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尘只花了两天清醒。
“师爹，你要做点什么，夫子就是我的了。”
哼！
用不着外人提醒。
他当然知道，但凡韵儿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意外，他和韵儿的感情将出现裂痕。
两天时间足够他想明白，这一劫，他必须陪着韵儿渡过去。
只能接受，全力护着他们母子直到临盆。
他若再一意孤行，韵儿无法安心养胎，结果将往更糟的方向变化。
凤玄尘小心抱起怀里人，起身走出书房。
“嗯？临渊……”
“时候还早，韵儿安心睡。”
“孩儿……”
虞韵瞬间清醒过来，神经紧绷。
“这笔账，等小兔崽子生出来，我亲自跟他算，韵儿别担心。”
生出来？
临渊接受他们的孩儿了？
“对不起，这些时日是为夫不对，让你怀着孩子担惊受怕。”
真的接受了？
虞韵仰头望着凤玄尘心疼的神情，随后迅速低头，这件事她不能掉以轻心。
不管临渊发誓也好，承诺也罢，她清楚他为了保护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毒箭随意替她挡，六成内力说舍就舍，她不敢赌他不会舍弃孩子。
没得到回应，凤玄尘暗自叹气。
“韵儿若不放心，为夫夜里依旧睡书房。”
“好。”
虞韵不怕凤玄尘理智之时靠近她。
只怕他午夜梦回，被恐惧控制心神，做出对孩子不利之事。
“早膳想吃什么，为夫亲自做给你吃。”
“不了，昀灼会准备。”
凤玄尘加快脚步，穿过风雪走进主屋，将人小心放到床上，用被褥裹紧。
“临渊，别担心，夜里我让淑儿陪着。”
“韵儿，要我怎么做你才会信我？”
他做不到！
谁都不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韵儿在别人身边根本安稳不了，如何养胎？
“孟昀灼，你来说！”
“说什么？师爹自个儿虎毒食子，怨不得夫子对你处处防备。”
孟昀灼缓缓走进来，顺脚带上屋门。
“好好说话，你清楚怎么做对韵儿最好。”
啧！
不想说。
“韵儿，我已经和孟昀灼在研习《鬼母医录》，你明白为夫的心意，对吗？”
凤玄尘没有一刻比眼下觉得语言苍白无力，他不知该怎么让韵儿再次信任他。
如果剖心可以的话……
虞韵抬头看向孟昀灼，露出希冀之光，叫人心疼又不忍。
“夫子无需担心，师爹若再有对我媳妇儿动手的念头，我带你回家养胎。
以后你和孩子都由我照顾，不再见他便是。”
“好！”
凤玄尘垂眸遮住眼底幽暗，韵儿为了孩子竟能答应如此荒诞的决议。
这就是她的决心吗？
“夫子暂且相信师爹，他做的吃食我会检查，仔细！”
孟昀灼可以强调最后两个字。
“有任何问题，我带你走。”
要不是夫子非师爹不可，他才不要给情敌铺台阶，不论靠近夫子还是他媳妇儿，凤玄尘都是最大的障碍。
夫子要养好这胎，凤玄尘不能缺席。
他做的吃食再可口，代替不了夫子心头好。
“临渊，昀灼的话，你可同意？”
呵呵……孟昀灼幸灾乐祸地看着凤玄尘吃瘪，被最爱的女人怀疑，有意思！
“同意！”
凤玄尘抬起头，眸中已经不见深色。
“为夫会让你相信，我认下这个小兔崽子了，会用全力养好你们娘俩。”
“什么小兔崽子，是我媳妇儿，师爹医术不精，别瞎说。”
孟昀灼胡乱说着话，转身往外走。
男孩脉象强些，他媳妇儿现在还太弱，一般人摸不出来。
沐家血脉出龙凤胎，往前几代偶有，沐念娇刚刚生了一对。
没想到凤玄尘又蹦出一对，夫子遇到的是最糟糕的一劫。
再过段时间脉象全部显出来以后，还有的折腾呢！
凤玄尘握住虞韵的手腕，反复确认脉象，确实只有一条喜脉，男孩儿。
孟昀灼什么意思？
“孩子脉象稳定，韵儿躺下再睡会儿，为夫亲自去给你做早膳。”
“临渊，相信我。”
虞韵拉住凤玄尘的手，随后被他拉进怀里。
“是为夫不好，让你怀着孩子过度忧思。
韵儿，这一关我们一起闯。”
“我怎么会不信你？”
他的虞宁音啊！
……
两月后，当凤玄尘从虞韵的脉象里诊出两条喜脉，犹如五雷轰顶。
孟昀灼被他扣着脖子抵上墙。
“你早知道了，韵儿是双胎。”
“你知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孟昀灼，你到底有没有心？”
“韵儿身体被寒症困了十几年，怀孕生子风险本就比一般人高数倍，你知不知道？”
一声一声质问，孟昀灼面具下的眼平静无波，如无情天道。
“自己技不如人怪谁？
没有我，你也要面对如今的局面，犯不着一副打败仗的怂样儿。”
“早知道和晚知道，有区别吗？
你现在可以去拿掉孩子，夫子不会有任何闪失，你敢吗？
看看夫子会不会跟你拼命。”
凤玄尘猛然松开手，他不能动孟昀灼，韵儿的性命握在他手里。
“与其在这儿杞人忧天，不如多做几场试验，只要剖腹取子能母子平安，夫子怀几个有何区别？”
孟昀灼摸摸脖颈上的指痕，舌头抵住腮帮。
下一刻，趁凤玄尘失神之际，以迅雷之势封住他身上几处致命大穴。
“两年前封我两次大穴的仇，利息先还你。”
凤玄尘的内力销声匿迹，他捂着胸口后退一步，“你想怎么对我都行，韵儿不能有事。”
咚！
单膝磕在地上发出沉重闷响。
“孟昀灼，你一定要做到。”
“嗤！
战神老了废了？
遇到事情除了暴怒，便是求神拜佛。
你当初谋夺夫子的谋略呢？
杀穿野烈的魄力呢？”
凤玄尘身体的力量被抽空，没人懂他此时的无力感，谋略，魄力，什么都无用。
他没这个实力跟阎王爷抢人，只有孟昀灼有希望做得到。
“你要什么都行，做什么都可以，我只要韵儿平安无恙。
孟昀灼，等你爱上一个人，就知道为师此刻的绝望和无力感。”
“我要你女儿做我媳妇儿，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