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普华那个好看的和尚。
防止引起什么大动静,宁姣没让他出来。
他还一脸不解,“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宁姣只觉得他单纯的可爱。
“你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家面前,不知道如何介绍你。说不准其中有人认识你,到时你的身份被识破了,你还历练个什么?多的是人捧着你。”
宁姣双手环抱,“还是说你就是喜欢这种被人捧起来的感觉?那你不用跟来了。如果你还是放不下身上尊者名号带来的虚妄的尊敬,并以此为傲,你就当我什么话也没说过。”
普华那双鎏金的眼睛闪过一丝震惊和无措,薄唇动了动,终是低垂着眼睛答应了一声。
宁姣轻松地笑了笑,稍稍给普华打扮了一下,不多时等人群散去,各自躬身远去。从丛林深处的长阶处,慢慢出现了一个身着灰色僧袍的和尚。
瞧这优越的高颅顶,不是普华是哪个?
宁姣打了个响指,径直于他们说了:“此次,普华尊者随我们一起,说是参禅悟道。不必将他区别对待,尊者会跟着我。”
几人都有些困惑,他们方才还真的没有看出那是... ...普华尊者。
不理解但尊重。
但是宁姣可没有忽略来自成渊这条龙的愚蠢值的贡献。
走前去跟琮江“道别”了一番,应该没什么事了。就是谢梵之还没有出关,要是他出关了高低得占一些便宜。
天高路远,祥云浮金,重峦叠嶂的山峰置于眼底,翠绿的草泽仿佛大地的衣裳装点着美丽的山河,波光粼粼的河流清湖仿若宝石流银。温和风吹拂着她的裙摆,宁姣这时也忘却了烦恼。
可是才落地,坏东西就要找上门来。
民风淳朴的小镇,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吃着糖葫芦的孩子们,吆喝勤劳的商贩... ...可他们都能看到这四溢的魔气。方才在空中就看到了整个小镇都被一股魔气包裹着,虽然淡淡的,却是绵绵不断。
于是穆风发话两两组队,去找魔气溢出的源头。
阮桑恬先选择穆风,宁姣理所当然地和成渊站在了一起,普华从落地就已经一个人行动了,不见踪迹。
“我警告你,不要有什么小动作。”
他们俩目送穆风和阮桑恬离开,成渊冷不丁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宁姣勾了勾唇,有个清醒的。
宁姣没有反驳,而是说:“二师兄,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好不好?说不定等我们吃完就已经有了结果了。”
“不行。”
成渊冷冰冰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行话你可以先走,等你走了我就去大师兄小师妹... ...到时候小师妹说不准伤了哪里亦或者... ...”
成渊面色一变,“闭嘴,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有打消你那肮脏的心思。桑桑如何你了,你要如此针对她。”
宁姣拎着剑就在路边小摊儿坐下了,不以为然道:“二师兄真想知道的话,就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然后宁姣点了很多好吃的,从第一个故事讲到第二个故事... ...天都黑了,夕阳西下人家老板娘都催他们了。成渊真是信了她的邪,在这陪了她一整天。当然也挺好奇的,那些故事是怎么编出来的,从某种程度上说... ...她还挺有天赋的。
能没有天赋吗,照着七千零一夜故事书念的。
想听的话,管够。
真如宁姣所说,大师兄和小师妹真的找了魔气的源头,是个不起眼的山洞。里面竟然有一块魔界晶石。
不止如此,小师妹还带回来一个乞丐。
洗干净之后,竟然还是一个极为俊俏清秀的少年郎,时时刻刻贴着小师妹,成渊都快气愤死了。望着宁姣惬意吃东西的样子,他头一次想暴露本性踹她一脚,若是他在他定然不会让小师妹捡了这男人。
简直比宁姣还难缠。
嘻嘻,介绍一下奚不遗,魔界之主。
百年前与谢梵之大战,被谢梵之一剑斩杀,本以为魂飞魄散但是奚不遗分出一部分元神落入人间温养,就是如今的乞丐...狗蛋儿。
是阮桑恬觉得这个名字实在粗鄙,就给他改为白云,说他就像天边的云彩一样纯白无瑕,心思干净。
奚不遗很感念阮桑恬的救命教导之恩,在日常的相处中渐渐爱上了她,甚至最后强取豪夺要她做魔后。一个从地狱归来的魔主,本身负着滔天的戾气与仇恨,却被带着一身星月的善良女主所感化,多么的令人感动。
最后,奚不遗与谢梵之再次大战,谢梵之因为道心破碎不敌。
最终甘愿为阮桑恬亲手斩杀,成就了女主的成神之路。
她这个女配可没少因为陷害女主被奚不遗折磨,投靠魔族之后奚不遗也只是利用她。他们唯一的可以提的亲密关系是做——恨。
奚不遗为了增加实力,日日吸取魔族中的万年魔晶练功,但是这种功法有后遗症,要与正道女修合体才能暂时消散功法带来的烈火焚烧生死不如的感受。
他不忍去折磨他心爱的女子,自然是折磨她这个与女主作对恶毒的蠢女人了。
虽然但是,如果她不是女配的话,一切还挺合理的。
宁姣本以为今天晚上没啥事了,毕竟几日后他们出镇子的时候,奚不遗这个小魔主才会放出地下的魔物大开杀戒,到时候才是一场恶战。
可没想到,这才第一个晚上,奚不遗就不让人省心。
他爹的,他非要和阮桑恬共处一室!
