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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五,车马舟船,日夜兼程,一路奔命。

这十六个字,没有一个是失真、夸张的,整个行进的过程中,人员接力,一点都没把护送礼物的“刘舍人”当人看。

路过苏州,刘澄幻想着,自己作为御派使者,能够得到李从信的接见,最起码,林仁肇得出来迎接吧!

顺便,能休息一下,找个勾栏、叫个花魁,摆上一桌佳肴,美滋滋地喝上一顿小酒。

结果,他连苏州都没进去,横塘驿守军代替他转交书信,正是李煜写给李从信的,看完之后,李从信立即吩咐人——

“马将军,劳烦你跑一趟。”

“带数名亲兵,监督刘澄,一同前往秀州送礼。”

“现在、立刻、马上!”

“刘澄凡有懈怠、抱怨之言语,除不可杀外,其余无不可。”

“马将军,进入秀州地域之后,如此这般。”

马将军,不是指马崇义,而是马澜,刘澄的级别,以及皇帝对他的态度,派个人去就不错了。

马澜的任务,李从信说得很明白,是“监督刘澄”,说白了,就是怕他途中停滞不前、临阵脱逃。

于是,在刘澄幻想的正起劲的时刻,船动了,这次换上了抚州军。

诶,发生什么事儿了?这就要走吗?我还没享乐呢?

人影一晃,船舱进来一人,大大咧咧,坐下来就脱鞋,在他撤掉裹脚布的那一刻,船舱里的都起雾了。

刘澄睁不开眼,赶紧将脑袋凑近舷窗,猛吸了一口气。

“哦,刘舍人是吧?我马澜,接下来,我送你上路。”

“上……上路!”

“对啊,去秀州嘛。”

“这就走了?不进城去……”

“进城干啥,皇帝是派你去办差事,不是闲逛的。行了,老子先睡会儿。”

马澜年纪不大,说话却很老成,十几岁就跟着叔父(马崇义)在军营里,风餐露宿、刀头舔血,野地里、坟堆里都睡过。

船舱睡觉?嘿,简直就是五星级宾馆,摇摇晃晃、水声哗哗,正好催眠了。

刘澄没受过这种罪,一路上遭受噪声、颠簸等物理伤害,现在,又要遭受马澜双脚的“化学攻击”,实在忍受不了,就爬出船舱。

这叫什么事儿!

负责使船的抚州军,采取“轮班倒”的方式,半个时辰轮换一次,不停地加速,尤其是过了复杂的吴江水道,经盛泽、绮川、平望、震泽、澄源等地,进入江南运河开阔水域,更是奋力划桨。

能早一天到秀州府(今嘉兴·秀洲区),皇帝预料中的计划,就越能够及早实施。

《嘉兴新志》考据:盛泽处于嘉(行)北,当属吴地,开平三年(公元909年)属吴江县。江南运河,或称之为京杭运河,在这里一分为二,一条继续向南,直奔杭州,另一条就是通往秀州,在秀州府、嘉兴县之间穿流而过,汇入盐嘉塘水道,最后流入到钱塘江入海口。

大唐使者船队,在天亮之前,终于驶入了盛泽-秀州段,接下来,也意味着进入“敌占区”。

马澜被喊醒之后,穿戴整齐,走出船舱,差点一脚踩到刘澄的脑袋上。

“唉,我说,刘舍人,你怎么睡在外面?”

马澜说着,紧了紧衣服:“这天儿,也不热啊。”

裹着麻片、哆嗦一团的刘澄说道:“你以为我想睡外面?我怕中毒!”

“抵抗力真差。”

晨光微熹。

在经过嘉北塘、王江泾之后,大船航速逐渐减缓,岸上的人多了,水上的船也多了。

只不过,所见之人,皆行色匆匆,极大概率是逃难的老百姓。

见状,马澜伸了个懒腰,换上了战袍,同时命令手下——

“把大唐国旗升起来!”

“遵命!”

鲜艳、鲜红的大唐国旗,迎着早上第一缕阳光,缓缓地升空,在高高的桅杆上飘扬,船上,所有抚州兵停下手中伙计,行注目礼。

这一举动,可把刘澄吓坏了。

“马将军,这是干什么?!”

“升国旗啊,没见过?长见识吧!”

“不要玩笑……此处,距离秀洲不过十余里,若是被吴越军队发现,你我岂能活命?”

“玩笑?谁给你开玩笑,咱们是来送礼的,忘了?”马澜皮笑肉不笑,“举手不打笑脸人,怕什么!”

刘澄心里叫苦,这一趟出来,真是倒了血霉了。

马澜预计不错,大船在秀州城外五里,刚刚进入秀湖水域,立即被几十艘小艇、走舸围了起来,紧接着,一条大船从芦苇荡中驶出。

“大胆唐寇,一船之众,孤军深入,这是不把我吴越天兵放在眼里?”

“抛锚,落帆!”

“凡有一丝异动,立即杀上去!”

马澜立即退后,把刘澄推到前面:“刘舍人,去吧,该你登场了。”

刘澄腿肚子抽筋,看着马澜一脸戏谑的样子,又怕又恨。

“我乃大唐使者刘……”

话刚落音,一支箭飞了过来,箭杆弯曲、箭簇带锈,应该是很久之前的装备了,吴越很少打仗,打仗也基本碰不着秀州。

“嗖——铿!”

箭尾翎羽破损,无法协调方向,最后,整支箭刚碰到船体,就摔了下来,掉在马澜脚下。

刘澄吓尿了,马澜面色不改,知道是下马威。

“刘舍人,对面上船来了。”

一句话,刘澄扑通跪下,从怀中拿出书信:“我是大唐使者刘澄奉命前来送上礼物为啥呢前些日子刺史大人的诞辰礼物被抢劫三次大唐皇帝陛下不忍孝心不施……明白了吧?”

吴越将领上船,根本就没看刘澄一眼,他径直走向马澜。

一个刘澄,将两人隔开。

马澜端详仔细,这才认出来,怪不得一上来火药味就这么大。

“是你,罗晟。”

“马澜,是你。”

两人站定,四目相对,火花四溅,尤其罗晟,恨不得立即拔出肋下剑。

罗晟是苏州守将,邵可迁的手下,城破之际,他借鉴了常州之战后“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经验,第一时间就跑了。

“你小子,跑得快啊。”

“你小子,胆够肥啊。”

马澜不想打嘴仗,指了指书信:“走吧,前面带路,我们要去见钱惟溍。”

罗晟牙根痒痒,也只能说:“换船!”

见马澜毫不在乎,罗晟心中冷意弥漫——

这一船的人,有去无回。

打不过你大部队,还打不过你几个人?

使者可以杀,不能现在杀,起码,要等钱惟溍见过面之后。

就算钱惟溍不同意,没用,因为想要出口恶气的人,不止他一个。

吴江防御使吴光远,湖州行军司马陆仁璋,兵败之后,也都逃到了秀州。

这些人的想法是一致的,兵败去杭州,肯定要死!

但是,到了秀州之后,辅佐钱惟溍守城,就是戴罪立功,而且,还是协助国王钱俶喜爱的儿子,总能免死吧。

马澜大步上前,搀扶起刘澄,低声说道:“换船。你可是正使,丢得可是皇帝的脸。”

刘澄听了,这才稳定一下心神。

话说回来,李煜为何像催命一样,驱赶着刘澄尽快赶往秀州?当然,是为了礼数。

同时,又不仅仅是为了礼数。

【暴雨大风停电,没有保存全完,凭借记忆重现。加快吴越灭亡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