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也算是孝心可嘉。”老夫人说着,转头看向宴霜清,脸上又堆起了慈祥的笑容,“霜清啊,祖母有样东西要给你。”
说着,老夫人示意身边的丫鬟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匣子,递给宴霜清:
“这是祖母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私房,你拿去,算是给彦儿的礼物吧,得空了,也让彦儿来府看看。”
宴霜清听了,笑着道谢:“多谢祖母,孙女一定让彦儿记着母族的疼惜。”
魏采岑在一旁听着,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记得清清楚楚,老夫人之前可是说过,这些私房是要留给宴婷婷的儿子的,那可是皇长孙!
如今却这么轻易地给了宴霜清,她怎么能不生气?
这般想着,她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般,不舒服得很。
她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甘:“母亲,您之前说要去见见澈儿,也给婷婷壮壮胆。不如……”
老太太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
她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发出“笃笃”的声响:
“——我的财产,我愿意给谁就给谁!我只愿意给那些真心为家族着想的好孩子。你以为皇长孙的名头就能让我改变主意吗?”
魏采岑被老太太的话噎得一时语塞,她心里明白,老太太这是对她有意见了。
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毕竟她的女儿和外孙,怎么能比不过宴霜清呢?
“可是母亲,无论如何,澈儿总归是婷婷的亲生儿子啊!就算……”
魏采岑说到这里,突然被宴忠淮一耳光扇了过去——
“啪——”
那手劲大得很,打得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闭嘴!”宴忠淮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瞪着魏采岑,眼里满是怒意,“你还有没有点分寸?在母亲面前胡言乱语什么!”
老太太看着这一幕,心里也对魏采岑十分不满。
她其实是因为祁彦的名字,才对宴霜清格外满意。
祁彦,这个名字里既有祁家的影子,又暗含了宴家的期望,足以说明宴霜清在祁家的地位,以及她对家族未来的考虑。
宴婷婷而今在二皇子府上既不得宠,日后也不能有孕,皇长孙想站稳脚跟,后宫已经注定没戏,只能靠着前朝。
而祁泽霆这般武功强盛,将来怕不是能打下个国公的位子,到那时,凭着霜清和彦儿,还怕祁家不支持宴家的皇孙吗?
这魏采岑,却只知道盯着那点皮毛小利,全然不顾家族大局。
魏采岑被那一耳光打得懵在了原地,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脸。
“可是……”她还想争辩,嘴刚张开,又被宴忠淮厉声打断。
“可是什么可是!你还嫌不够丢人吗?”宴忠淮的声音低沉而凶狠,他再次扬起手,又是“啪啪”两巴掌,重重地扇在了魏采岑的脸上。
这次,魏采岑再也站不住了,她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我……”
魏采岑还想说什么,但宴忠淮的眼神太过可怕,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不甘心地闭了嘴。
老太太此时眉头紧锁,眼神在宴忠淮和魏采岑之间来回游移。
她瞧着宴忠淮对魏采岑那几下子凶狠的巴掌,心里直犯嘀咕:“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忠淮啊,你这是做甚?她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老太太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和责备。
宴忠淮心里那个急啊,他也不想在老太太面前动粗,可魏采岑那话实在说得太不是时候了。
万一这皇长孙的事让老太太知道了……
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于是他避开老太太的直视,含糊其辞地说:“母亲,您别问了,魏氏她……她胡言乱语,我这也是一时气急了。”
魏采岑被打得脸颊红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让它落下来。
她也反应过来了,这要命的事情,是能多说的吗?
想到这里,魏采岑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明明被打了,还要支支吾吾地找补:“母亲,我……我……”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在老身面前吞吞吐吐的了。”老太太不耐烦地打断了魏采岑的话,“有啥不能说的?难道我这个当娘的还不能听了?”
魏采岑被老太太的气势吓得一哆嗦,她知道自己这次是说错话了,但她就是不甘心。
她看着老太太,支支吾吾地说:“母亲,没什么……我……我只是觉得,澈儿也是宴家血脉,应该……应该……”
“——够了!”老太太怒喝一声,打断了魏采岑的话。
这魏采岑真是没半句实话。
再看那个儿子,又是个不吭声的。
罢了,不听也罢!
她看着魏采岑,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皇家血脉又如何?我宴家的财产,只留给那些真心为家族着想的人!你以为你是谁?能决定什么?”
老太太气得直拍桌子:“还有,你们这样,成何体统!我的财产,你们别想染指一分!”
说完,老太太站起身,甩袖离去,留下宴忠淮和魏采岑在原地面面相觑。宴忠淮看着老太太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叫苦。
宴忠淮看着老太太离去的背影,怒气未消。
他转头看向魏采岑,沉着脸说:“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魏采岑被骂得狗血淋头,心里委屈极了。
但她也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宴忠淮的怒火。
宴丞相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他转过头,目光落在了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宴霜清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霜清啊,你也看到了,家里这阵子不太平。你既已出嫁,总待在娘家也不是个事儿,免得外人看了说三道四。还是早些回祁家去吧。”
宴霜清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从宴忠淮和魏采岑身上掠过,心中一片清明。
这两人,狗咬狗。
真是够精彩了。
她轻轻福了福身,声音里带着几分淡然:“是,父亲说得是。女儿这就回祁家。”
宴忠淮闻言,微微颔首,算是默许了。
他的心思此刻全在如何安抚老太太和收拾魏采岑留下的烂摊子上,对于宴霜清的离开,倒是没有多想。
魏采岑在一旁,心中对宴霜清多有不满,但此刻也自知理亏,不敢多言。
她只是偷偷瞄了宴霜清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