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媞摩挲红色蔻丹的指甲停顿一下,半晌,无奈地笑了一下。
“我是知道你不消停,但是没想到你这么不消停,是什么不好,偏偏是灾祸,你这样,倒真的是短命鬼了。”
“我们很像,真的,按局势,我该杀了你,可按私心,我又真的想看看,你会成功吗?”
今夕只道:“那你祝福我吧。”
珺媞点头:“好,我祝福你。”
今夕起身:“今日是腊八,你在柔真长大,还没吃过这里腊八粥吧。”
珺媞刚要回一句‘确实没吃过,准备尝尝你的手艺’,就听今夕这个不该长嘴的女人说出:“虽然我也不会做,但我们可以在腊八这天吃点别的什么。”
珺媞:“……”
“……啊,行。”
门外有人敲门。
今夕珺媞齐齐扭头,视线汇聚在紧闭的门缝处,又对视一眼。
今夕:“我还以为你反悔了,今日势必要取下我这女魔头的狗头。”
珺媞:“我还以为你玩阴的,设计骗取我的祝福,再要我狗命。”
今夕点头:“好吧,是我们误会彼此了。”
珺媞:“……好吧。”
二人一同起身,戒备地走向门口,今夕伸手开门。
不速之客都喜欢在主人家只把门开了一个缝隙时,迫不及待把门推开。
“真慢啊……”计于晨在门口抱怨。
今夕皱了皱眉:“或许这是我家。”
计于晨指了指身后:“有人找。”
“何方神圣?”今夕顺着他的指向,朝他身后看去。
“今夕大人。”
她看见身后几人的全貌。
不是什么神圣,是几个普通的浮锡城百姓。
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普通的女人,抱着一个普通的孩子,孩子的手里端着一碗腊八粥。
今夕记得他们,浮锡城百姓为她宣判死刑的那天,有人说:“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姑娘,该死的是宋云棠。”
“是您。”她笑道,“找我所为何事啊。”
女人温婉笑了一下,示意怀里的孩子把手中的腊八粥递出:“大人,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今夕略显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给我的,为什么突然送我腊八粥?”
女人怀里的孩子重重点头,明亮的眼睛眨着,把粥送的更往前了些。
女人解释道:“家里没什么贵重的,也不知大人您喜欢什么,今日是腊八,我们想着按这的习俗,这粥也许能为您祈祈福,求个平安。”
今夕接过碗,粥的余温贴在掌心,她看着粥里红润的豆子,不禁问出:“腊八粥,献给神的东西,给我?”
旁边的男人道:“您比任何人都配做神明。”
今夕看着他,无奈笑笑:“真的?可我没做过什么神该做的事。”
“您或许不太记得了,五年前,我们就快饿死在街头,您,是您,给了我们吃食,让我们没饿死在那晚。”
“您救了我们全家,在我们眼里,您就是那个神,无论他们怎样诋毁您,这都是不变的事实。”
今夕:“……包括,我不想为了你们去死……吗?”
“没有谁生来就该为谁去死。”女人郑重道,“我们只知道,您是我们的恩人,在您危难之时,我们也想帮帮您。”
“大人您,有一颗神明之心。”
院子里还有其他脚步声。
今夕的住处生平第一次站着这么多人,他们穿着最普通的衣着,不是修真界,也不是,手里端着碗腊八粥,热气腾腾,献给神。
不知是昏了头,还是不知几斤几两,那天,今夕对这些人说:“我会保护你们的。”
说完,她也觉得自己会食言,但她这辈子说了许多谎话,就当这是这辈子最后一个谎话了吧。
冬日的明月最是寒冷,弯弯的一簇,月辉映着雪地上,有了如梦似幻的错觉。
今夕走到宋云棠面前。
“你又来干什么?嘲讽我?”
今夕在她的呛声下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