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他们的计划,陆清欢心底说不出的怪异,而且总觉得太仓促。
距离太后举办的盛宴只剩下不到十天时间,他们竟然打算在这十天之内彻底扳倒***,毁掉顾道成。
顾道成可是太后身边最忠实的一条好狗,就连裴梓铭因为成为他的女婿都跟着一飞冲天,校长傲慢了不少,时间一长他竟连顾明珠都不放在眼里,任由顾明珠随意去打去骂去闹腾。
哪怕顾明珠回家跟自己亲爹告状,说裴梓铭对不起她,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顾道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把这个当回事,比起自己的女儿受点委屈,顾道成是宁愿让裴梓铭代替自己去讨好太后以获取更多的利益。
陆清欢虽不在朝为官也深知其中里还关系,否则就裴梓铭对顾明珠这样无情无义,早就被顾道成给整死了。
“你们的计划听起来虽然天衣无缝,可是后面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若是失败,靖国公府数百口人都会被拖累,整个王朝也会风雨飘摇,陷入危机之中。”
陆清欢紧张的咽口唾沫,总觉得这计划哪里存在着漏洞,“这毕竟还是在媗阳的船上,具体细节咱们等明日下船,找个机会去水青阁仔细商讨一下,如何?”
裴寂川既然敢制定这个计划,自然也想到了全身而退的办法,但他还是愿意听一听陆清欢的想法,每次跟陆清欢谈论王总是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既然陆清欢撅着个计划不太可行让她产生一种慌乱不安的情绪,那就说明这个计划的确存在漏洞。
陆清欢表面爱跟他小打小闹嬉嬉笑笑的,在正事上绝对不会含糊,“既然如此,就按清欢所言,下船之后咱们再好好研究一下哪里有问题。”
不管大事小事,能被自己心爱之人认可那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陆清欢可不是因为怕死,她早就做好了跟裴寂川同生共死的准备,她只是害怕连累的人太多。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裴寂川会对南月说出这么多秘密,但足以证明他是相信南月的,既然如此,她一个小丫头自然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说实话,她比裴寂川还要信任南月,可能是因为他不惜一切代价毁掉平州男馆拯救那些还没有来得及送入宫里的小倌,也可能是他对自己心上人的一种执迷与忠贞吧。
南月心知自己不能出来时间太长免得引起媗阳怀疑,他只好站起身来,掸了掸落在身上的水渍,准备回媗阳那边,“那咱们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有什么事世子爷用以前的老方法跟我传递消息便是,期间避免引起媗阳的怀疑咱们就不要见面了。”
“南月公子,你等等!”想了想,陆清欢还是觉得不太妥,多个心思总比有疏忽造成意外的好,“这个你带上,回去之后可以试探你出来这段时间媗阳是否醒来过。”
南月唇角弯了下,“还是陆姑娘细心,怪不得世子爷事事都愿意找你商量呢。”
“果真是关系熟络了,南月公子总是喜欢这么打趣儿我。”陆清欢小心的观察了下裴寂川的脸色,见他面色平静没有生气后才浅浅的舒口气,好在裴寂川没有吃醋,不然她可不知道该怎么哄着这个从醋缸里出来的人咯。
南月对这里比他们还要熟悉,自然不需要他们送着离开,现在陆清欢、裴寂川二人越是低调越好。
见门关上,陆清欢后背靠在门上,双手抱在一起,缓了一会儿后目光怪异的上下打量着裴寂川。
裴寂川面不改色,镇定喝酒,杯中酒水喝完,又非常淡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缓慢抬眸冲着陆清欢歪了下脑袋,勾唇轻笑:“这酒确实不错,回去之后你给我酿一壶吧。”
“你还有心情喝酒呢?”陆清欢怔忪了一瞬,搞不清楚裴寂川脑子里在想什么,疾步上前,着急询问,“南月之前明明说过不愿意跟我们合作了,你是用什么筹码打动他愿意站在我们这边,又是什么时候将静皇后女儿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他,一起制定的这个计划?”
裴寂川神色松散的灌了一口酒,压根不关心陆清欢向他提出的几个问题,“不是说好了回水青阁之后再详细说明?”
陆清欢一噎,抢过裴寂川手中的酒杯将剩下的酒水全部喝完,而后将酒杯往他面前用力一放,“到时候你指不定又想了什么方法狂骗我,敷衍我呢,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风险究竟有多大呀。”
“帝位易主,天下大乱。”裴寂川言简意赅,丝毫不拖泥带水。
陆清欢四下瞥了瞥,确定这里没有被人弄出来的小洞可以偷听,确定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敢用特别小的声音轻声问着裴寂川。
“你们真想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法扳倒太后党?”陆清欢深深的呼吸一口,“不是说还没有找到静皇后的女儿嘛,你们既然敢制定这个计划,难不成是已经找到了?”
漆黑深邃的眸子如同无星无月的黑色夜空,随时随地都能化作会吞人的野兽,叫人心生胆怯不敢直视。
陆清欢被裴寂川忽然转变情绪震慑道,心里猜测着是不是自己管得太多了虽说现在她与裴寂川的关系很特别,但事关国家,事关帝王,也不是她这种市井小民能够操心的事。
捕捉到陆清欢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喝难过,裴寂川眼中凌厉退散,迅速揽过她的腰将她拉入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放心吧,我们会制定最完美的行动计划,你所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相信我。”
许是裴寂川低沉的声音有股魅惑人心的错觉,只在瞬间变扫除了笼罩在陆清欢心尖儿上的一点阴霾。
陆清欢眼尾发红,死死的咬着嘴唇,“清欢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世子爷,只是……”
这计划听起来着实让人感到心惊胆战,稍有不慎,那可就是万丈深渊,死无全尸呀。
“不必担心,你只需要好好地参加你的盛宴,其余的交给我们便是。”
裴寂川这么说,足以说明盛宴当日,必有大乱,说不担心,又怎么可能呢?
陆清欢一颗担忧的心已然快从嗓子眼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