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掌掴
程度咬牙，心道你也不见得真管用。索性把话说开：“我不想陪你们玩了，打算离境。你给我准备点钱，我跑路。”
沙果果眉头一皱，语气变得轻蔑：“要多少？”
“一个亿。”程度干脆狮子大开口。
那头沙果果都气笑了：“你知不知道，一个亿都够我请多少杀手把你干掉封口了？”
“随便你，如果不给，我就去投案，直接把你供出来。”程度也豁出去了。
沙果果冷笑：“你以为别人会信你？我还得谢谢你呢，程局长，你不是做得干干净净吗，我现在一点儿嫌疑都没有。”
这一句话让程度彻底明白，沙果果根本没把他当自家人。想了想，他咬牙道：“那你到底给不给？”
沙果果懒洋洋：“我最多给你五百万，爱要不要。钱多了怕你真出什么幺蛾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程局长。”
“行，那赶紧转过来。”程度也不再废话，“我去买机票，现在就走。”
说罢，他挂断电话。
这时手机又响了，来电是马天宇。
程度皱眉，心道：这肯定也是来催我去会场。
果然一接通，那头马天宇不客气地问：“老程，你在哪儿？会议都开始了。”
程度勉强打起精神，装作若无其事：“我在路上堵车，快了快了，别急。”
马天宇试探地追问：“你堵在哪儿？我让人去接你。”
“呃……我这不好说，信号也不太好。先这样啊。”程度越发觉得对方可能在定位自己，索性果断挂断，然后直接将这手机拔出卡，一把扔进路边水坑。他又拿出一部备用手机，换上新号码。
与此同时，马天宇果然在省厅指挥中心里看着定位地图，看到程度的手机信号戛然而止，气得一拳砸在桌上：“果然他看出来了！祁省长，怎么办？”
祁同伟扫视在场的一众干警，脸色低沉却果断拍桌：“先别报告沙书记了，咱们先把全市所有出入口封锁！机场、高铁站、各高速路口全部设卡严查，绝不能让他跑了！”
“是！”马天宇和赵东来等人齐声应答，立刻投入人手，布下天罗地网。
程度原本开车出了城郊，却并未踏上出境之路。
事实上，他心里明白：真要跑路，那就是自己死路一条。眼下唯一能护住自己的，或许就是沙果果他老子——沙瑞金。
于是，他给沙果果也虚晃一枪，装作要远离，却又在半道上将车停在路边，换了个出租车。
反正大批警力都被派去封锁各大交通关口，正是“灯下黑”的最好时机。
果然，街头一派忙碌景象：各执勤点拉起警戒线，民警对来往车辆连连查验，可都只顾出城方向，对城内车辆并没多加留意。程度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路边那些焦头烂额的干警，心中不免冷笑。
“麻痹的……真是白费力气。”他心里暗道。
来到城区后，程度先给一个在省政府工作的亲戚打电话：“喂，表哥，我在外面忘带警官证了，想去省委那儿开个小会，可不让我进……”
亲戚哪知内情，笑哈哈：“这算啥，你直接过来，我带你进院里。还要证件？我给门岗报一下就行。”
程度道了谢，心里又是一松。
等他找到那亲戚，一路畅通无阻地跨过省委大院门口，远远看见不少人马进进出出，却没人想过这个如今最受通缉的局长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哥，你忙你的，我自己去找人啦。”程度随口搪塞一句，亲戚也未多想，就把他领进电梯区，然后自己去忙别的了。
乘着电梯上楼，程度戴着口罩、压低帽檐，紧跟在一些办事人员后面，避免过多眼神接触。
直到到达沙瑞金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时，他才悄然跟着走了出来。
那里的值班室有几名工作人员，见一个陌生人过来都愣了愣。程度深吸口气，上前柔声道：“您好，我是沙果果的朋友，要见沙书记，汇报点工作。”
值班人员有点迟疑：“没预约呢。你是哪位？”
“不好意思，比较紧急。麻烦帮我通报下吧，我认识白秘书的。”
值班人员见程度能报出沙果果和白秘书的名字，意识到应该不假，于是打电话给白秘书，白秘书也没多想，以为可能是沙果果的什么朋友要汇报生意或项目。
就这样，程度稀里糊涂地被放进门。
他迈入沙瑞金的办公室，关上门的一瞬，只见沙瑞金抬头，露出一丝诧异：“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办王大陆案子吗？”
程度嘴角扯出个苦笑，鞠了一躬：“书记，案子……确实出问题了。我……我也有事想向您当面请示。”
沙瑞金微皱眉头：“出什么问题？”
程度沉沉地将门关死，回头看向沙瑞金，面容带着不易捉摸的阴影：“沙书记……我只能跟您本人说。”
屋里瞬间寂静无声，窗外的风吹动树影，沙瑞金盯着程度，似乎猜到这是一个不小的雷。
“上次你给我打电话，我就觉得不太对，看来你确实有事，说吧。”
程度缓缓把门关上，转身回到沙瑞金面前，表情里透着一股压抑和疯狂。
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帮助沙果果伪造王大陆死因的过程，和那些“细节”，全都抖落出来。
“……那天在酒店，我受沙果果指使，把监控删了，还用一些手段把现场伪造成吸毒过量，”程度说得越来越快，似乎一旦开了口就停不下，“王大陆是怎么死的，我也不完全清楚，但一定跟沙果果分不开……沙少暗中给我海外账户打了钱，让我想法子瞒住一切……”
说到这里，沙瑞金额头青筋暴起，猛地拍桌子发怒：“混账！你良心让狗吃了？竟敢把这些肮脏事扣到我儿子头上！”
眼见沙瑞金双目喷火，程度反倒心下一横，豁出去似的：“书记，不是我污蔑，是事实。王大陆死于谋杀，沙果果就是凶手！我还有录音为证……”
话音未落，沙瑞金已气得火冒三丈，猛地给了程度一耳光，“啪”地打在他脸上，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回荡：“你说谁是凶手？我儿子？你胡说八道！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