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丫丫伸着小巴掌,拖着腔大吼一声,成功地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这一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乌丫丫的左脸,肿得老高,左眼都挤成了一条缝。
与又大又圆的右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嘶~”
人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艹,这吕大小姐也太狠毒了吧?一个三岁的娃子都下得去手?”
“天啊,咋把人打成那样了?多可爱的小娃娃啊,现在看上去好,好……好可怜!”
“吕大小姐,你还在那儿装什么呀?我看到你明明是让自己的裙子绊倒的。”
“是呀,说什么人家打倒你了,人家才三岁呢。”
“我看是老天有眼,故意让她自己绊倒自己,好叫这个娃不至于被欺负的太惨。”
“对对对,上天的眼睛是雪亮的,好坏忠奸天道自辨。”
围观的人纷纷仗义执言。
“哎哟,快快,这里有大夫,快让他给看看吧。”
楚亦然拉着一位背着药箱的老大夫走到乌丫丫跟前,心疼的说道。
那位老大夫出诊归来路过此处,见这里堵了,停下来看了一会儿热闹。
被楚亦然拉过来,一眼瞧见乌丫丫的脸,吹胡子瞪眼地怒道:
“吕大小姐,你也太心狠手辣了吧?
一个小娃子,你怎么忍心把她打成这样?
哎哟,哎哟,这又白又嫩的小脸都快让你打毁了!”
老大夫蹲下身,满眼疼惜,一边斥责,一边打开药箱,从箱底抠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瓷罐。
拧开盖后,他从里面抠了一坨黑呼呼的药膏就往乌丫丫脸上抹。
乌丫丫下意识的向后仰头,一脸抗拒。
老大夫岂能让她如愿,讳疾忌医的小娃娃他见得多了。
他将小瓷罐往楚安然手里一塞,腾出一只手一把托住乌丫丫的后脑勺,药坨坨瞬间糊上乌丫丫的左脸。
乌丫丫欲哭无泪。
待抹好药膏,呆萌可爱白白嫩嫩的小胖墩,立即变成了阴阳脸。
“啊~师父啊,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一道凄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金钱光速扑过来。
快到乌丫丫跟前时,上半身后倾,下半身径直向前滑去。
一个炫酷又滑稽的划铲,直接跪到了乌丫丫跟前。
他迅速捧起乌丫丫的脸,眼中聚满了大毛泪。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头扫视一圈,恶狠狠地一字一顿的咬牙道:
“是~谁?是~谁~把我师父打成这样?!”
众人下意识的齐齐指向刚被春杏扶着坐起来的吕娇娇。
金钱猛地转头看过去,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腾”站起来。
而后三两步走到吕娇娇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咬牙问:“是你打的?”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夏大人在这里,你要是敢打我,夏,夏大人不,不会放过你的。”
吕娇娇吓得往后挪蹭着,磕磕巴巴地说。
金钱双手叉腰,身腰前倾,仔细打量着吕娇娇,冷笑道:
“呵呵,打你?不不不,贫道向来都是动口不动手的。
贫道观你天庭狭窄,地阁尖削,目光阴鸷,鼻梁歪曲,嘴唇薄如刀刃,不是个好东西。
天庭狭窄者,心胸狭隘,自私自利。
地阁尖削者,为人刻薄,无情无义。
目光阴鸷者,心怀叵测,心术不正。
鼻梁歪曲者,品德败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嘴唇薄如刀刃者,言辞刻薄,不懂尊卑。
噢,你面色灰暗,毫无光泽,说明你啊,最近运气不佳,晦气缠身。
哼,哪里用得着贫道高贵的手去打你?你自己就把自己晦气死了。”
金钱叭叭叭说了一通,中间不带换气。
吕娇娇几度想说话,愣是开不了口。
把她给气的目眦欲裂,双目充血,呼哧呼哧喘着大气。
若不是春杏不停的抚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估计这会儿早就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了。
金钱拍了两下手,冷冷一笑,转身走向乌丫丫。
“嗷~”
吕娇娇终于回过神来,“嗷”的一声爬起来,低头朝金钱撞上去。
“臭牛鼻子老道,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跟你拼了!”
“砰~”
毫无防备的金钱被吕娇娇从后面顶了一头,他猛地往前踉跄了两步,恼怒地回身斥道: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不知悔改。
难怪命中无官星,注定当个老姑娘。
你家里有你这么个玩意儿,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嘴,真是……吐不出一句中听话。
吕娇娇要疯了。
二十多了还没嫁出去,是她的禁忌。
“啊啊啊~牛鼻子老道,你找死,你给我等着,我回家叫我爹杀……唔唔……”
她抓狂的挥舞着胳膊,歇斯底里的怒吼。
春杏一见不好,急忙捂住了她的嘴,笑着对黑了脸的夏有德说:
“大人,我家小姐瞎说的,瞎说的。”
在知府大人跟前说要杀人,这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夏有德阴沉着脸,看着不知死活的吕娇娇,沉声问:
“把人家小娃打成那样,属于故意伤害,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吕娇娇正在抓狂中,大脑离家出走了。
吕家车夫赶紧打起精神,顾左右而言他,指着汪顺辩驳道:
“他,他说的不是真的,我们小姐真的被那位公子非礼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人群里像炸了锅。
“你快拉倒吧,我说吕家的,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是非曲直可不是靠你一张嘴说的。”
“就是,就算你们吕府有钱,也要尊重事实啊。”
“是呀,明明就是你家想讹这位公子的,讹不上就要动抢,要不是这小胖丫仗义出手,恐怕……。”
“对对对,我全程都看见了,事实真相就跟那位小哥说的一样。”
“我看吕家人啊,就是耗子咬木箱,嘴硬,哈哈。”
“你们闭嘴,闭嘴!”
吕娇娇终于回神,挣脱春杏的手,挥着胳膊生气地大吼。
“你叫我们闭嘴,我们就闭嘴呀?你以为你是谁呢?”
“就是,泥鳅沾点盐水,真以为自己是海鲜了?”
“我看那个道长相面相得挺准的,她的面相,可不就那样!”
“哎,道长,您给我看看相呗,您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发大财?”
人群中,有人明显跑偏了。
夏有德定定的看着吕家车夫,直把他看的眼神闪躲。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大家都是瞎的呢?”
吕家车夫回望了夏有德一眼,又赶紧避开他的审视,嘴硬地说:
“反正,我家马车走到这里时,我家小姐就是因为那公子掉下马车了。”
这是肚子疼埋怨灶王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