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当事人林青苑坐在宾客之中,一时间有些愣住,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选为皇子正妃。
“青苑,你……你听到了吗?”林夫人激动地握住女儿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林青苑回过神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娘,我……怎么会?婷……”
“——停止那些自怨自艾的想法吧!”
林夫人一边抹泪一边笑,大声地打断林青苑的话:
“傻孩子,我知道你向来谦逊,自那日之后更是严于律己,可圣上目光独到,你可不能因着不必要的自卑而辜负了圣上的美意啊!”
林青苑看着母亲不容置疑的目光,也回过神来:
是啊,她那日已经因为比琴输给宴霜清而名声受损,原本那些问媒的人家都没了消息。
若是她为了宴婷婷拒婚,不说她日后定然无人敢娶,便是不小心祸及全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还不如应下这婚事……正如那人说的,她当正妃,总归不会害了她的好闺蜜去!
周围的宾客也纷纷向林青苑道贺,有的羡慕,有的嫉妒,但更多的是祝福。
“恭喜恭喜,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将来可就是皇子妃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一位夫人笑着说道。
“可不是嘛,林夫人,你家女儿这一下子可算是飞上天了。”另一位夫人附和道。
……
至于宴婷婷,她听到林青苑被封为周珲的正妃,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冒了出来,烧得她理智都快没了。
“凭什么?”
“凭什么她林青苑就能成为正妃?”
“而我宴婷婷,生了皇长孙,才得了个庶妃的位子?!”
宴婷婷在心里咆哮着,眼神中满是怨毒和不甘。
她回想起当年在闺中的时候,自己作为丞相之女,地位何等尊贵。
林青苑虽是她的闺蜜,可到底也是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生怕得罪了她。
可如今呢?
林青苑一跃成了皇子正妃,而自己却只是个庶妃,日后还得对着昔日的小跟班行礼……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
“都是那个该死的周珲!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宴婷婷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回想起当初在院子里被他迷了心窍,和周珲苟且,结果被人撞见,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该死的长公主,该死的贱婢,该死的……为什么要撞见?为什么要毁了我?!”
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心里充满了扭曲和疯狂,仿佛有一头野兽在撕咬着她的理智。
宴婷婷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她猛地站起身,想要发作:“你、你们——这怎么可以?!”
就在此时,她正好对上林青苑母亲那带着几分敌意和审视的眼神。
“宴庶妃,圣上之意,你莫非还敢有异议不成?”林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刻薄,语气里满是胜利者的姿态,“看在昔日你与小女的情谊份上,老身劝告一句,身为庶妃,当小心谨慎,侍奉好主子才是正理!”
“不然,上梁不正,如何能教育好皇孙呢?”
“你!”宴婷婷被林母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她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宾客们见状,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有的同情,有的嘲笑,有的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这二皇子的院子里,将来可是要乱得不得了了。”
“可不是嘛,庶长子都生出来了,正妃才进门,这正妃和长子生母还是昔日闺蜜……哈哈,这以后啊,可有得斗了。”
“瞧瞧宴庶妃那脸色,跟吃了苍蝇似的,难看极了。”
“哼,这能怪谁呢?若非自身持身不正,又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说来也是,林青苑自幼便温婉贤淑,知书达理,恪守礼节,这正妃之位,自然是林小姐的囊中之物。”
“可不是嘛,宴婷婷当初要是没做出那等丑事,说不定还能搏一搏,现在嘛,哼,不过是个庶妃罢了,还想跟正妃争锋?简直是痴人说梦。”
“哎,昔日情同姐妹,以后却要反目成仇,真是世事无常啊。”
“哼,什么情同姐妹,那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这后宫之中,哪有什么真情可言?还不是各凭本事,各安天命。”
……
宾客们的议论声如同锋利的刀片,一片片割在宴婷婷的心上。
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嘲笑她的无能和失败。
但皇上的旨意已经下来了……
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无法让皇上收回旨意,更无法让林青苑失去正妃的地位。
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忍受着宾客们的嘲笑和议论……
……
宴婷婷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天色已晚,但她的心情却像这夜色一般,阴沉沉的。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心中满是愤恨和无奈。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宴婷婷喃喃自语。
于此同时,她想到魏赫荀那个混蛋对自己的威胁,宴婷婷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又痒又疼。
她觉得自己真是窝囊透了。
堂堂一个皇长孙的生母,居然要被一个卑鄙小人拿捏住,这种感觉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为了孩子。
为了让孩子能稳稳当当地坐住皇长孙的位置,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这条布满荆棘的路。
宴婷婷狠狠地咬了咬牙,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她站起身来,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准备趁着夜色,悄悄溜出去和魏赫荀那个混蛋见面。
“哼,就让他得意一阵子吧。等风头过了,我总有办法收拾他!”
就在宴婷婷准备溜出去的时候,一个小宫女端着茶水进来。
她见宴婷婷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慎庶妃娘娘,已经夜深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您是澈皇孙的生母,按规矩,今晚谨郡王殿下酒局过后,多半是会来您房里歇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