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王庄头起来的时候,如往常一样去查看女儿的状况。
结果他发现女儿的房间里床铺被褥十分齐整,根本不像睡过的样子。
王壮头心里很是疑惑,一大早的,秀儿,这是干嘛去了?
本身他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可能这丫头知道赵庄主来了,心情激动的很,睡不着什么的,起个大早也是正常。
他上午的时间,去了庄子上的几乎每一个地方,可是仍然没有发现女儿的痕迹,王庄头这才顿感不妙,急了。
问过了许多人,大家都说没有看到秀儿,今天一大早就没有看到。
王庄头找遍了庄子上,可是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莫不是秀儿想不开?经历了之前那事,秀儿心里难道一直有心结,没曾和自己说。
王庄头心里开始慢慢猜测。
不会啊,明明他们父女两人聊开了呀,看秀儿的样子,也不像是那种再会去寻死觅活的人了。
尽管这样想,可是秀儿就是不见了,这是事实。
王庄头哪里还顾得上名声不名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庄子上消失了。
当下,哪有什么比找人要紧!
可是,尽管庄户上的所有人都知晓了这个消息,还是没能如愿找到王秀儿。
甚至没人见过他的任何行踪,从昨晚吃了晚饭开始就没有。
王庄头深受打击,一时受不了,求到了赵虎那里。
“庄主啊,求求你,求求你帮老奴找找女儿吧!”
王庄头扑通一下跪在了赵虎面前。
“这孩子一大早就不见了,一夜之间就没了踪影。
老奴就这一个女儿,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可不能没有他呀!”
王庄头越想越难过,泪涕横流,好不可怜。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的赵虎端坐在正位上,看着王庄头那满目愁容,焦急不安的样子,赶快站起来。
亲手将王庄头扶起来,让他坐在自己下手的位置。
“老王啊,你说的我都懂,你放心,我会让手下一一去找的。
不光庄子上,还有附近的村落,城池我都会去打听的,你不要着急。”
赵虎拍着王庄头的肩膀,轻声安慰。
“是不是秀儿那丫头贪玩?出去玩没和你说呀?有没有留下书信什么的?
现在的孩子他都有浪迹天涯的想法,行走江湖的抱负,你再仔细想想呢。
任何蛛丝马迹都行啊。”
赵虎也替王庄头分析起来。
“秀儿从小在我身边长大,除了庄子上熟悉一些,就没有接触过什么外人。”
“另外说句不该说的,老王啊,秀儿这丫头有没有心上人呀?
会不会是你同种阻挠不同意,所以这丫头才?”
赵虎继续询问,他的样子,看着没有一点架子,十分平易近人。
王庄头听到最后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女儿知道自己配不上赵庄主,所以……
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若是说心上人,那便只有眼前这位了,可是这自己也没法张嘴呀!
所以王庄头不能说啊。
“秀儿这丫头,老实本分的很。孝顺呀。
一心只想守在我身边,找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嫁了。
这样的孩子,哪里会忍心抛下我自己一个人走!
这孩子,庄主,我怕这孩子被贼人掳了去啊!
遭遇了什么不测,我这条老命也不要了,我可怎么活呀?我,我对不起秀儿她娘啊!”
王庄头心里暗暗祈祷女儿不要想不开。
“如此说来,这件事情便更加严峻和焦急。”
赵虎没询问出什么,便只好作罢,人手倒是派了不少。
“老王,我让身边的随从去召集人马,你带着去周围找打听消息。
庄户上的事就先搁置在一边,庄子上的人呢,也先不用干活去了,就说是我允了的,找人要紧。”
“好好好,多谢庄主,多谢庄主。”
谢过赵虎的王庄头,便带着赵虎身边的随从匆匆出门去了。
不出半个时辰,乌泱泱一队人,百十来号,便开始在庄子上分成小队,逐个林子,逐条路搜索。
搜索完了周围,然后再十分有条理的分成小队,到周围的村庄城池进行打听询问。
那样子,上心的很。
不光如此,赵虎还贴心的命人画了王秀儿的画像,画的十分传神。
拿着画像,王庄头心里十分感动,对赵虎的忠心那是更近了一步。
庄子上的男人都被派了出去找人了,庄子上只剩下了一些妇女。
当然了,他们也十分着急,不过着急的功夫,这嘴呀,也是没闲着。
“你说秀儿那丫头会不会去找麻婆子母子了?”
