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声音响起,切尔西发狂的理智在一瞬间回笼。
但又因为声音主人的身份更加癫狂。
“伊凡诺,你快来帮我弄死这个贱种!”
切尔西狰狞邪笑着转头,却猛地愣住。
只见门口不仅站着伊凡诺,还站着法米拉以及其他几位权贵。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掩盖不住的震惊。
甚至有一位omega女士在看清情况后捂着心口尖叫起来,提着裙摆往外跑。
伊凡诺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连忙朝着侍者怒吼:“去把她追回来!!!堵住她的嘴!”
说完这话,他连忙要去制止切尔西。
但他到底只是个omega,在这样强悍的alpha威压下,就连走路都困难,一旁法米拉比他动作更快,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将切尔西架了起来。
“切尔西!天哪你怎么……你怎么动手了?”法米拉一把抓住,脸上满怀关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信息素飘得整个庄园都是,刚才好几个omega晕倒了。”
“滚开!这里没有你这个杂种说话的份!”
切尔西抬手挥开法米拉的手,越发暴怒。
现在,任何一个人都会让他狂躁,更何况是彼此之间天生敌对的alpha。
比起切尔西状若疯癫的情况,法米拉要冷静许多。
她偏头看向门边的几人,以及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侍者:“怎么回事?你们谁来说明一下?他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
温盈眼中蓄着泪水,躲在何以安身后,莹白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被吓傻了,只敢无助摇头。
发白的唇瓣轻轻颤抖,话也虚弱不清:“我、我不敢——不,我不知道……”
“你——温盈你装什么!一定是你勾引,我哥哥他才会这样!”
伊凡诺早就厌恶温盈那张脸,今天看她在现场更是气得不行,整张脸因为愤怒看上去格外狰狞。
“伊凡诺殿下,请注意措辞,温盈、沈知然和我,都是跟着这位侍者进来的。”信息素对beta几乎没有影响,何以安指了指身边的侍者,语气严肃,“我们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切尔西殿下在折磨他。”
何以安让开一点距离,让另外两人看清自己脚边瑟缩着的侍者。
侍者脸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狼狈地哭着:“是、是殿下他对我动手……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您信我啊法米拉殿下!我家里穷,来这里兼职……也只是想赚个学费而已……呜呜呜……”
“这种人的话也能信,那下城区早就海晏河清了!”伊凡诺冷笑,“谁知道他是不是收了谁的钱来这里诬陷!”
侍者嗫嚅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诬陷殿下……呜呜呜……”
“闭嘴,贱种。”伊凡诺忍无可忍,他伸手摇了摇切尔西的肩膀,“哥!你说句话啊哥哥!”
被法米拉和伊凡诺轮番摇晃肩膀,切尔西的理智回笼了一些。
切尔西深呼吸几次,勉强稳住了自己狂乱的信息素。
他转头,用指责的语气质问法米拉:“法米拉,今天我是来参加你的宴会,但没想到你这里的侍者竟然如此无礼!想从我这里捞到好处,还引来一堆人!”
“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切尔西一副受到莫大冤枉的样子,“否则我将会请皇帝陛下来主持公道!”
法米拉摸了摸自己被拍红的手,语气温和冷静:“哥哥,别这么生气,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走廊有监控的,我先找人去调……”
“调监控?”切尔西一字一顿重复,他紧盯着对方,怒意扭曲,“你是在怀疑我?谁给你的胆子?”
“我不是怀疑你,是想调查清楚。”法米拉看着对方的眼睛说。
“哈?调查?你是瞎了看不见情况还是脑子坏了就没好过?”切尔西冷笑,“搞清楚,我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
“我认为至少在这件事上你们是平等的。”
法米拉转过头,对何以安说:“烦请你将人送去休息室,我待会去问。”
何以安点了点头,和另一位侍者一起将瘫软的侍者扶着离开。
走之前他拉扯了一下温盈的手腕,但被挣脱开。
何以安微愣两秒,还是离开了。
休息室内的切尔西已经无暇关注少了几个人,他看着法米拉,问:“你现在是把我和一个下城区的贱种相提并论吗?”
