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认为三者都有……”
“一场能够让诸神消失于天地的战争，即便有神只幸存下来，也必然是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
林天童声音顿住。
沉吟片刻，瞥了一眼阿公的脸色，便又继续说道，“上古时期的人族是以女娲娘娘的到来为时间节点，分为两派。”
如今的九州人族在供奉祭祀着上古三皇之一的女娲娘娘。
可在九黎一族眼中，女娲娘娘才是涿鹿之战后，让他们退守蚩黎天的导火索。
他们对女娲娘娘也唯有憎恶。
“据玄鸟所说，推翻诸神的大战惨烈至极，即便是拥有无限恢复自愈能力的神农皇都身陨了，女娲娘娘也是那场大战中唯一幸存下来的核心战力，即便如此，实力可以说是百不存一……”
阿公皱眉静心地听着，并没有打岔。
却听林天童说道。
“在记载中，女娲娘娘来到人族后不久，便又匆匆离开了。”
林天童伸手间有光芒闪过，一卷竹简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阿公摇了摇头，拒绝道，“这份记载我九黎一族有，说起来……”他的声音突然间又变得阴沉无比，“这缚灵锁也是在那个时候种下的。”
这缚灵锁就像是病毒，直接在血脉中散播。
可以说是专门针对人族而制作，人族以外的生灵却没有任何的影响。
只是为了锁住人族的天赋。
人族流传于世的记载，他是听说过的，说是人的天赋本就在万族中处于末流。
为了彻底掩盖关于缚灵锁的真相……
这把锁的出现，让人人皆可修仙的时代得以终结，也迎来要与天道契合，遵循天地运转之理，方可以修仙证道的现在。
一千多年……
他的先祖们始终想不明白，他们九黎明明脱离了人族，为什么依旧会受缚灵锁影响。
直到他看到蚩尤始祖所留，他终于得以明白！
九黎缚灵锁的源头……
就是在他们的始祖蚩尤的血脉之中！
林天童看阿公的面色有所好转，将手中的竹简收起，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下去。
“人皇怀疑，当年女娲娘娘之所以离开的匆忙，就是为了去解决诸神黄昏后……”
“这个新的‘一’！”
“曾经的三姓始祖以为，或许是因为女娲娘娘察觉到人族的剧变，这才让玄鸟、元凤、祖龙将轩辕剑以及上古三皇之物送到人族，为了助愿意遵循她意志的三姓始祖战胜你们九黎的先祖，但是……”
林天童说到这里，声音再次顿住。
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才说道，
“如今的人皇在听完玄鸟所述后就有了一个新的猜测，当年的女娲娘娘并不知晓人族剧变，她的本意也只是为了给人族留下一个应对神只的后手。”
“那时的女娲娘娘，已经根本无力彻底解决幸存下来的神只！”
“所以……”
“才会连什么都来不及交待。”
阿公皱眉问道，“可这跟人皇的担忧有什么关系？”
面对追问，林天童却并未在第一时间解释，反而是将那个混蛋告诉自己的另一个计划说了出来。
这也是专门邀阿公来阳圣山相谈的目的。
“或许也要不了多久，人族将会正式开始攻打诸天内的万族。”
“人皇是疯了吗？”
尽管以阿公如今的境界和地位，即便是先前听说与神只相关之事，都没有如此这般震惊。
神只？还是一件没影的事。
可攻打诸天！
却是……
可转瞬间，他似乎又想通了林天童为什么要将这件可以说是人族极度核心的机密告诉自己。
“你们想要我的兵器库！”阿公沉声说道。
没有任何的疑惑或者试探。
随即又继续说道，“攻打诸天这件事，也跟人皇的担忧有关……人皇担忧的到底是什么？”
林天童的视线再次看向了阿公。
他的目光沉重而深邃。
“诸神的‘祝福’！心奴就是诸神最完美的‘祝福’对象……”
阿公的眉头也皱的更深了。
说到这里，人皇攻打诸天的意图也变清晰起来，就是为了清扫诸天的心奴。
可是如此一来，也只会进一步加深人族与万族之间的仇恨。
会彻底将万族推到人族的对立面。
虽然关系本来也没有好过。
阿公也不得不沉声说出一个残酷的现实，“人族之所以能凭借九鼎之力独霸九州，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是因万族各自为战！”
“一旦让万族以为人族是要赶尽杀绝……”
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而沉重。
“不说人族征战诸天，失去了九州上的九鼎之势，可即便是占尽九鼎优势的情况下，要同时与万族为敌，也只有鱼死网破的下场，人皇不会天真到以为诸天内的万族会被人族各个击破吧？”
林天童摇了摇头，抬头仰望着天穹之上。
过了许久，才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潜藏于诸天内，与玄鸟他们同时代的先天生灵并不相信有神只幸存。”
“能证明神的力量存在的人全都被清除了痕迹……”
“没有证据让他们相信神的存在！”
“若是能得到他们支持，根本不需要我们人族出兵。”
“经历过诸神时代的他们，可比我们更加清楚什么样的生灵会接受诸神的‘祝福’，成为诸神的奴隶。”
阿公点了点头，面色沉重，却是不再言语。
说到底，这是人皇的未雨绸缪。
就如林天童自己所言，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神只的存在和威胁的情况下，旁人很难相信。
况且诸神随意‘祝福’的能力，又有多少生灵能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没有亲身经历过诸神统治的上古时期。
又有谁会去相信，‘祝福’自己的诸神会有阴暗邪恶一面。
或许在邪灵的眼中，心中会侥幸，只要自己有用，自己就永远可以得到重用，与邪为伍。
所以卸灵永远会忽视一件事……
当原本的正不存在之后，最弱小的邪，就会成为新的‘正’。
只是阿公的视线再注意到战场时，面色微变。
瞬间怒道，
“你们难道还真想把他们彻底留下不成？”
林天童看到阿公着急的模样，原本压抑的心情也没来由得感到一阵大好，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
“饵太大……若不把他们逼上绝路，他们不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