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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接住晕倒的房雪,原本他很佩服荆轲的勇气,想留他一命,可眼下,他非死不可,谁叫他伤了不该伤的人。

剑光一闪,荆轲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嬴政将房雪抱到了自己的寝殿,大夫也紧随其后。

“大王,这姑娘的伤口上,还有残余的毒药,尽管已经削掉受伤的皮肉,毒药的残存微乎其微,可是这毒药的药性极其猛烈。

若是能行,性命无大碍,不过,这姑娘的根本,怕是伤了。”

“用尽一切办法,给朕补回来,否则,你头上这顶帽子,也别要了。”

“是是是,臣定当竭尽全力。”

床上的房雪仍然在昏迷,原本明艳的容颜,因为失血过多,受伤严重,看着有些柔弱娇美。

嬴政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心情十分复杂。

刚才房雪挡刀的那一刻,重伤昏迷回来的路上,他都无比害怕,害怕就这样失去了她,他根本不敢去想,若是诺大的宫中,没有了她的身影,他一人要怎么过。

房雪昏迷了三天,嬴政守了三天。

终于在第三日傍晚,房雪幽幽转醒,睁开了眸子。

刚睁开眼,便撞上了一双满是血丝的有些迷茫的双眸。

“嬴,,政,?!”

“是我,房雪,你终于醒了,医官,快来看看!”

随后,房雪就感觉窗前乌泱泱涌进五六个人,有把脉的,有查看伤口的,甚至还有看脸色的。

“禀告大王,房雪姑娘的身体已无大碍,不过还是得谨慎调养着。”

“嗯。”

待到众人走后,嬴政亲手端起一旁炉子温热着的清粥。

“你已经昏迷了好几日,肚子一定饿了吧,来,一直温着的,不烫。”

“我自己来就好。”

房雪双颊倏地一红,这么大了还被别人喂,就怪不好意思的,而且对面那人还是嬴政。

“你胳膊受了伤,不方便,乖。”

房雪闻言,整个人像是一只熟透了的虾子,浑身都冒着热气。

任由嬴政喂了小半碗清粥,房雪感觉有些累,再次躺下了。

“房雪,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了谁都不可以不顾性命。”

贴心的帮房雪掖好被角,嬴政还是没忍住。

“你心疼了?”

嬴政动作一顿,接着认真的回答:

“是。”

“你放心,我才没有那么傻,我肯去挡,只是因为那人是你。”

房雪如此直白的话,听到嬴政的耳朵里,却像是甘霖一般,滋润着他的心。

也就是这一瞬间,嬴政觉得,自己的心,空置已久以后,仿佛再次被填满。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政事要处理。”

放下一句话,嬴政大步离去,颇有些被调戏,落荒而逃的样子。

嬴政走后,房雪看着眼前熟悉的宫殿,眼角默默流下了泪水,真好,她活下来了。

房雪伤好以后,就爱上了穿白衣,以往咋咋呼呼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就连礼仪规矩都规范了不少。

唯独对嬴政,依旧喜欢在他跟前晃,而且举止还更加放松和自由,丝毫不害怕。

“阿房,我想吃你做的点心,熬夜伤身,我得补。”

“阿房,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衣裳了,不过手艺真是不错,这件衣裳我喜欢。”

“阿房,你愿不愿意留在宫里,这么大的地方,随你怎么种花折腾。”

“阿房,你最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孩子么?喜欢男孩女孩?”

“阿房,李信战败了,是朕大意了,王翦当初所言没错,楚国绝非二十万人可攻。”

“阿房,寿春攻破,楚国灭了。”

......