“哪能啊,麻婆子母子玷污他名声不说,长相又那么丑陋,秀儿眼光高的嘞,能看上他,你可别瞎说。”
“那你说他去哪了?一夜之间就没了踪影。东西东西没丢人,却找不着了。”
“莫不是什么采花大盗?只劫色不劫财,可是怎么好巧不巧的,就知道秀儿这丫头的家了呢?”
“庄户上这么多人家,怎么偏偏就他不见了?”
“难道难道是庄子上的人干的?”
“怎么可能?庄子上谁不了解谁?
大家都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亲人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你可别胡咧咧了。”
“那不是庄子上的人,会是谁?谁还能这么清楚的知道每个人家的位置。”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服谁的说法,最后竟是连秀儿被妖怪抓走了的话也说出来了。
妇人们还在嚼舌根,其中一个一抬头,便看见了出现在不远处,风神俊朗,伟岸不凡的赵虎。
旁边的妇人赶紧轻声咳了一下,示意大家不要再说。
下一秒,自己便收起八卦的神情,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面容,和赵虎热情的打招呼。
“庄主啊,这么长时间不见您又变得,意气风发了不少啊!”
“嫂子,你惯是拿我取笑。
还不是大家的努力,这庄子上,我根本就不用操心,甚至还能过来散散心,也是辛苦大家了。”
赵虎一直是这副亲近的样子,大家也没把赵虎当成什么高不可攀的人,甚至还会攀谈几句。
“几位,王庄头家的姑娘平时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庄主,你说秀儿姑娘啊,
那丫头也是个有本事的,从小就跟在王庄头身边,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的。
可怎么就失踪了呢!”
“是啊是啊,不光如此,那丫头也是个要强的识字,算账都多少会一点,和咱们庄户人可不一样。”
“这样啊,那几位可曾听说这附近有什么贼人大盗之类的?
怎的好好的一个姑娘说不见就不见了呢?我身为庄主,看着老王着急的样子,也甚是担忧心焦啊。”
“贼人大盗倒是没听说呀,咱们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有贼人会来呢?”
“要我说呀,没准是这丫头会情郎私自走了呢。”
赵虎意识到有事情,看向说话的妇人,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妇人得到庄主的注视,一时间觉得自己又行了。
张开小嘴叭叭开始分享自己的猜测,仿佛真是亲眼见到一般,说的那是绘声绘色。
“你说这厨房的婆子,母子之前还和王庄头家的女儿有过这样的事?”
“是啊,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秀儿丫头被污了清白,甚至还上吊了呢。
哎,这丫头也是个忠烈的性子。”
赵虎听见妇人这样说,心里也开始打鼓:
可是这样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一个清白的姑娘,怎么肯跟着那样一个相貌丑陋和谋害自己的人在一起?
“自愿的么?还是胁迫的?”
赵虎突然像是无意识地念叨了这么一句。
“对啊!莫不是真的是走的那婆子母子掳走了秀儿?并非秀儿愿意?”
一群人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赵虎在庄子上溜达了一圈,虽然听到了好几种说法,但是每一个都是无凭无据。
赵虎回到房间,刚坐下,一双白嫩的玉手,便按在了赵虎的双肩上,轻轻的揉捏着。
“怎么了,在烦心什么?”
“那丫头的失踪,我怕这事不好交代。”
赵虎大手,附上那双雪白无骨的柔荑。
“还用交代什么?也没有人看见,他们找不到便不找了,你不是也派人帮他们去找了吗?”
“嗯,那丫头出现的太不是时候。”
赵虎一把拉过身后的人儿,赵姬顺势坐在了赵虎怀里,攀上了他的脖子。
“你可别愁了,就在这儿这么短短几日,每天皱着个眉头。
还有你这张脸,怎么看怎么不适应,看不习惯。”
赵姬右手勾着赵虎的脖子,左手慢慢抚上他的脸,抚平他轻轻蹙起的眉头。
“嗯,好,政儿那边最近怎么样?这几年也是辛苦你了。”
“按照咱们的计划,虽不是个书呆子,倒也没什么傍身的本事,好拿捏的很。”
“不过他身边的那个丫头和那个少年,我看着倒是有点本事,甚至有点身手在身上。
难怪能让她如此信任的安排在政儿左右,让他带在身边呢!”
“没关系,回到秦国找个由头,除了便是,咱们也算对得起她了。”
赵虎抓住怀中女人作乱的小手,俯身亲了一口。
“那厨房的婆子和她的养子是怎么回事?”
