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之昨夜辗转难眠,直到天蒙蒙亮才开始入睡,苏文挽起床时,从他身上跨过,他亦准备起身,她劝慰道:“天色还早,再睡会儿吧。”
他道:“你都起了,我还是起吧。”
她笑道:“你忘了,今日你休沐。没事的,多睡会儿,早膳好了,我叫你,好不好?”
她轻声细语,很是温柔,谢瑾之听得心中一暖。
夫人真是温柔体贴啊。他谢瑾之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呢?谢瑾之想着,俊朗的面容上浮现丝丝的笑意。他又带着这抹甜蜜的笑进入了温柔的梦乡。
一个时辰过后,他才从梦中醒来。
谢瑾之起身,往主屋外间走去,方才走到门口,就听到时雨的声音,“姑娘,是北方来的信,看起来是李江景白的笔迹呢。”
苏文挽接过信件一看,“不错,正是他,信中说他已登帝位。”
时雨笑道:“啊,这位大人物,对于我等来说,是更加高不可攀了。”
苏文挽笑道:“怎么,你这是打算去投奔他了?”
时雨嘿嘿一笑,“姑娘打趣我不是?我可不敢投奔他,此人心思难测,我都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他,哪里还敢与这样的人交涉呢?还是姑娘对我们最好了!”
苏文挽笑道:“他虽贵为帝王,但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必害怕。他在信上说了,过些日子会亲自来中原一趟。让我们等他呢。”
其实,那信件上写的是,让苏文挽等她,说他一定会来带她走,苏文挽瞧着,只觉得这位大人物是在说笑呢。他如今贵为帝王,又怎么可能说带谁走,就带谁走呢?
苏文挽将信件收回信封之中,随即走出房门,谢瑾之走到桌边,看到桌上的信件,上面写着:“子兮亲启”。
子兮,子兮,每每看到这两个字,他总是想起她作为陆子兮,他无法抓住她的情景,还有围在她身边的那些男子,无一不让他心烦。他们为何总是这样阴魂不散?她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们还敢打她的主意。
谢瑾之终究没有去看那封信,只是看到信封上李承策的笔迹,他的心中蔓延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的两个月之中,苏文挽接手了京城茶楼的生意。
谢瑾之以前曾想过要限制苏文挽发展事业,因为他怕她壮大事业之后远走高飞,但看到她立志于给天下流离失所的女子以家,也为她的志向动容,所以不再加以阻止,并且把京城中几处知名的茶楼都过到了她的名下。
苏文挽很是忙碌,谢瑾之负责筹措明年税制,两人都不很清闲。
时光匆匆,似水流年,很快就到了冬季,立冬之日,李承策从北方来到了中原。
这天,谢瑾之下朝之后,即去霓裳阁接苏文挽回家,此时天空飘洒白色的雪,谢瑾之抬手撑起披风,将苏文挽护在身下,她也依靠着他,避开一路的冷风,到了马车之上,他托着她的细腰,将她送上马车之后才翻身上去,他往后仰了仰,苏文挽急忙伸手去拉住他,生怕他摔了下去,两人十指相扣,看起来很是亲密,很快马车门关上,里面传来她娇俏的笑声。
马车内的两人到底欢声笑语到了何种程度,李承策不敢再去细想,他躲避在霓裳阁的石柱下,一双明亮的双眼霎时变得阴恻。
她怎么会?怎么会和谢瑾之这般亲密?
难道她真的爱上了谢瑾之?他不相信!
强烈的嫉妒,逼迫李承策去安慰自我,他在心中不停地暗示自己:那两人一定是逢场作戏!
他此次来中原,只为一件未完成的事,半年前,他就说过,要和中原和亲,娶苏文挽为妻。
“子兮,让我带你走吧,跟我去北方,你不必每日和谢瑾之逢场作戏,虚与委蛇,我会给你最大的自由,让你驰骋北方的疆场。”他找到苏文挽,将心中一腔热情告白。
苏文挽不免震惊,因李承策说这话的神情严肃正经,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她忙应道:“王上就不必打趣我了,如今我嫁作他人妇,哪里还敢与王上去驰骋疆场呢?”
她又道:“王上是王上,以后这种玩笑,还是不要说了。”
“你可知,我坐上这王位,也是为了你呢?”李承策有些失望地说道:“只有坐上这个位置,才能保护心中的人。”
“我没有和你说笑,我知道你跟着谢瑾之并不开心,他也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说真的,若是我愿以倾国之力,换你与我北上,你可愿意呢?我娶你为后,一生只有你一人,你可愿意吗?”
苏文挽强调道:“可我已经嫁人了。”
李承策道:“你们只是形婚,早该和离了,不是吗?”
苏文挽道:“是,我们早该和离。王上可知我们为何没有和离吗?”
李承策心下一沉,他猜到了答案,可他不愿承认。“难道你真的爱上了他?”
苏文挽回道:“我与他经历了很多。我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了。”
李承策说:“可是你并不爱他。”
苏文挽反问:“爱与不爱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