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被人刀架脖颈,威胁恐吓的带到这艘穿上,离去时却是***亲自相送,这等殊荣怕是只有陆清欢才能享受得到了,但陆清欢可一点儿也不想在媗阳布满阴森,姜川布满怨毒的目光下离开。
每走一步,都感觉身后那两人的目光越发的怨毒生恨,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数千万的羽箭从四面八方而来将她射成个筛子。
奇怪的是,不见南月的身影,不知道他是有什么任务在身,还是出了什么意外,昨天晚上给南月的药应该能试探出媗阳是否还在深眠,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才是。
天还未亮的时候裴寂川就乔装打扮好离开了这艘船,所以陆清欢并不会太担心他。
终于离开了渡口,脱离了媗阳的视线范围,陆清欢整个人才放松下来,跟媗阳这种母老虎,女修罗在一起,真的时时刻刻刀悬头顶有性命之忧呀。
陆清欢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躲在一处可以看到渡口的街角,一直等到媗阳的船从视线中消失,她才缓缓地从街角走出来。
抬头间隙,正好在对面的茶楼上看到已恢复原来模样,坐在那儿静静喝茶的裴寂川。
裴寂川也看到了她,冲她使了个眼色,放下茶杯往后面走去。
二人仍旧分开走,走的不同路线抵达的醉春楼。
包间已经开好,贾姑娘也已早早地在包间里等待着,桌子上的茶水还热乎散发着热气但所有的糕点已经全部冷却,可见等待的时间还不短。
“你们两个可算到了。”
听到开门声,贾姑娘搅拌着面前的茶水,头也没抬,“我还在想要不要让六月去接应一下你们,省的你们在船上待的时间太久忘了陆地上的路该怎么走了。”
裴寂川还没有将陆清欢的身份告知于她,故而贾姑娘说话还是比较隐晦,也并不打算让陆清欢知道她太多秘密和计划。
“贾姨!”陆清欢客套的叫了声,随意的坐在贾姑娘身边,亲自为她斟了杯酒,“这段时间劳烦您操心了,都是清欢的不是,清欢给您赔罪了。”
贾姑娘伸出细长的手指轻点了下陆清欢的眉心,“你这小丫头,这段时间的确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你的那些个玫瑰牡丹杜鹃的,各个姐姐们都在我后院藏着呢,事情了结的时候记得结一下这段时间的伙食费,可好大一笔开支呢。”
陆清欢听着她这么跟自己开玩笑,沉重的心情顿然消散,“好,清欢定然给贾姨做一款独一无二的药妆,全天下只此一份,以后也只给贾姨做。”
“还算你有点良心,没白疼你。”贾姑娘若有所思的瞟了裴寂川一眼,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儿,“清欢,你且先下去看看你那些姐姐们吧,我跟世子爷还有点私事要谈。”
陆清欢也不知贾姑娘知晓多少他们的计划,又不敢冒昧的跟她说,心知他们可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她也没有继续逗留,端走桌子上两盘糕点,歪着头微笑着:“正好这两盘是我喜欢吃的,我就一道儿带下去啦。”
其实这两盘糕点已经冷透了,即便放在桌子上也没人吃,但陆清欢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手里不拿着点东西反而会生起一种尴尬和无措。
贾姑娘冲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陆清欢点头,看了眼裴寂川后转身离开。
陆清欢心里坦然的很,他们不愿意让她知道她便不知道吧,也没什么。
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两个侍卫面色严肃的站在了门口。
陆清欢轻轻叹口气,想着还是去看看从奴隶市场带回来的那些个姑娘。
许久不见,不知道她们过的怎样,还得去瞅一眼,看看带几个会武功的姐姐们一起随行呢。
房间里,裴寂川转动着手中酒杯,清冷的目光不由转向未关的窗户,“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贾姑娘脸上的笑意顿然敛去,眸子不似方才对陆清欢那般温柔宽和,反而变得有些凌厉摄人:“你来信告知我姐姐的孩子已经有了下落,她究竟在哪里?盛宴那日,你又想做什么?”
与陆清欢猜想的一样,裴寂川也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完完全全的告知贾姑娘。
“还没有找到凤印,即便你知道她的身份又能如何?”裴寂川抬眸,无惧的与她对视,漆黑的眼底蕴藏着某种要将人碎尸风暴。
“你只让程义云过来告知我,却说一半儿留一半儿。”
贾姑娘是个心思深重之人,而且情绪掩藏的极好,到底是从深宫里走出来的人,从骨子里就流淌着一股说不出的傲慢情况,哪怕如今虎落平阳,一声吼叫却也足够让人惧上三分。
裴寂川进来没发现程义云下落,眉头微微一皱,反问于她:“程义云呢,他不是来找你了?”
“你别给我绕开话题,这么多年来,难道我还不了解你?”贾姑娘微微抬头,脸庞精致如玉,“想知道他在哪儿,就要将我想知道的告诉我,你看着办吧。”
说完,贾姑娘舒服的往太师椅里一靠,乌黑的眸子静静凝望着对面的人,颇有他不说就不放他走的意思。
裴寂川眉目疏淡,喝酒的动作顿了顿,“你以为这些人能够困得住我?”
若是没猜错外面已经被贾姑娘安排了不少人手,她故意支开陆清欢应该也有自己的目的。
比如,他现在喝着的这杯酒。
裴寂川颇为懊恼,失算了,他不该直接过来,应该等到盛宴结束后再来。
贾姑娘并不理会他的反问,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我不知道你跟神医谷是怎么联系上,也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收买了程义云,按理来说,他应该听我的话才是,可他却偏偏被你下了禁口令,怎么着都是他背叛了我这个做姑姑的,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他?”
“他是你侄子,是杀是剐,跟我好像没什么关系。”裴寂川面露温和的笑,但眼底却是冷的,又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好似巴不得贾姑娘赶紧去惩罚程义云。
贾姑娘早就想到他是这般油盐不进,手指轻轻摩搓着酒杯边缘,殷红的唇角一勾:“那对清欢来说呢?跟她,是否也没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