法米拉脸上的笑缓缓收起:“你想怎么样?”
“如果你现在跪下来跟我道歉,我或许可以不把事情闹大。”
切尔西转着大拇指的扳指,视线又转向地上坐着的沈知然:“这样的贱种,我不想再看见。”
这时候,他又找到了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沈知然字句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傻x。”
“再说一遍试试看?”
切尔西拎起对方的衣领,眸子化为狼类瞳孔,兽性一触即发。
沈知然冷冷看回去。
两人对峙着,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屑。
在危急关头,身后忽然传来轻微哽咽的声音:“切尔西殿下,我们无意冒犯,还请高抬贵手。”
切尔西回头,只见温盈发丝微乱,漂亮的双眸含着隐约泪光,看上去楚楚可怜。
他挑眉,大摇大摆走过去,勾起对方的下巴。
“还是雏吗?”
法米拉皱眉:“切尔西,温盈是我的客人,请你尊重她。”
“闭嘴,问你了吗?”切尔西随意摆弄温盈的脸,长眸眯起,“以前怎么没注意,你长得还挺漂亮。”
“别碰我……”
温盈拍开他的手,但力气太小,撼动不了对方半分,指甲在他脸上划过一道红痕。
切尔西先是一愣,紧接着整张脸便因为愤怒扭曲起来,抬手狠狠抽了温盈一巴掌!
“贱人!”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温盈被扇地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她倒在地上的瞬间,一个黑色的小圆球也砸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卡顿几秒后又费力地浮在空中。
“摄像头!那是摄像头!”伊凡诺尖叫起来,“温盈你到底想干什么!”
切尔西低下头,正对上镜头,他勃然大怒,一把抓住地上的摄像头。
与此同时,隐藏起来的电子光屏忽然弹在半空。
半人高的电子屏幕上是他狰狞扭曲的脸,以及不断滚动的弹幕。
温盈在直播!
且在线观看人数已经累计超过百万!
数以万计的弹幕飞快滚动刷新,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
【啊啊啊啊啊臭狗屎不许打我家宝宝!神经病啊啊啊!虐待狂暴力狂有没有管管!】
【演的吧?切尔西好歹是皇室的能这么蠢吗?】
【去年就有人爆料他喜欢虐待床伴,原来是真的……疯子……】
【切尔西资助过omega希望工程!这种人资助omega到底是想干什么!这件事必须彻查!】
【真的好恶心,这种人怎么还不去死啊?死了还能放两天假创造价值,活着就是污染空气!】
【切尔西真应该被关进教会这辈子别出来了!皇帝陛下生病说不定就是被他克的!】
……
来不及看完滚动的弹幕,切尔西便愤怒地捏碎了摄像头。
就算是再蠢的人,这时候也能发现不对劲。
将手里的摄像机残骸狠狠砸在地上,切尔西一把掐住法米拉的脖子,五指收紧,眼里的杀意如同利刃。
“杂种。”切尔西嗤笑,“你以为这点小小的算计,就能动摇我的地位?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一辈子只能做梦。”
“是吗?”
即使被掐得脸色发紫,法米拉仍然保持微笑。
她甚至凑近看着对方的眼睛,用很轻的声音笑着说:“如果……动摇你的不是我呢?切尔西,你一直在找的人要回来了,你害不害怕?”
切尔西的表情瞬间僵硬。
他咬牙,正要发怒,却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法米拉忽然挣扎起来,用力掰着切尔西的手腕,嘶哑着求救:“救命……”
这杂种又在玩什么花样?
切尔西眉头紧皱,身体却猛地一僵。
眼前的一切好像被放慢,疼痛和强制性的麻醉感从后背蔓延,切尔西缓缓回头,看见一位白发青年缓步走进休息室。
他穿着精美无尘的红袍,胸前挂着十字项链,休息室的光照在他脸上,为他精美冷淡的眉目笼上一层带有神性的浅金色光芒。
几个穿着制服手拿麻醉枪的护卫站在长袍青年四周,警惕地看着切尔西。
“你们在干什么!”伊凡诺从震惊中回过神,怒视他们,“你们怎么敢对他动手!经过许可了吗!”
