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叉子尖端缓缓压下,已经触碰到了颈部的肌肤,轻微的刺痛感传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稚嫩的幼儿啼哭声,突兀地穿透了这死寂又绝望的氛围。
希洛在门外一边掐乔恩斯的嫩肉,让他拼命的哭,一边朝着门喊。
“小姐,您在这里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都会死!”
“管家会死!我会死!乔恩斯也会死!”
“你觉得指挥官大人会放过我们吗?你觉得指挥官留着乔恩斯还有什么用?”
希洛眼神中满是决绝,心一横,快步冲到餐桌前,抄起一把餐刀。
又迅速跑回门前,猛地掀开乔恩斯的衣服,将锋利的刀尖,直直对准了乔恩斯那幼小而脆弱的心脏。
“反正您心狠,您要是死了,我们怎么样您也看不到了!反正我的命也不值钱,与其被指挥官知道后惩罚,不如我们跟您一起死!我现在就先对乔恩斯下手!”
小小的乔恩斯似乎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死亡威胁,吓得嚎啕大哭。
哭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凄厉。
希洛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手心全是汗水。
但,她赌对了 。
门内,知知的手猛地一抖,叉子 “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上。
折身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门刚打开一条缝,希洛将哭得通脸红的乔恩斯丢进管家怀里。
扑向知知。然后双腿一软,缓缓瘫坐在地上。
希洛带着哭腔哀求她:“小姐,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我求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
薄司泽听闻小猫白天在街上与宋风那伙人碰了面。
好在眼线传来的消息让他稍稍松了口气,只说双方不过是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各自散去。
即便如此,他仍难以彻底安心,斟酌片刻后,果断决定提前结束手头的工作,匆匆返家。
薄司泽回到家中,目光扫视一圈,庭院与往常无异。
他径直走向管家,抬手松了松脖颈处那略显紧绷的领带,开口问道:“今天家里有没有特别的事?”
管家告知并无异常,他微微颔首。
迈步走向屋内。
走进卧室,他看到小猫刚洗完澡,氤氲的水汽还未完全散去。
她身着一件柔软的睡袍,发丝吹的半干不干,搭在肩头。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手持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头发,动作轻柔舒缓。
窗外,微风轻拂。
月亮懒懒的还没升起来,只是洒下一层淡淡的银白。
质地轻柔的面料贴合着知知的身形,勾勒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薄司泽静静地伫立在门口,目光被她的背影紧紧吸引,多日来的疲惫瞬间驱散。
身心都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薄司泽走上前。
知知敏锐地听到动静,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转过头望向他。
薄司泽走到一旁的高脚凳前,缓缓坐下,随后朝她轻轻招了招手。
小猫犹豫了一瞬,便亦步亦趋地走了过去。
待走近,薄司泽伸出手将她轻轻拉到自己腿上。
男人闭上双眼,微微低了低下巴,亲昵地将脸埋进她的发丝间。
他的嘴唇轻轻触碰着她的发丝,那触感柔软而顺滑。
随后,他缓缓移动嘴唇,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今天这么早洗澡?”
“嗯,我想早点睡,犯困。”她语气平淡。
他松开她一点,歪头看向她的眼睛,像是在认真记下她的模样,又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儿什么。
最后,看了许久,他只觉得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又不知道该从哪句说起。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小猫垂眸,睫毛微微颤动。
通常来说,小猫只会说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或者说,我想回家。
但这一回,沉默片刻后,知知缓缓开口:“我听马克说乔恩斯的父母上一次空难并没有死。”
她的声音很轻。
他的眼神骤变,放在她腰上的手一顿。
知知继续说:“乔恩斯大了,你要把他还给他父母。”
薄司泽别开头,语气里满是不以为意:“这小子在我这儿,锦衣玉食,人人都捧着他当小少爷,可比在他那亲生父母身边过得滋润多了。他爹妈年纪轻轻,想再要个孩子还不是易如反掌,再生一个便是。” 。”
知知眼神一黯,背脊闪过深深的寒意。
眼前这个男人已然为人父,却依旧没有半分人性。
只要是他通过不正当手段抢来的,他便觉得充满了乐趣,同时还有着绝对的占有欲。
“这里怎么了?”
薄司泽这时候注意到她脖子上,有一个红色的伤口。
他微微眯起眼睛,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伤口。
手指传来的触感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伤口虽不大,却深。若是再锋利一点,颈动脉直接戳破。
“管家怎么搞的,还跟我说家里没事发生。”
男人语调漫不经心的一沉,裹挟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知知伸手抓住他的手,试图安抚他即将爆发的情绪,解释道:“跟乔恩斯玩的时候,不小心被他弄伤了。管家当时在忙别的事,没注意到。”
“我跟希洛说了叫她别抱乔恩斯过来影响你,她耳朵听不进去那就割掉好了!”
知知赶紧两只手抱住他,还将头靠在他肩上,轻声说:“我已经用消毒药水处理过了,真的没事,你别生气。”
说来也怪,这人好哄的时候,是真挺好哄的。
薄司泽抱了她一会儿,突然松了口:“我明天就安排人把乔恩斯送回去。”
知知分外惊讶,甚至带着不解的眼神,望向他。
薄司泽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过多解释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
知知也没有多问,她将头重新靠在他肩头,眨了眨眼睛。
不管怎么说,好歹是救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