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隐动
沙瑞金于是不断在车里练习：“表哥……果果他不懂事，我把他送到国外，以后不让他回来了。你看能不能……先替他担保？让他免一场牢狱之灾？”
念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妥，又换了个方式：“表哥，你也清楚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不能绝后啊，你这次能不能通融一下，私下和那边打个招呼，饶他一次？”
反复练习多次，沙瑞金还是满面愁容，总感觉说得不够份量。
车子穿梭在帝都的道路上，他目光望向窗外，夜色中大片军车正鱼贯驶过，车厢满载兵士，仿佛有紧急调动。
“这是又出什么事？那么多部队都要出京？”沙瑞金心里一阵疑惑，却懒得多想。
儿子命悬一线，已顾不得这些。沙瑞金一拍座椅靠背，对司机吩咐：“开快点，别耽搁！”
司机应了一声，脚下油门又踩深几分。沙瑞金闭上眼，最后一次默默练习词句：“表哥，你大人有大量……我沙瑞金本就亏欠你许多，你要什么我都能做，只要……保住果果这条命。”
话毕，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车速也加快了不少。
前方夜幕下的都市灯火通明，而沙瑞金的心，却笼罩在一片浓重的阴霾中。
当沙瑞金踏进夏家大院时，已是深夜时分，夜风中透着微凉。
门口的管家见到沙瑞金，不敢多话，只简单行礼：“沙书记好，夏委员在接客，我带您去会客室稍等？”
沙瑞金轻轻点头，心中焦急，却也只得按规矩办。
会客室内，茶水氤氲，他喝了几口，却喝不出一点味道。隔着窗棂，可以远远看见院中有几名身着军装的校官正在与夏曦交谈。对方神情严肃，夏曦神色凝重，仿佛局势不容乐观。
不多久，夏曦亲自把那几个军官送出门口，依依惜别。
待他们出门，夏曦目送片刻，仍在院中发愣。
沙瑞金见状，再也坐不住，径直出了会客厅，走到院里：“表哥。”
夏曦见来人是沙瑞金，眉间郁愁略有舒缓，但很快又沉下去：“你来了怎么不先通知我？算了，咱俩去书房说吧。”
说罢，他让管家收拾院子，带着沙瑞金穿过廊道，一路进了老宅后院的书房。
沙瑞金刚坐下，连寒暄都不大好意思开口，终归此番来是有事相求。
可夏曦见他显得拘谨，倒先舒了口气，主动端了杯茶递给他。
“你怎么也一副焦虑模样？”夏曦轻声问，自己却也脸透倦意。
沙瑞金犹豫一下，先抬头看看书房门是否关好，又压低声音：“表哥，我看你刚才在送别那几名校官……京里的警备团等部队在调动？”
夏曦苦笑：“是啊，我原本掌管的那些作战力量这次大规模出京，几乎空了。上面突然要定期换防，把我的人都调走了……只剩下后勤机关。那几个老部下来向我告别，估计这辈子也难再见几次了。”
沙瑞金紧皱眉头：“这也太突然了，你居然事先没接到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