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的合作关系终于确定下来后,三人又简单交流了已知情报,制定了未来的训练计划,约好了每天晚上村民们都进入休息时间后便来到花田集合后便回去睡觉了。
然而,这座村庄内事态的发展似乎总是不按她们的既定计划发展。当罗希亚第二天清晨被特蕾莎摇醒的时候,她得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西菲诺失忆了。
在克洛玛醒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西菲诺变得有些神志不清,于是她在情急之下敲响了特蕾莎和罗希亚的房门,把她们叫醒看看西菲诺的情况。
在和西菲诺简单对话了一番以后,她们三人发现西菲诺不仅忘记了昨天谈到的“第九大片区”的内容与村民们的争辩,还忘记了五位外来者的存在,基本上只保留了在这座秘境内理应牢记的常识、克洛玛的代理村长身份以及和克洛玛之间的血缘关系。
虽然所谓的“失忆症”在这座秘境里也是理所当然存在的“疾病”,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会随时发病的“患者”,可当自己珍视之人真的出现相应症状的时候,克洛玛还是感到格外地消沉。
西菲诺从克洛玛等人的表情中解读出“自己失忆症犯了”的信息,便故作乐呵呵地宽解道:“妈妈,我没事,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既然我已经失去了和大姐姐她们一起玩的记忆,那就再重新认识一下就好了。”
然而,西菲诺的懂事反而让克洛玛更加揪心——她知道失忆症是连“守护者”都无法解决的疾病,所以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爱的女儿和她、和同伴们留下的美好记忆如流沙一般逝去,连挽回一丁点都无法做到。
特蕾莎看了看克洛玛有些沉重的表情,心里虽然也不好受,但她更清楚必须要打破这个消沉的氛围,这样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容易让人的心情受影响。
她抿了抿嘴,最后挤出一个笑容,带头朝西菲诺伸出了手:“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吧,西菲诺。我是在第一个休息日被你发现的落难者,村民们都叫我普拉希诺;我旁边这位是我的同伴,村民们都叫她阿斯普罗。”
罗希亚侧目看了一眼特蕾莎,在注意到特蕾莎有些抽搐的嘴角后,她便领会了特蕾莎的意思。于是她也强行挤了个笑容出来,问道:“西菲诺,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西菲诺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些头晕,不过不要紧,我还是可以干活的!”
克洛玛揉了揉西菲诺粗糙的小手,又抬手摸了摸西菲诺的额头:“西菲诺,不用逞强也可以的,今天就在家里休息一下吧,我会在家里留好饭的。”
然而,西菲诺却抓住了克洛玛的手:“可是,妈妈……我想和你一起去干活。”
西菲诺少见地表露出需要母亲的态度,这让克洛玛不禁感动又揪心,她抱住了西菲诺,遗憾地说道:“可是妈妈不只是西菲诺的妈妈,还是这个片区的代理村长,今天可能不只有你一人出现失忆的症状,我要去确认一下才行。”
“那就让我帮你一起去看……”
克洛玛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让西菲诺在家休养,然而西菲诺却看出了克洛玛的心思,便赶忙下床跑了几步:“你看,妈妈,我也是可以帮上你的忙的。”
特蕾莎看着西菲诺和克洛玛的相处模式,不禁觉得有些熟悉。她比任何人都能理解西菲诺想要帮上母亲的忙的心情,而且总觉得自己从前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克洛玛女士,就让西菲诺一起去吧,我和阿斯普罗也会帮你照顾西菲诺的。”
克洛玛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太阳的光芒已经变得愈发强烈,她想着不能因为女儿失忆耽误了一天的劳作,便叹了口气:“……好吧,但是不要太勉强自己哦,累了就要停下来休息。”
简单吃过早餐后,四个人便兵分两路分别去各家各户走访确认失忆情况。在特蕾莎和克洛玛刚走访完两家时,她们就看到阿斯米带着莉切丝等人急急忙忙地朝这边跑了过来。
“你们那边也发现有人失忆了吗?”
阿斯米在听到特蕾莎的问题时,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也?”随后,她反应了过来,解释道,“看来今天是不止一个人犯病了,听我说,刚刚我们发现包括米娜丝在内的部分村民都出现了失忆现象,昨晚投票结束后发生的那场争辩,几乎都没人记得了。”
克洛玛的面色沉了几分:“看来今天失忆的人应该会有不少……阿斯米、普莉、玛克萝丝、莫芙,你们可以一起分头统计一下失忆的村民总共有多少吗?阿斯普罗和西菲诺已经开始统计了,我和普拉希诺现在也正在做这件事。”
阿斯米立马答道:“当然,阿斯普罗她们去统计的是哪边的?”
“我安排她们去西边统计了。”
“那么,你和普拉希诺继续统计东边的情况,我和莫芙去统计北边,玛克萝丝和普莉去统计南边,这样可以吗?”
在其余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后,莉切丝便风风火火地拉着安达朝村子南边走去。阿斯米看着莉切丝的背影,感慨了一句莉切丝只过了一天就这么活力满满,随后众人纷纷散去,开始走访统计。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八个人几乎同时回到了克洛玛的家门前,一轮汇报过后,她们发现土生土长的村民中,竟只有阿斯米和克洛玛没有出现失忆症状,且这些村民遗忘的记忆有多有少,但都无一例外地忘记了昨晚代理村长票选后出现的骚乱。
在得出这一结论时,特蕾莎抬头与罗希亚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眼神交汇间,她们已经几乎确定昨晚二人谈到的“失忆症是守护者的谎言”的可能性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在村民的理念不相同引发了代理村长无法立即平息的骚乱的情况下,“守护者”便会出手洗牌村民的记忆,将这一骚乱强行含糊过去,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给代理村长一个新的机会。
只是,即使消除了记忆,只要人对牲畜的看法与人的观念没有消散,昨晚的那场骚乱怕是终有一日还会上演,而且强行压抑之后爆发的理念冲突规模恐怕会比昨晚更强烈、更难以平息。
特蕾莎如此想着,看了克洛玛一眼,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帮克洛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