“阿房,东边发生了疫病,只是三天,便死了二百余人,长安君传信,说已经有控制不住的架势,我要亲自去看看。”

嬴政将房雪抱在怀中,他刚进门时候,房雪便已经知晓一定是发生了大事,否则,他从不会带着情绪过来。

“嬴政,国不可一日无君,此去一定凶险万分,我陪你去。”

“你身体本就不好,疫病来势汹汹,你留在宫里,哪都别去,乖乖等我回来。”

嬴政的语气不容置疑,看向房雪的眼神里满满的爱意。

第二日,嬴政就率领军队出发了。

大军不停歇的行进了一天一夜,才到了东边的蕲南,疫病最严重的地方。

此时的蕲南,城池大面积封锁,只能进,不能出。

嬴政亲自前来,毫无疑问,鼓舞了驻扎军队的士气,他们的王没有放弃他们。

同一时间,原蕲南的百姓,也对嬴政有了重新的认识,这个君王,没有抛弃被称为祸患的他们。

“大哥,你怎么真的自己过来了,不是说过不让你来,刚才我们听阿鸢的做了多次消毒,你来,我也给你喷喷。”

长安君一回住处,便收到了嬴政前来的消息,看到了长时间奔波,闭目养神的兄长。

“今天的情况怎么样?新增多少病人?死伤多少?”

“也算是得到了一些成果,今日,死亡二十人,出现症状的,五百二十八人,转重症一百三十人。”

嬴政的脸上满是凝重,天灾人祸最是无情,也最是伤民伤国。

“找到引发疫病的原因了么?”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个子不高的士兵闯了进来。

“阿房?你怎么也跟来了?”

“宁焓姐?”

有那么一瞬间,长安君在来人身上看到了宁焓的影子,可是长相却全然不同,来人更漂亮些。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涉险,我小时候,家乡也出过疫病,我想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房雪看了长安君一眼,转头拉过嬴政的手。

“重安,这是房雪,你未来的嫂嫂。

阿房,这是重安,我的知己好兄弟。”

简单的介绍之后,长安君便一直偷偷的打量自己这未来的嫂嫂,举手投足间倒是透着尊贵大气,由内而外,浑然天成。

这乡下女子也如此知书懂礼么?

房雪整日穿梭在疫病的重灾区,衣不解带,亲自检查病症状况,记录发病过程,可是一番检查下来,她的心越来越沉。

死亡的人数还在增加,谁也找不到病因,第一群发病的人已经死了,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配药的医官也无从下手。

只能针对发热寒战咳嗽的症状,对症下药。

终于,在大家的不懈努力下,其中一个重症患者,身体各项指标有了好转的迹象。

听到这个消息,一片灰寂的蕲南区域百姓,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嬴政等人也终于睡了半月以来最好的一觉。

可是,天不随人愿,只是好转了一天,第二天,那重症患者,突然发起高热,倒地抽搐不止,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停止了呼吸。

房雪看着面前的尸体,意识到了这或许是天意。

“嬴政,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想回咸阳,我害怕。”

嬴政的书案上,房雪留下一句话,不知所踪。

“哥,虽然我不该说,但是这个叫房雪的女子未免太贪生怕死了些。之前说的好听,和你共患难,一到危急关头就逃跑了。”

长安君也看到了桌上的留书,忍不住抱怨。

嬴政心里也有种失落的感觉,虽然他认为房雪不是那样贪生怕死的人,可是事实摆在这里,容不得他不承认。

“先别管那么多了,解决疫病的事情要紧,咳咳。”

嬴政将房雪留下的布帛收进怀里,一副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

与此同时,蕲南疫区的伙房里,多了一道纤瘦的身影,脸上全是麻子的少年,匆匆而过,没引起任何注意。

“今日的肉汤带着一股子清香味儿,倒是不错。”

次日一早,长安君带着医官,兴冲冲的赶了进来。

“大王,疫病患者似乎都有了好转,身体症状也在减轻。”

“真的?”

嬴政站起身,将什么东西塞进怀里,亲自去查看了一番,果然,正如长安君所说,病人的脸色看着都好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嬴政都感觉身体没那么乏累了。

三日之后,重症的病人居然能下床了!轻症的病人彻底好了。

一阵欢呼声,从蕲南疫区传出来,这是重生的希望。

嬴政腰间的晶石,瞬间断裂,碎成两半。

班师回朝的嬴政,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彻底得到了世间百姓的认可,民间更是传言,嬴政是天选之子,统一是天命。

次月,统一的大战再次打响,出征前夕的一夜,一架红漆大鼓突然出现在嬴政的政殿内,据传,敲响大鼓,其声音可传千里。

于是,十年之内,嬴政实现了一统六国,建立了一个崭新的王朝,自封始皇帝。

称帝当晚,嬴政梦到一道身影踏空而来。

睁开眼,自己的寝殿里,确实出现了一道身影。

“宁夏?”

