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二爷?现在是...”
开车的司机犹豫不决地看了眼后排坐着心不在焉不知道想着什么的二月红,一时间拿不准二月红的意思,只能出声询问。二月红闻声抬起头,松开了手中拿着东西,随意地看了眼窗外,就和不远处靠在车站门口、抽着烟的懈九对上了眼睛。
烟雾缭绕间,二月红看不清懈九那双精明的眼睛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依稀间,似乎看到了懈九好像是勾起了嘴角朝他笑了笑。
得不到回复的司机自然也是不敢随意开车,只能尴尬地坐在驾驶位,陪伴他的是车内死一般的寂静和车外喧闹的人间烟火声。
很快,懈九掐灭了香烟,一步步地朝着车子走来。他走到位置后,屈起手指用直节分明的指骨敲了敲车窗上的玻璃,常日里嘴角自带三分笑意的二月红,此时确实面无表情,有种一切都被抽离的虚无感。
懈九看着打开玻璃后的二月红,半晌没说话,在二月红被打量着不耐烦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一句。
“原来,你也一样啊。”
一样,什么?
二月红看着懈九那双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睛,想问出的话却说不出口。
一样什么呢,一样都没这么重要,还是一样被抛下......有些问题从来都没有答案,或者说问出口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答案。
就像他现在也不需要问懈九现在为什么会在这儿,都是些聪明人有些话没必要戳的那么透。
最后,兜兜转转地,二月红只是烦躁地嘴中吐露出了几个字:“有事儿吗?”
空气一度凝结成冰,加在两位家主中间十分敏锐地感受到气氛不太对的司机瑟瑟发抖,心中默默留下了苦涩的泪水。他就说吧,这个破班究竟有什么好上的,想死。
懈九也不在意此时二月红对待他这个朋友冷淡的态度,看似多情实则无情,这才是实际下二月红真正的样子,不是吗。
瞧着被逼到露出本色的二月红,懈九本来不平的心绪忽然平静了很多。
哈,有福同享,有苦同尝,好兄弟就是该整整齐齐地待在一起啊。
他眯了眯眼睛,将口袋里的东西递给了二月红后继续说道:“本来想给她的,但我觉得你可能比较需要吧。还有些在我府中,稍后我让人送到红府中呢。”送完礼物,就笑了笑离开了。
二月红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接过手中的盒子,一时间内有些烫手山芋的感觉。在他的视角中,瞧着倒像是懈九这个天天一肚子坏水的递给他了一个炸弹,然后不怀好意地还笑着走了。
离开的懈九猛然打了个喷嚏,这是那个又背后蛐蛐他了。
不过,确实不怀好意的懈九此刻心情还算可以,用张星星的话就是,自己淋过雨后,想把别人的伞撕烂的坏坏爽感。
缺德的很。
这边,二月好揉了揉眉心,随手将礼物盒子扔到身旁的座位,吩咐司机开车。
“二爷,那不是少爷,呃...四爷吗?”
看到正在和副官一起衣衫凌乱地往外走,面色阴沉地宛如要杀人的陈皮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嘴,本以为二月红会阻止一二的司机,透过后视镜悄悄地看了一眼二月红,却只见他神色淡漠地瞥了一眼这明显像是约架的二人,和察觉偷看的司机对上了眼,继续淡淡地吩咐道。
“不必管,走吧。”
司机一瞬间灵台一凉,连忙收回视线,十分后悔自己的多嘴,连忙把车开走。
二月红开窗迎着风,依稀听到了其中夹杂地几声狗叫,想到刚刚在角落里瞄到那几个熟人,嗤笑了一声。
九门这一个个的,偷偷跟在他后面来,不在这儿开会可真是可惜了。
“也不知那个小没良心的究竟想干什么了...”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仿佛被风轻轻托起,然后又缓缓地飘落在山间的某个角落,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
半月后,墨脱雪山。
“张星星,你究竟想干嘛!”
一声暴躁的声音震得寺庙屋顶的积雪簌簌落下,在雪山间回荡,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