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着对厌清澜年少的经历描写极少,对于他们以往的事情,秦罗敷也不是很清楚。
但通过厌清澜的口中,秦罗敷大概了解到一些情况。
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是虞城,双生子母族的地盘。
在这里,虞家一家独大,由双生子的亲舅舅担任城主。
作为名义上的外甥,双生子的待遇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厌清澜和厌清淮确实真的在好好招待她。
厌清澜好像很忙,有时候一天都不一定见得到。
厌清淮白天带她去逛虞城,夜里和她游湖。
只不过很奇怪的是,每次出门的时候,厌清澜都会让她带上幕篱。
秦罗敷倒是无所谓,她也乐得少掉几分麻烦。
虞家的中心是一片莲花池,一眼望去都是粉嫩的莲花,绿叶相映,岸边杨柳依依,煞是好看。
一艘小船停靠在岸边,一位高挑的少年站在船旁,面带微笑。
他的旁边是一位戴着幕篱的白衣女子。
女子的身形极为高挑,白皙的面容隐匿在白纱之下,隐约可窥见姣好的轮廓。
厌清淮伸手想要扶秦罗敷。
秦罗敷摆摆手,足尖轻点,一跃而起,稳稳落在船上。
厌清淮哑然,愣了一下便跟随在她身后上船。
船头摆放着木椅和小桌板,桌子上还放着琉璃酒具。
厌清淮拿着短木浆划水,碧波漾开一阵阵涟漪,莲花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厌清淮俯下身,折下几束莲花,递给秦罗敷。
他手里捧着花,眉眼带笑,背后晚霞满天,倒映在池水里,莲花也如火一般耀眼。
“清水濯莲心,只为等君来。”
他凝视着秦罗敷,眼中唯有她一人。
兜兜转转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回到了他们身边。
真好。
“唯愿卿卿仙道通途,往后所求皆如意。”
“多谢。”
秦罗敷垂眸接过后,便顺手将它们插到白玉花瓶里。
他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触动之意,果然现在还是太小了。
以至于她都不把他当做是有正常需求的男子。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她至少不会那么抗拒与他们亲近。
他们有很多机会去慢慢拉近关系。
有时候,厌清淮自己也觉得他们兄弟二人恶心透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双生子心里的想法。
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离他们远远的。
他们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厌清淮将船划入深处,莲花莲叶严严实实遮掩住视线。
“这是虞城最大的莲花池,是我外公亲手为我母亲栽种下的。”
厌清淮应当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都落寞几分。
秦罗敷一顿,相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们提及母亲。
“我们从没见过她,更多的是在别人口中得知。”
作为虞家最受宠的女儿,虞凝霜从小到大就是娇生惯养。
最后嫁于青梅竹马的厌氏公子,两族缔结秦晋之好。
谁想而知,后面因为难产而死,以至于后面两家的关系都变得疏离起来。
要不是双生子主动找到虞城,他们都不一定知道双生子在东陵备受虐待。
他开始细数在东陵的过往。
秦罗敷安静听着也不说话,为了以后的任务,她总要对双生子的过往有一些了解。
可他们年少的经历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痛苦,听到最后她终于明白他们当初为什么要逃出东陵。
没有人能够在周围人长期的诋毁和亲人的打骂中依旧安然无事。
厌清淮说着说着,眼眶开始泛红,“秦罗敷,你说我们为什么要经历这些,难道我们真的是不祥之人吗?”
红晕从他眼尾处晕开,这个年纪的少年皮肤嫩得能掐出水,两颊自带酡红。
秦罗敷坐直身子,认真的回视他,“天地生我必有大用,价值是自己赋予,非外人所能置喙。”
闻言,厌清澜愣了一下,口中忍不住跟着呢喃,“天地生我必有大用……”
他紧紧盯着秦罗敷,她背脊挺直,眼神清明,脸上是傲然于世的坚定。
她永远那么自信坚毅,如何让人不心生欢喜。
厌清淮眼中的那股名为喜欢的情绪开始慢慢由浅入深,浸润到他整个身体之中,融入血液里。
她的一举一动,一凝一视,在他眼中都带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想亲近她,也想能够名正言顺的站在她身边。
晚霞过后,天色开始逐渐暗淡,夜凉如水,船上点着的幽微烛火也在不停摇曳。
船慢慢靠岸,厌清淮率先跳下船。
秦罗敷刚想要下去,便看见他眼巴巴地伸过来一只手。
她顿了一下,将手搭在他手心里,厌清淮高兴地反握住她的手,“注意脚下,小心些。”
莲花池的附近有很多阁楼,夜里纷纷点上蜡烛,明亮的火光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其中一座最大的阁楼顶楼,视野极佳,一眼便能将底下的场景一览无余。
一位紫衣青年半靠在扶手边,面色难看。
旁边还站着几位戴着铁面,谨小慎微的侍卫。
“这就是你找出来的结果?”
虞臻猛地将前面的侍卫踹倒在地,他猛地吐出一口血,但是根本不敢求饶,立即爬起来跪倒在地。
“神明没有消失,她只是暂时离开这个世界,她终有一日会回来。”
“给我继续找,上古战场找不到那就去灵域找,她以前在灵域降临过几次,那里一定有她的踪迹。”
虞臻怒不可遏,已经找了二十多年,依旧没有一点进度,他的耐心也即将告罄。
“如果这次还是没有任何线索,你们统统提头来见。”
那些侍卫哪里敢不听从,连连应是。
“还不快点滚!”
那群侍卫几乎没有片刻迟疑,接收到命令之后立即扶着受伤的同伴离开。
“虞族长还请息怒,小心气坏身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旁边的阴暗角落有一位浑身上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慢慢显现出来。
虞臻眉头紧蹙,“你不好好在殷槐祾身边待着,来这里干什么?”
“魔域最近降生一位天赋异禀的新王储,魔主可没空理会旁人。”
“能被你用上天赋异禀一词,想必非同凡响。”
黑衣人淡淡开口,“他是天生的聚魔灵体,修炼上事半功倍,假以时日必然是魔域最强。”
虞臻顿了一下,“这聚魔灵体确实有点意思。”
不过比起双生子还是稍显逊色,他的两个外甥的可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灵犀之体。
尤其厌清澜还是纯净的冰灵根,和那位的属性又相似,相貌也不俗,很容易得到神明的喜爱。
他们二人可是他经过千挑万选,想要献给神明的礼物。
虞臻越想越满意,视线稍微在底下的莲花池边一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顿时一冷。
“怎么了?”黑衣人的视线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只见下方有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站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
女子戴着幕篱看不清楚面容,但是她身边的厌清淮以及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下倒是有意思了。
他自然知晓虞臻这几十年来都在寻找那虚无缥缈的神明,还为此培养了一对双生子。
作为神明的眷徒,最忌讳的便是与他人有染,现在其中的一个居然明目张胆的与别的女人亲密无间。
作为神明头号狂热信徒的虞臻表情可想而知。
但是知道归知道,他却不敢出声调侃,毕竟虞臻这条疯狗疯起来,可是会见血的。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几乎不待他撵人,黑衣人就识趣的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