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如意的话还未说出口,凌澈的手机就响了。
响得急促。
乔如意连忙擦干眼泪,要他接电话。
凌澈这个时候不想接电话,只想听她说出她的难言之隐。
但他的手机响得不依不饶。
他拿起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思索片刻他接了起来。
电话刚接通,那边便传来佣人急切的声音——
“少爷!老爷病倒了!”
凌澈一听,脸色就变了。
乔如意看见他紧蹙的眉头,就猜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挂了电话,凌澈低眸看她,“爷爷病倒了,我现在过去一趟。”
听到凌古病倒的消息,乔如意第一反应就是想跟凌澈一起去看望他,但是下一秒,她又不知道怎么面对凌古。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凌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先让人送你回去,你在家等我。”
凌澈担心凌古在她面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譬如那什么狗屁三个月不怀孕就离婚的事,干脆就不让乔如意过去。
乔如意想了想,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不至于面对凌古。
她拉了拉凌澈的风衣衣袖,由于刚哭过开口时声音还有些颤抖,“那你......回来告诉我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好。”凌澈握着她的后脖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没说完的话,等我回去再告诉我,我给你时间做心理准备。”
他的眼神温柔似水,乔如意一时忘了怎么回答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塞进了车后座。
他站在车边,关上车门之前温柔地嘱咐她,“你回家等我。”
乔如意刚点头,他便探身进来,一双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亲我一下。”
乔如意怔怔地抿了抿唇,没给自己考虑的时间,俯身在他唇瓣小啄了一口。
这好像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主动亲她。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
凌家庄园。
紧闭的房门外,私人医生如实说着凌古的病情。
“老爷子寒冬时候身体受凉一直没好,虽然没有别的病症复发,但一直咳嗽不断,这段时间寒气入肺,雪上加霜,所以才会病倒。”
凌澈拧眉问他,“能不能快点好起来?”
“病情本身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注意保暖按时吃药就行,但最近老爷子心头烦闷郁结,才会导致他身体状况日益下降。”私人医生交代道,“心病还需心药治,只有打开心结,心头的雾霾散去,老爷子的身体才会日益好转。”
凌澈眉头紧锁,心病?
难道是他们之前争执的那件事?
乔如意生不了孩子,他不愿意跟她离婚,居然成为了老爷子的心结。
生不生孩子,真的这么重要吗?
医生走后,凌澈推门进去。
静谧的屋子里点着安神的香薰,凌古躺在床上,面容苍老。
一段时间没见,竟然又老态了许多。
凌澈在他身边坐下,安安静静看着床上的人。
凌古没有睡太熟,隐隐约约发现身边有人,轻轻睁开了眼。
“阿澈?”
看见守在他床边的人时,凌古的眼底升起一抹欣喜。
“爷爷。”凌澈连忙将他扶起,“身体一直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凌古摆了摆手,“小问题而已,你平时已经够忙了。”
他说完,往凌澈身后看了看。
“爷爷,你是在找如意?”凌澈看出他的想法,问道,“你想问,她有没有过来?”
凌古叹了一口气,坐在床头,轻咳两声,“你们......怎么样了?”
“您是想问三月之约,还是想问别的?”凌澈深不见底的眼神看向凌古。
凌古望向他,“阿澈,你想问什么?”
“前段时间,如意单独过来见过您一次,佣人说是陪您喝茶。我想知道,您有没有对她说什么?”
从他的话里,凌古隐约也猜到了什么。
应该是如意那丫头跟他提过离婚的事被他当做不正常,但那丫头应该还没有把乔河的事告诉他,所以自己的这个好孙子才会过来质问他,想知道是否跟他有关。
凌古反问,“你希望我对她说什么?”
凌澈深邃的眼眸看了凌古半晌,“我希望您一直把她当成您的孙媳妇,您无聊的时候可以让她过来陪您喝茶下棋,看花看鱼。其他不该说的,您不用说,也不必说。”
他看着凌古沉下去的脸,有些话现在确实不适合说,但他必须说清楚。
“爷爷,没有人能左右我的决定,您也如此。与其弄出自己的心病,不如放宽了心。您逼我跟她离婚,是折磨您自己,也是在伤害我。”
“伤害你?”凌古诧异地看向他,布满丘壑的双手也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阿澈,你是我唯一的亲孙子,是我们凌氏唯一的血脉,爷爷怎么会伤害你?”
凌澈握住他的手,眸色认真,“爷爷,乔如意对我来说,比我的命还重要,您逼我跟她离婚,就是要我的命。不瞒您说,继承凌氏家业是我肩上的责任,但并非我愿。”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乔如意一个人。”
他的话说得极其坚定,凌古浑浊的双眼有些潮湿。
长叹一口气,转过头,“你先回去吧。”
凌澈拉过他的被子,“我守着您睡觉,等您睡着了我再走。”
凌古重新躺下去,背对着他,心中惆怅万分。
阿澈啊阿澈,你这么执着她,若是有一天知道真相,你还能将这些话说的出口吗?
......
御景湾。
乔如意坐在床边,手里紧紧握着一张照片。
既然事实改变不了,那就让她亲手送乔河下地狱吧。
等一切结束的那天,她再将真相告诉凌澈。
如果那个时候,他不介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