赵姬被亲的面容羞红,媚眼如丝。
“他们啊,一对母子,杨紫长得丑,娶不到媳妇,这不就打上了挣儿跟前丫头的主意吗?”
“你说他抓人也就抓人,愣是把人绑在床底下,捆了一晚上,。
什么事都没干,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啊!”
说到这,赵姬话里带着蔑视和瞧不起。
“政儿倒是很看重那个丫头,亲自过来求了我,让我要个说法。”
“那王庄头的女儿和那对母子又是什么关系?”
赵虎接着问。
“咳,那母子两人被抓了以后,
那婆子说,王庄头占了他的便宜,睡了他。
那儿子竟也用同样的套路,非说庄头的女儿已经委身于他。
伎俩都是一样的,偏逮住一家人攀咬,能成功才怪!”
赵姬说完,抬头咬上了赵虎的脖子。
“不过,这庄子上除了你以外,也就这王庄头说话有些分量了,倒也在情理之中。”
“你的意思是,那都是那对母子的妄想呗?”
“妄不妄想的我不知道。
不过那个叫什么秀儿的丫头,对你心思倒是不单纯。上次你走以后可没少给我穿小鞋。
最近这几日,我在庄子上看见他。
看他那走路的样子,倒是像刻意遮掩着什么,穿的裙子也格外宽大,莫不是真的和那母子有关?”
“嗯,这件事我会去查,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养胎吧,肚子里的胎儿和你是最要紧的。”
“哼!算你说了句好话!”
赵姬听到这儿,心情不错,继续窝在赵虎,也就是吕不韦的怀里,一脸柔情蜜意的样子。
我们的院子就剩下宁焓,我,赵正三人,赵姬这几日,总打着讨教诗词的名头去找赵虎。
我们三个,十分默契的都没有开口提赵姬的事,正好人离开了,我们几个干什么也方便些。
就比如,宁焓偷偷配制草药,让赵政每日泡够两个时辰的药浴,强身健体。
再比如,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偷袭一下赵政,测试一下他的反应能力和手法。
这要是赵姬在,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王秀儿失踪的事,我们几个也知道,不过本身又不是什么放在心上的人,连朋友都谈不上。
赵虎作为庄主,倒是亲自过来了一趟。
至于缘由吗?是王秀儿失踪的事。
这件事,闹得庄子上未嫁的姑娘人心惶惶,他打着慰问的名头,赵虎作为主家上门来关心来了。
赵虎先是和赵姬客套一番,然后便把视线转向了站在一边的宁焓和我。
“姑娘,最近庄子上,说起来都是我的责任,庄头家的姑娘失踪了,现在也没能查出个具体原由。”
赵虎打量着宁焓,眼神有些不善。
“听说那秀儿姑娘之前和姑娘走的比较近,不知道姑娘有没有什么知道的事或消息之类的。”
“走的比较近吗?
不知道赵庄主这话是从哪听来的,上门找事挑衅叫嚣算是关系好的话,那我就同意赵庄主的说法。”
宁焓还没说话,赵政便开口将话挡了过去。
“庄主怕是问错了人,我和那秀儿姑娘,私底下并无交集。”
“那二位可否在秀儿姑娘失踪之前见过她,毕竟两个院子差的倒不是很远,听说两位还会一些拳脚功夫。”
“宁焓还受了惊吓,一直在院中养伤,并未曾出去过。
至于宁夏嘛,一直在照顾宁寒,也不曾去过什么地方,想来自然是不曾见过的。”
赵政又答。
“是,我们不出门都能被惦记上。”
宁焓也没好气的说道。
“我也只是替王庄头询问一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如此就打扰几位了。
另外呢,庄户上的守卫也加强了,几位,不用太过担忧这样的事,赵某保证不会再发生。”
“那就多谢赵庄主了,恕不远送。”
赵虎走后,赵政看着赵姬。
“母亲,赵庄主毕竟不是自己人,有些事情,不要透露给赵庄主,该防着一些。”
“政儿这是在教训我么,倒是我做的不对了。”
赵姬一脸不耐和责问的样子。
“母亲,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赵姬听都不听,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这是赵政第一次在人前和她这样说话。
赵姬拂袖,大步离开了原地,追着赵虎的脚步离去。
“母亲会说那些,也是在自证清白,宁焓阿姊,宁夏,你们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