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满室中那厨房原本的油烟味道。然后是烧水,上屉,将糯米团切块,撒上芝麻、贴上红枣……
恍惚间厨房里飘出糯米糕的香味,如兰似麝、奶香扑鼻,那种奇异又甜蜜的味道,真真是天底下的独一份了。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这份糯米糕蒸好后,秦沄又重新做了一份新的,待两个小家伙下学后回来,打发人端上了桌。
“……这是爹爹你做的?”
没想到,竟有模有样的嘛……
林烨和秦煜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料到原本只是为难秦沄的要求,他竟然真的亲自下厨了。思及此前秦沄的千依百顺,连林烨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清了清嗓子:
“还不错,这项就算爹爹你合格便是。”
秦沄道:“若你们喜欢,我日后还可以再做,就是旁的菜式也未尝不可。”
秦煜一怔,上次说起下厨爹爹还脸色黑如锅底,怎么才几日的功夫,就态度大变了?
只见秦沄勾起唇角,不知为何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今日我才知道,原来这庖厨之道,也别有一番趣味。”
打从这日起,他果然爱上了烹饪。只是不知为何,每当秦沄亲自下厨的那天,蕊娘总是会身体不适早早回房歇息,反倒是在厨房忙碌了半日的某人却神采奕奕,餍足非常。
独属于他二人的私房菜单里除了奶味糯米糕,又增添了奶味荷花酥、骚水酿桂花小圆子、奶皮豆腐、拉丝核桃糕等等等等……至于秦沄是否真的把别的东西也加了进去,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如此辰光飞逝,展眼便进了八月里,梁京中秋雨连绵,那雨一连下了小半个月,已成水患之势。
其中受灾最严重的乃是京畿西山一带,此处山多路窄,地势低洼,又因土地肥沃,京中许多权贵人家都在附近置有别业田庄。
这日傅重洲回府,便听管事的来报:“咱们在西山的庄子也受了些灾,淹了几百亩地,底下人报上来,还请二爷的示下。”
傅重洲道:“不过几亩地罢了,就了庄上佃农一年的租子罢。”想了想,又问,“大哥的庄子可还好?”
管事的先恭维了一句:“到底是二爷善心,怜贫惜老,他们底下人必会感恩戴德的。”
又道,“大爷的庄子离咱们的不远,小的恍惚听说也是淹了些,也不多,现今大奶奶在庄上住着,纵有些许小小疏漏,大奶奶当场也就处置了,二爷不必挂心。”
傅重洲一怔:“……大奶奶,在庄上?”
管事的道:“是,小的听在那府里的兄弟说,大奶奶常去庄上,一住就是小半个月。”
……小半个月,距离他搬出傅家已经四月有余了,嫂嫂她,还没有释怀吗……
也是,天底下恐怕没几个女子会在新婚刚进门时就遭小叔强迫,她又是那样柔顺贞静的性子,当初她得知真相后选择一死了之,傅重洲固然又悔又急,但却不觉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