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和江淮之没回祖宅,而是回幽谷居。
车流涌动,有些堵车。车子恰巧停在了那家她常吃的糕点店,透过玻璃窗,姜梨看到了一个人。
他戴着口罩和墨镜,身形颀长,站在长长的队伍里格外显眼,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姜梨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露脸,仅凭身型,她就能认出来这是时樾。
一时间姜梨看着那道身影有些愣神。
也许是她的目光过于强烈,时樾竟然扭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她知道时樾在外面看不到她,所以姜梨没有移开视线,隔着一扇窗和墨镜镜片跟他对视。
坐在她身边的江淮之注意到了她的动作,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了过去。
时樾此时已经走了,江淮之只看到这家排着长队的糕点店。
姜梨爱吃这一家的东西。
江淮之就对谢铭道:“在前面等我。”
说完就拉开车门下了车,然后排到了队伍的末端。
刚走一位帅哥,现在又来一位。
不过这一个露了全脸,看上去要更冷一些。像冬季里的雪松,只可远观,不能靠近。
二十分钟后,江淮之买到了姜梨从前常吃的几样。店员打包好递给他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然后又快速低下头。
面前的这个男人可谓是极品中的极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们多看几眼也无可厚非。
在江淮之拎着袋子走出去时,他看到了排在后方的司南泽。
早在一个星期之前,江淮之就已经听到了司南泽来港城复诊的消息,所以遇到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倒是司南泽先叫住了他。
“大哥。”
江淮之现在是韩家老大的事情还未公开,但是司家那边的人都沆瀣一气的想要踩他一脚。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司家家主明面上是江淮之同父异母的弟弟,实际上是掌握总公司的司南衍,他明里暗里的都在打压江淮之,虎视眈眈的想要吞掉江淮之在司氏的股权。
其他人自然是见风使舵的货色。
北城太子爷又如何?没有了司家家主和司氏总裁的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司南泽这声大哥倒显得是一股清流了。
然而,江淮之并不打算要理他这个假货。
“我的眼睛能重见光明,还是拖大哥你的福。”
江淮之的脚步停住了,缓缓扭头看向他。
司南泽看着他的反应笑了笑,眼神却一寸一寸凉了下来,“我原来都不知道,大哥这么关心我的身体状况。”
“我的大哥告诉过我,长兄如父。”江淮之神色自若,语气平淡,“况且我作为司家家主,关心庇护司家人是我的职责之一。”
司南泽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句长兄如父,然后他走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对江淮之说:“既然如此,我有件事想问问大哥。”
“知道弟弟年少时犯了错,那作为哥哥的你,能不能继续庇佑我?”
江淮之听懂他的暗喻,他挑眉笑了一下,“我和司南赫尚且能算得上是兄弟,但我和你的关系怎么着也到不了这一步。你犯了什么错该怎么解决,你需要怎样的庇护,该找的人都是司南衍和司南赫,而不是我。”
“只要不牵扯到我,别说是装瞎装病了,你就算是杀了人都跟我没关系。司南泽,你越界了。”
江淮之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离开了。
司南泽看着他的背影,笑容迅速消失不见,神情微冷了下来。
就算是走黑白两道,司南泽现在也不敢动江淮之。
江淮之的身边有谢铭和简清时,还有司南赫,他已经认祖归宗,是韩家人。
不知想到什么,司南泽的眼里又化开一点笑意。
他是不能杀他,但是不代表别人不可以。
……
港城一连下了三天的雨,江淮之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他很忙,姜梨没敢去打扰他。
手机现在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通讯工具,而是娱乐设施。
经过上次在樱洲被江淮之“抓”回来,她不敢再去联系谢鹤扬和纪繁星他们。叶辞遭人陷害,现在昏迷不醒。江淮之还在背地里调查沈翊的下落,他现在也不能轻易露面,疗养院的事情没人再给她通风报信。
不过,上次她和夏栎见的时候,她说那个人快醒了。
姜梨从床垫底下摸出来那几张照片来回翻看,眼神越来越阴沉。
她和江淮之的婚期就快到了,有些事情是该她来做,也只有她能做。
凌晨两点。
姜梨从噩梦中惊醒,喉咙干的有些痛,缓了缓神就想去倒水喝。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下床的时候感觉到了不对劲。
原本光秃秃的膝盖被贴上了两贴药膏。
江淮之来过。
算了算时间,他们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同床共枕过了,也没有过什么亲密接触。
他从北城回来的那天,姜梨想,但是江淮之以时间太晚为理由拒绝了,甚至这几天都不跟她睡一张床。
第一次的时候江淮之就是直接在她睡着的时候把她扒了个干净,怎么现在这么正人君子了?
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件大事要做,再加上想起来了几段以前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躁动。
而且凭什么他想就行,她想的时候就不行?
这样想着,姜梨就已经站在了江淮之的卧室门前。握住门把轻轻的转动,然后走了进去。
房间里开了一盏台灯,江淮之正坐在床边,唇边亮着一点猩红,黑眸里亮着一簇光。
江淮之穿的一身黑,黑色的衬衫加黑色的西裤,衣袖随意卷了两圈,露出来一截手腕,上面戴着那块姜梨一百五十万买下来的手表。
姜梨发现江淮之和黑色的适配度是百分之二百,少了温润,多了野性,性感又迷人。
江淮之微愣了一下,然后把烟掐灭,语气温和:“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一张砂纸,有些颗粒感。
姜梨摇了摇头,然后把门给关上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想跟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