借着灯光,嬴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没想到,我们还是见面了。”

“宁焓,过的还好么?”

“呵呵,我就知道,你定然是恢复了记忆,怪就怪我察觉太晚,嬴政,我现在恨不得杀光蕲南所有的百姓,包括你!”

宁夏似有所感,走到嬴政的软榻旁,伸手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是那碎成两半的晶石。

“就算我们情分已尽,你也没必要如此,我当日已经按照你所说的,佩戴了晶石,你还有何怨气!”

“怨气!我有天大的怨气,我后悔当初没能阻止宁焓入尘世,你根本不配提姐姐的名字!”

“够了!私自抹去我记忆的是你们,朕是皇帝,念及旧情不和你计较,宁夏,你莫要放肆。”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是宁焓辜负了朕的情谊,我不欠她的。”

“不欠她的?你以为,蕲南的疫病为什么突然就好了,你以为,那声音传千里的大鼓从何而来?你以为,房雪是谁?

嬴政,你什么都不知道,一味的接受着姐姐的付出,你有什么资格说无辜!”

宁夏说着说着,双眼猩红,强忍着怒火和悲伤。

“宁焓当初离你而去,是因为,你们生而不同,强行结合会引来天道的惩罚,轻则你帝星之命损毁,重则殒命。

宁焓离开你以后,整日以泪洗面,想你入骨。

我送来晶石,本想着隔断你们之间的联系,让你们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

宁焓背着我们,以闭关为由,擅自以灵物祭天,焚毁自己所有修为,只为再来人世,陪你走这一遭,所以,才有了房雪。

你难道不怀疑么?为什么房雪的信息会那样空白?我听闻,是赵后把人送过来的,想必她当时已经认出了那是宁焓了吧。

替你挡刀时,宁焓就已经恢复了记忆,而疫病发生,也是她想阻止,却又阻止不了的事情。

知道她为什么再次不辞而别么?那些疫病的百姓为什么一夜之间好转,到现在也没查到究竟是什么东西挽救的吧,那是宁焓,用自己的血肉,亲自熬成的药汤。

你也喝了吧,若只是为了一城百姓,宁焓做不到那么果断。

还有那面鼓,为什么声音可以响彻千里,因为那鼓面,是宁焓的皮。

嬴政啊,你真是愚蠢至极!”

“你在撒谎,你说的全部都是骗人的。”

宁夏每说一句,嬴政便后退一步,宁夏嘴里的一字一句,皆如利刃一般,毫不留情的搅动着嬴政的心。

“眼下六国已经统一,嬴政,鼓面是宁焓留在这世间唯一的东西,我带走了。”

宁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一早,伺候的老总管进门时发现,尊贵无比的冷面帝王,抱着那红漆大鼓,静坐在地上,目光看向的位置,正是东方。

——————————

流光再次闪过,回来的却只有我。

而案几上的宁焓的卷轴,也已经完好的收卷起来。

我收起后回到屋内,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琉璃杯盏,端起来慢慢品尝。

“南烛,你不至于如此记仇吧!”

孟七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我的房门没关,孟七一眼便看到了我的琉璃茶盏。

“有这好东西?暝夜送的吧!快让我尝尝,这玩意和大锅煮出来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孟七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也没差别啊,都一个味儿,苦的很。”

“山猪吃不了西糠!”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并没有拦住孟七继续倒水的手。

“孟七,最近喝汤的客人里,有没有一个叫嬴政的君王?”

“没有。”

“不过有个叫徐福的老头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仙!我一问才知道,他啊,招摇撞骗的游医。

说来也巧,却被一个一门心思的寻仙求长生的帝王重用,修建了什么阿房宫,甚至不惜东渡出海寻仙,

世人还是太执着于生死啊。”

恍惚间,一道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落寞的站在城楼之上。

我知道,他执着的根本不是长生,而是再见那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