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沈谷荔的头还是晕乎乎的。
“我们先回你外祖家,到那再另做打算!”
谷荔按压着太阳穴,闻言立马睁开了眼,“母亲,我要去京城!”
“你这身体怎么回去啊,先跟我回去把身子养好了----”
“不行,母亲,我要回去,我的酒楼还等着我回去开业呢。”她要回去抱大腿呀!
林氏只以为她是为了今后的生计着想,“别担心,就是没有你父亲在,母亲的嫁妆也足够你安稳富裕一生。”
林氏又指了指她旁边的一个乌木的匣子,“这是你大哥悄悄塞到马车上来的,说是给你的。”
林氏摸了摸有些旧的匣子上的花纹,“应该是你爹交代的,这个匣子是他书房暗格里的东西。”
沈谷荔:-----
老爹呀,她也想救啊。
沈谷荔坚持要回京城,而被沈家除名的沈鹤霖也提出想要回挂面作坊,林氏拗不过一双儿女,干脆放弃了回娘家,改道先回庄子。
沈谷荔强打了精神与母亲弟弟顺路到了庄子,但她没有停留,吩咐调转车头,直奔京城。
王府的四个护卫自是听沈谷荔的吩咐,一扬马鞭就拉着马车扬长而去,林氏连句交代都没说完,就只看到马车走后留下的一道尘烟了。
马车使出永和府地界,松懈了心神的沈谷荔,一直压抑的疲劳瞬间将她压垮,她开始断断续续地发烧了起来。
樱桃和葡萄急得团团转,想要让车夫改道回庄子,可撩开车帘却看见赶车的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王府的护卫了。
护卫只看了一眼马车里面躺着的人,说现在回去太慢了,提议到下一个镇子上再给沈小姐找个大夫。
樱桃不停地给沈谷荔换着冷巾子敷额头,“你说小姐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赶回京城去呀?”
“不知道,小姐要做的事情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过好像就是在王府的那个护卫跟小姐说了什么之后,小姐才决定要尽快赶回京城的。”
樱桃又换了一块帕子,“你有没有发现那几个护卫似乎比小姐还要着急回京城去呢。难道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葡萄沉默了。
两人都是跟着小姐的贴身丫鬟,虽然小姐跟大人物谈话时多半会让她们避开,但她们也感觉到小姐与七王爷的关系不一般。
护卫们这么着急赶回去,多半是与七王爷有关。
两个小丫鬟猜的没错,沈谷荔着急往京城赶就是因为护卫收到消息,七王爷不日就要赶赴边疆战场了。
他们作为王爷的护卫,不能跟着主子去边疆,却要在这里保护一个小女娘,这让一身武艺报效王爷的他们怎么愿意?
于是,他们不顾沈谷荔身体的不适,坚持要尽快赶回京城,即使到了下一个城镇也只是将马车停在药馆后门,请了个大夫上马车会诊之后又抓了药,就继续上路了。
樱桃和葡萄气得要死,白天只有让马儿休息喂食时,她们才有机会给小姐熬药,熬粥,其余时间都在赶路。
沈谷荔的晕车之症不但没有因为喝药而好转,离京城越近,她竟是连药汁都快灌不进去了。
樱桃抹了一把眼泪,掀开车帘子将手中的药碗砸在了车辕上,愤怒地吼向那几个靠在大树上啃干粮的护卫。
“你们要是还继续这么赶马车的话,你们就先走吧,我们沈家用不着你们的护卫。”
王府的护卫也知道沈小姐的情况,也正商量着接下来要怎么办。王爷让他们来是保护沈小姐安危的,只是别人没能伤到沈小姐,却被他们几个给累死了,那他们的保护任务也算失败了吧。
王府的护卫终于肯慢了下来,其中一个快马加鞭回京城汇报情况,其余人则是寻下一个镇子,进城为沈小姐调养身体。
沈谷荔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浑浑噩噩间醒来,费力地抬起一只手去撩帐幔。
心中有事,其实她断断续续一直都是有意识的,知道自己昏睡了好多天,生怕错过了重要的事情。
谁知无力的手臂刚碰到帐幔就垂了下去,干涸的嗓子也发不出声音。
就在她蓄力想要弄出点动静来时,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轻轻托起了她绵软的小手。
帐幔微微被掀开一道,露出李玹之清俊高贵的脸庞,一如她在庄子大门口的初见。
矜贵冷漠。
“你醒了?”开口询问的声音却跟他的神情相反,有种呵护关怀的小心。
沈谷荔用口型无声说了个字:“水!”
李玹之撩开帐幔,坐在了床沿,伸手拎起床边小几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一手将软得像云一样的可怜人儿托起,另一只手将水杯送到她失了血色的唇边,“小口小口慢慢的喝!”
沈谷荔听话地像刚出生的小羔羊,靠在他结实的手臂上,一点点啄饮他手中的水,直到一杯水全都喝完了,她扭头避开杯子,李玹之才收回了心中莫名泛起的隐蔽心思。
“还要喝么?”
沈谷荔摇头,他就放她重新躺下了。
“这是哪里?”
“是我郊外的一处庄子,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否则她怎么会不顾自己的身体坚持要卫一他们不停赶路呢。
“听说王爷要上战场了?”
“嗯,只是奉命赴边关补给一些粮草。”当然,如果战场需要他的话,他也会留下来的。
沈谷荔沙哑着声音着急道:“王爷,你要小心,要在后心处悄悄多加一块护心镜。”
李玹之的剑眉皱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上一世他就是被人偷袭,一箭穿透后心而死的么。
什么人能在他背后射箭?
肯定是叛徒呗。
但她不知道那人是谁!
谷荔:“王爷,我把制作琉璃的工艺献给你就是希望你能看到我的诚心,我想七王爷能护我与我的亲人平安,所以我也希望七王爷能平安顺遂!”
李玹之认真听完沈谷荔的表忠心,他理了理衣袖,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我的身边有内鬼?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