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一手撑在墙壁上,另一只还在紧紧搂着秦罗敷的腰。
“是香味还是别的什么?”他执意要弄懂这一切,目不转睛的看着秦罗敷。
他在进屋之前已经用魔力查探过里面的情况,确认没有问题才进来,实在想不出她用什么方法让他中招。
“我身上的衣服都撒了药粉。”秦罗敷言简意赅。
殷离是长了记性没错,但不多。
况且老是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秦罗敷索性就将药粉撒在身上。
“怪不得。”殷离忍不住呢喃一句,放在她腰上的手无力支撑,一点点垂下。
秦罗敷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面虽然铺着厚厚的羊毛毡,但还是很疼。
殷离抬头看向她,眼尾泛红,眼里氲氲着水汽。“卿卿想要如何处置我?”
秦罗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但笑不语。
“卿卿不会觉得这样就能压制住我吧?”殷离双手撑在地上,血红色的眸子里满是隐晦的情绪。
他并没有将这个药效放在眼里,早在察觉到不对之时,就运功试图将药效排出去。
他发现这个药效并不是十分强劲,只要多耗费一些时间就能完全清除。
更何况奉盈就在外面,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闯进来。
一股痒意突然从骨头里面透出来,殷离面色蓦地一变。
秦罗敷看着他突变的神色,嘴角上扬,“殷离,你能想到的,我自然都能想到。”
似乎是知道他要问什么,秦罗敷好心的回答,“是痒痒粉,你越是运功,它的药效发作得就越快。”
知道殷离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她便换了一种能让他吃苦头的药。
“卿卿可真厉害。”殷离瞬间就把前因后果理清楚。
也许是药效上来了,殷离的面色变得十分怪异,脸颊微红,似喘非喘。
他咬住下唇,侧躺在地上,整个人弓着身子,紧绷成一张弓。
衣摆上滑,露出一截细细白白的脚踝。
秦罗敷知道药效控制不了他多久,一手压着殷离,另一只手将捆仙绳紧紧绑在他身上。
殷离痒得不行,手脚无力,见她凑近,就要贴过来蹭,嘴里一直胡乱喊着,“卿卿,好痒……”
“卿卿,你帮帮我……”他的脸在秦罗敷的肩膀乱蹭,身体还欲要靠近。
秦罗敷没给他这个机会,绑好后就快速站起来。
她眉头一皱,撒得是痒痒粉又不是催情药,干什么这副反应?
见她走开,殷离不满极了,身体上的那股痒意得不到疏解,他难受得眼眶都在泛红。
秦罗敷嗓音冰冷,“那个傀儡师现在在哪里?”
妖魔两域没和他谈拢,那就说明修真界还有机会。
殷离没回答,他别过脸,细细密密的痒一直从骨头缝里渗透出来,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为什么不回答?”秦罗敷没什么耐心,伸出手将他的脸转过来。
殷离目光迷离的看着她,他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汗水洇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他被人带走了,其余的不知道。”那股痒意因为秦罗敷的靠近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殷离用了很大的意志力去压制,才不至于整个人都黏上去。
秦罗敷垂眸看着他,还在思忖怎么从他嘴里撬出更多信息。
“是谁带走的他?”
殷离听到她的问话,想到烦人的裴钰,头脑稍稍清醒一些,“不知道。”
秦罗敷安静地看着他,明显不相信,但殷离双唇紧闭,显然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秦罗敷二话不说,直接抽出傲雪,剑尖抵在他胸口。
“我想,你应该清楚一件事情,你现在是落在我手里。”
她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目光如同在看陌生人。
“卿卿的心真冷。”
说不在意是假的,长剑还未捅入心口,殷离便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冷。
殷离努力压下心里的不舒服,面上故作镇定,语气有些轻,“外面还有我的人,卿卿确定真的要对我动手吗?”
“你以为我不敢吗?”
秦罗敷也知道殷离不可能孤身一人前来,但她有把握在他同伙闯进来时,率先解决掉殷离。
秦罗敷当然敢对他动手,殷离从不质疑。
正是因为知道,心里才会对此非常在意。
他一直都知道,秦罗敷厌恶他。
他们所处的立场不同,最初在天衍宗相遇的时候还处处针对她,秦罗敷厌恶他很正常。
心里虽然理解,但情感上却不能接受。
他太希望得到秦罗敷的另眼相待,根本无法忍受她的冷漠,可她总是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殷离既生气又难过,更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追杀她。
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多事情,他们现在的关系会不会就不是这个样子。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如果,秦罗敷会永远厌恶他。
殷离嘴角噙着笑,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目光像蛛网一样黏在秦罗敷身上。
“来之前我查探过这家客栈里面一共住了六十七人,其中有二十多人是普通人。”
殷离微抬起眼皮看向秦罗敷,语气淡淡,带着理所当然的恶劣。
“奉盈见我没出来应该会做最坏的打算,那些修士兴许能逃出一劫,但是那些凡人可就不一定了,要知道,他们一向都很脆弱的。”
秦罗敷握剑的手一紧,不可思议的盯着殷离,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不愧是魔族,居然无耻到用凡人的性命来威胁。
殷离看到她紧攥着的手心,止不住心疼,秦罗敷很好,就是太过正直善良,对上他这种没有任何道德底线的人,很容易吃亏。
秦罗敷怒视着他,“殷离,你真该死。”
“卿卿说得对,我确实该死。”殷离顺着她的话承认下来,“你别生气,我今天来只是见见你,真的不想做别的。”
“我想好好和你待一会儿,说几句话,很快就会离开。”
秦罗敷观察着他,看不出他脸上有一丝作假。
事到如今,除了顺着他的意思,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用处。
她不可能不在意那些凡人的性命,选择和殷离打赌。
殷离见她的态度有所缓和后,也松了一口气。
他身上的药效越来越严重,手脚都被绳子绑住,细细麻麻的痒几乎要把他的意志全部消磨掉。
殷离低喘着气,“卿卿,你能不能……”
“不能。”秦罗敷直接打断他的话,目不斜视,“唯一的解药已经被我吃了,忍着吧。”
殷离咬着牙,缓缓朝她的方向挪去。
秦罗敷见他过来就往旁边走几步,再过来就走几步,如此循环往复,殷离气得眼眶通红。
他安安静静地倚在墙壁上,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