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冬看着她好半天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说啥,也不知道咋说。
江采莲也手捂着脖子盯着韩立冬,等着他的回答。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江采莲忍不住了,“你,你咋不说话呢?
行不行的,你心里总得有个想法吧?把你的想法说说。”
韩立冬,“我怕我说了我的想法你又上不来气儿,所以我还是别说了。”
江采莲,“……”
听了韩立冬的话,江彩莲心里凉飕飕的,感觉心脏像破了个大洞一样漏风。
“你,反对?你怎么能反对呢?你不想我有一份好工作吗?
那可是帝京的工作,我有了这份工作就有了户口,将来咱们的孩子直接就是帝京的户口啊!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你妈一个快50的老太太,她要这份工作有什么用?儿女都这么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家,她要这工作等于浪费。
给咱们这种需要的人,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怎么样划算,你们还不懂吗?
家里其余的人都有工作,就我没有,其余几家比咱们的日子过得都强。
尤其是你妹妹,她都要啥有啥了,更不缺这份工作。
只有咱们家过得最差,你,你父母都比咱们过得好。
不然他们也不会买房子了,我求求你醒醒吧!”
韩立冬又叹口气,“我当然也想咱家好,但你说的这些都是美好的愿望。
什么叫愿望,实现不了的就叫愿望。
赶快睡吧!我困了。”
他刚要躺下就被江采莲揪住,“不行你别睡,时间不等人,这工作我凭什么不能要?
家里别人的工作她都给弄了,凭啥到我这就不给我弄?
你别忘了,你们韩家欠我儿子一条命。
你要是不跟你妈说,我就跟你三哥算账,要不是他,我儿子也不可能就那么没了。”
韩立冬现在也非常糟心,江采莲仗着自己的毛病越来越有恃无恐。这对他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要是吵架,江采莲的毛病就越来越严重,但让着她,她就得寸进尺。
韩立冬闭眼运着气,“江采莲,差不多就行了啊!
我又不是傻子,你跟你姐学的那些伎俩,我全都知道,不戳破你,是看在你有病的份上。
你明知道我跟家里的关系紧张,你还撺掇我,这就是你说的你对我好?
你一边让我跟家里要东西,一边还让我做跟家里决裂的事儿,我怎么感觉你那么矛盾呢?
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说的,我脸皮没那么厚,也不会自讨没趣去找骂。
你觉得你行你上啊?
至于找我三哥讨说法,你去,我支持你,我就看看你能讨到什么说法。
我三哥老实,三嫂的脾气我现在还不太了解,但我太了解我妈和我小妹了。
你要是敢在他们两个人面前嚣张,我保证你是下一个李娟。
李娟还敢拎着菜刀去拼命呢,你敢吗?你也就敢背后使坏,撺掇别人为你出头。
比如你姐,比如我。
表面上看起来你姐江雪梅贼坏,好多坏主意都是她帮你出的,很多头也是她帮你出的,她因为你得罪了不少的人。
但实际上你才是藏得最深的一个,你装无知装天真,装的什么都不懂,让别人看着你着急。
你还把你的不如意,你被欺负,跟你姐说,所以你姐才给你出主意才为你出头,实际上是你拿你姐当枪使。
你别这么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好歹也跟你过了半年,我韩立冬不是个傻子。
我虽然看明白了,但我没有戳破你。
你看我对你多了解?所以咱们两个是差不多的人,不是说了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对自己有个清醒的认知,看来你还没有,被我看透了,是不是很意外?
既然咱俩是同类人,就这样凑合着过吧!
别闹了啊?再闹也什么都没有,就别自己难为自己了。”
韩立冬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的枕头整理好,又拍了拍,然后又慢条斯理的躺下,盖好被子背对着江采莲。
江采莲像被韩立冬扒光一样难堪。
“你胡说,我不是那样的人,你凭什么污蔑我?
他们欺负我,现在连你也欺负我了?”
可惜,韩老四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难受的样子韩老四看不见,所以她没法再要挟,只能浑身无力的倒下。
天蒙蒙亮的时候,邻居家的公鸡一声接一声的打鸣。
莫从之轻轻的起身,他要出去晨练。
韩清韵一个姿势久了身子难受,要翻身,莫从之赶快帮她翻个身。
韩清韵迷迷糊糊的问,“几点了?”
莫从之,“5点多,你再睡一会儿,我出去跑步。”
韩清韵闭着眼哼唧一声又睡了过去。
等她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已经8点多,除了她全家都起来了,就连最小的小侄女都咿咿呀呀的被亲爹抱着喂奶了。
其余的大人都在忙活中午和晚上的饭。
韩清韵洗漱完之后,韩秀芝已经把早饭给韩清韵端到了桌子上,“小妹,赶快吃饭吧!”
韩清韵抱着肚子被莫从之扶着坐下吃早饭,早饭是小米粥肉包子,还有一个炒菜和一小碗鸡蛋羹,是韩秀芝特地给她做的。
韩清韵吃了一口包子,“今天除夕了,我记得咱家还有不少红纸呢,等一会儿我写几副对联,大嫂你剪窗花。
贴上红彤彤的,咱家也喜庆喜庆。”
赵桂云一拍手,“我咋把这茬给忘了,我去找,我知道东西放在哪儿了。”
去年韩清韵写那么多的对联,换了不少的鸡蛋和物资,今年家里丰衣足食,啥都不缺,韩清韵又结了婚,就把写对联这事儿给忘了。
赵桂云翻箱倒柜的把红纸翻了出来,还有去年剩下的笔墨。
莫从之把纸裁好,韩清韵吃完饭漱完口,挽起袖口拿过莫从之给她蘸好墨的毛笔,“好长时间不练字了,也不知道能写出个什么样,写的好不好的将就一下,就是这么个意思,图个吉利而已。”
吴青黛,“哎?小妹你可别谦虚,看这个架势就是个练家子。”
韩净远,“你三嫂书法也不错,从小就练,等一会儿让你三嫂也写一幅。”
韩清韵,“那好啊!那咱们家会点书法的,就一人写一副,你们说怎么样?
我先来。
上联是,新岁宏程开锦绣
下联是,春风逸韵绘芳菲
横批就,万象更新 。”
吴青黛,“可以呀,小妹,正宗的柳体。”
韩清韵把笔交给她,“到你了,三嫂。”
吴青黛接过笔,“那我就上联是,年光焕彩福泽厚。
下联是,岁月呈祥好运多
横批就,福满人间。
接下来谁?”
莫从之接过笔,“旧符揭去千般顺,新韵迎来万事兴,横批吉星高照。”
会写毛笔字的也就他们三个了,剩下的人只有围观鼓掌的份儿。
江采莲觉得眼前这一幕挺荒唐和刺眼的,一家子泥腿子还舞文弄墨的。
果然吃几天饱饭了,骨头都是轻的。
早上她起来的时候眼睛是又红又肿的,全家像瞎了一样看不见。
就连家里的孩子也没好奇的问一句,她眼睛为什么是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