长袍青年没有看伊凡诺,而是对切尔西说:“切尔西殿下,皇帝陛下于十分钟前致电教会。他认为您还没有学会仁慈,希望我们带您回到教会,继续教化您。”
切尔西大口喘气,他的神经已经被麻醉子弹麻痹,连战都站不起来,更别提反抗。
他费力地转动眼珠,冷冷盯着摔坐在一旁捂着脖子不断咳嗽的法米拉。
虚弱嘶哑的声音从他口中颤抖着吐出:“贱……人……”
“原来传播范围这么广。”法米拉低头看他,长发遮住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很轻的笑响起,“哥哥你是顶流呀,真羡慕。”
切尔西差点没被这话气得厥过去。
他伸出手,食指颤抖地指着法米拉。
但不等他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就被人像扛麻袋一样扛了出去。
“您还好吗?”面前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法米拉掀起眼皮,对上红袍青年冷淡的眉目。
“咳咳……不太好……”法米拉扶着他的手站起来,皱着眉说,“我的朋友们似乎更严重些。”
“别担心,我们带了医生来。”青年收回手,垂眼说。
他的睫毛也是白色的,纤尘不染。
法米拉看见有人扶着沈知然和温盈起身,便放下心来。
她转头问:“您怎么亲自来了?不是多重要的事情,让您看了笑话,真是抱歉。”
“不必道歉。”青年缓缓说,声线轻灵如泉水。
这时,有人快步走来,在他耳边低语。
青年转头朝法米拉点点头:“时间不早,我先离开了。殿下,再会。”
他说完便离开,法米拉双手环抱,靠在门边,一直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这就是那个新主教?”温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你别吓我行么?”法米拉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看清对方的情况后眉心皱起,“怎么手也缠上了?”
“你说呢?那畜生一巴掌下来我眼睛都冒星星了。”
温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刚才那一巴掌直接把她手给弄骨折了。
这地方没有医疗舱,医生给她缠了止痛绷带,让她回家用医疗舱进行全身治疗。
“谁叫你要喊那一句?”
“那总不能让沈知然被掐死吧?”温盈抱怨,“你没跟他说切尔西喜欢掐人吗?他都不知道躲的。”
“我?”法米拉微微惊讶,“等一下,沈知然和那个哭哭啼啼的服务生……不是你安排的?”
温盈闻言,比她还惊讶。
今晚切尔西的事情是他们的计划,但原先的版本只安排了两个服务生和温盈一前一后去休息室。
按照计划,切尔西会发狂,而后对走进房间的服务生欲行不轨之事,另一位服务生经过想救人又被磋磨羞辱,最后都被经过的温盈救下,通过直播曝光他的真面目。
但温盈没等到叫他的服务生,更是惊讶地发现沈知然跟自己是一个目的地。
她以为是法米拉增加了人手,便按照原计划打开了直播。
事实证明,结果确实比他们预想得要更完美,效果也非常好。
但问题是……
“不是你也不是我,那是谁?”
两人对视,静默几秒,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沈知然人呢?”法米拉问。
两人回到休息室,却只看见穿着白大褂的私人医生在处理收拾医疗废品。
见两人出现在门口,私人医生站起身:“对了温小姐,我突然想到您的手臂……”
“沈知然呢!”温盈质问。
“他说他有事,如果其他人问起,就说他先回家了……”医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声音有些发抖。
温盈捏捏眉心:“……完蛋。”
温盈单手摸出手机打电话,却只有手机已关机的提示。
法米拉顾不得那么多,立刻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接通后急问:“你人呢?沈知然现在不见了!伊凡诺一定会派人……”
“我知道他在哪里。”对方打断她的话,声音冷淡。
“在哪?”
“沈家。我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