这要求换谁谁也不答应,瞧瞧他那个可怜娇气的样子,抱着阮桑恬的胳膊死也不放手。若不去深究,表面上就是一个十分没有安全感受了很多苦的漂亮少年。
但是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眸,悄悄滑过了一丝烦躁和不屑。
在不小心和宁姣对视之后,就会低下头颅作出十分害怕的样子畏缩在阮桑恬身侧。宁姣看着成渊快要结冰的脸以及大师兄为难的脸色,无声地笑了笑。
庄玉生跳起来能有桌子高,叫嚷着反对:“这怎么可以?我师姐是女子,你是男的,怎么能住在一起。绝对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阮桑恬面色为难,但还是维护奚不遗的,“小师弟别这么说,他也是吓坏了,方才要不是他,我和大师兄也不会那么容易找到那块污染源。他长期乞讨,被赶到那种地方生活了这么些年,身体也不好,你别吓着他了。”
成渊蹙眉,“就算是这样,也不行。除非有人... ...陪着你。”
穆风也觉得不行,“出门在外,总是不放心的。这位少年确然是可怜,也帮了我们,但是未婚男女共处一室这也... ...于理不合。”
那个奚不遗是个聪明的,阮桑恬虽然可怜他,但是她的几个同门真的是讨厌。抓住了阮桑恬心软的弱点,开始了他的绿茶娇弱式的发疯。
场面一度混乱。
宁姣本来安心看戏,但是也不得不装着阻止一下... ...哦不,是搅一下这摊浑水。
结果搅到最后,这事扯到了她身上。
“要我跟小师妹同房?”
穆风:“既然这个少年那么离不开小师妹,劝阻一番还是... ...不成,不如你们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那个少年... ...”
宁姣觉得有些可笑,下面的话都没听清。阮桑恬有风险了,还要她这个当师姐的风险共担吗?她现在的修为还比阮桑恬低一级,他怎么不担心她会遭遇不轨呢?
虽然这种可能很小,但是真正在意一个人,再小的风险和危险都会考虑到。
参考阮桑恬。
宁姣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胸腔处那属于原身的怨气在猛烈的撞击着,她难免受到了一些影响。她不禁想着,这还是在她替代原身后与他们修复了一些感情之后,像这样的日常小事他们都会毫无理由的倾向阮桑恬。
没有她参与,她也会躺着接受着亲密者不公。
这次宁姣可能才能真正理解,黑化不是突然的,是一次次期待和希望的落空,是自以为亲密的师尊师兄师弟师妹,对待她无半分偏爱和珍惜。
宁姣本身不在意爱的具象化是否属于她,因为她在不可计数的快穿中早就练就了一颗游戏享乐的心,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而且,她从前大多接触的是人的身体,触及灵魂的可能也有,但是她现在意也会消弭在数个时空的转换中。
可现在就是现在,她借着原身的眼睛看着这个温柔和煦的大师兄,有些不明白。心疼和疼爱是真的,但是... ...却比不过另一个来的更真挚。
那剧情还说什么他是最爱原身的人没有之一?
不过还是比其他人相较,屈居女主之后罢了。
穆风见宁姣突然发呆,眉宇间多了几分迷茫和思索,“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若是不答应,师兄可以让其他的女弟子跟小师妹... ...”
“我愿意。”
宁姣眼神重新恢复了流光,“大师兄,不用担心,有我在小师妹不会出事的。”
是夜,乌黑的云慢慢遮住了透亮的月,巧妙的隐藏了客栈里发生的难以言说的一幕。
奚不遗太渴望恢复实力了,他果然吸收了那块低级的魔晶,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自我消解。此刻正满身淋漓的蜷缩在地板上,眼睛血红,裸露的胸膛上布满了炙热的红色脉络,神态极为痛苦。
宁姣黑发如瀑,一身轻薄的白衣,慢慢地走近他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