了套。”
皇后脸上浮现出几分得意的笑,心情颇佳。
“做得好!就是要让他们自乱阵脚!”
奶娘接过月桂精油,轻洒于掌心,再细致地为皇后梳理发丝。
“陛下可别忘了,您侄女从外头带回的肉桂,比宫里的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慵懒地接过药瓶,仔细端详。
桂油泛着温润的光泽,为嬷嬷略显粗糙的手添了几分细腻,瓶身的七彩琉璃在灯光下闪烁,刻着“琉璃楼”三字。
“这主意不错,回头我吩咐采办的太监多带些回来。”
“是,遵命。”
嬷嬷一面应答,一面忙碌。
她不知,自己陪嫁之物,皆出自孟鸾月之手。
平日里,她总疑心孟鸾月不怀好意,而今,却也无法否认这一事实。
她将琉璃瓶置于桌面,轻轻叹了口气。
“那东西还活着吗?”
“奴婢不知,但监视的太监回报,孟家小姐将那小子带入了大殿。”
皇后静坐沉思,考虑应对之策。
见皇后不语,嬷嬷又开口劝道。
“陛下,听说孟家小姐医术高明,这次,她能否治好那小子?”
皇后一脸不屑,奶娘将她抱至床畔。
“小皇帝生辰将近,孟鸾月再能耐,也休想得到太后的贺礼!”
“可他们不是带了个大箱子进来吗?”
此言一出,皇后恍然大悟,一把抓住奶娘手臂,急切问道。
“你安排的人,可曾见他们将那大箱子藏于何处?”
嬷嬷思索片刻,摇头。
皇后蹙眉,低声自语。
“单是送走那小子,怕是无济于事,还是先想法子取出箱中之物为上。”
奶娘出了一计。
“皇后,既然我们不知那宫殿底细,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无论何方神圣,终将化为灰烬。”
窗外雷声轰鸣,划破夜空。
嬷嬷跟随皇后多年,自然知晓这等恶毒之计。
昔日,后宫争宠,皇后曾命人纵火欲烧皇上,又装模作样在皇上面前扮无辜,最终却未得逞。
皇后面色一沉,摇头斥责。
“愚笨!难道你看不见外面正下着雨?怎可能失火?”
嬷嬷低头认错:“是奴婢糊涂了。”
皇后本欲趁乱在嘉仪殿搜寻,经嬷嬷提醒,方觉不妥。
此刻派人进去,必被孟家小姐察觉。
皇后深谙宫中事理,此时最明智之举便是置身事外。
“先退下,明日再议。”
嬷嬷点头,恭敬行礼退出。
她拍拍胸口,自我安慰一番,这才安心就寝。
皇宫之内,灯火通明不减,然而可仪殿中,却是一片异样的清亮。
外面暴雨如注,仿佛要将这深宫之中的所有污浊气息一扫而空,方肯罢休。
嘉仪殿的宫女们再次被召集至大殿之前,纷纷跪伏于地。
孟鸾月这才恍然回神,仔细查看了小狐狸一番,发现它气息明显好转,先前的呕吐之状也大为减轻。
顾惜玖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药效起了作用,她心中盘算着能否借此机会救活小蓝狐。
接下来,便是等待它恢复,再继续喂药。
孟鸾月起身,走向那些跪着的宫女。
“你们可有注意到外头的动静?”
掌事太监沉吟片刻,答道:“确实有。”
“孟小姐,嘉仪殿位处皇宫东北,平日里倒也无事,但近来我发现,宫墙之外,人影频繁出入。”
孟鸾月心中笃定,必是被人盯上了。
她相信,宫中的风吹草动,皇后那边必然已有所闻。加之这场雨未停,嘉仪殿又乱作一团,想来皇后娘娘正欲借此机会派人来探查。
孟鸾月向殿内侍从使了个眼色,又指了几名体格健硕的。
“你们留在此地,其他人散去,记住,一切如常,不得声张。”
宫女们面面相觑,宫中正值混乱,孟鸾月却说没事,她们低声议论,没有离开的意思。
孟鸾月忆起赵兰曾言,嘉仪殿中人皆是她心腹,故而坦诚相告。
“今日之事,实乃外人暗中监视,趁你外出,又逢雨势,对你下手。”
众人面色惊慌,有的还懵懂以为是自己不慎误食,哪知竟是遭人暗算。
“如何是好?”
“这也太过分了……”
孟鸾月与赵兰交换眼神,赵兰即刻领会。
赵兰走近,示意众人安静,孟鸾月则继续言道:
“此事关乎我的寿礼,若不揪出幕后黑手,无人能够幸免。诸位能否助我一臂之力,揭开真相?”
跪地的侍从互望一眼,犹豫片刻后,齐刷刷望向孟鸾月,坚定点头应允。
唯有如此,她们或许能保全自身。
楚宝珠与赵兰立于一侧,对孟鸾月投以敬佩的目光。
嘉仪殿内,群情激愤。
“鸾月,你可有对策?”
赵兰再次询问。
孟鸾月对二人重重点头,此刻,她必须为小蓝狐讨回公道。
那位幕后操纵的皇后,嚣张已久,是时候给她点颜色看看了。
孟鸾月走近桌边,轻柔地抚摩着小狐狸的皮毛。
“这里发生的事,皇后想必也已知晓,各位以为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