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两天后。
这两日过得倒是非常平静,各方势力也全都静悄悄的。
然而这天下午,先是一个消息传了过来。
“王女殿下!那萧长慎已随陈大将入京!”
这消息是詹长安派人送过来的,长安一直在陈大将的队伍中,而北方起义被镇压,虽然民间有不少人知晓是因夜家出力,然而善于引导舆论的皇室却将这些功劳推到了那位陈大将头上。
以至于京城这边有不少人认为那陈大将才是北方能这般快就被肃清干净的有功之臣。
言卿听说这事儿时啼笑皆非:“仁者见仁,皇室还真会给她们扯张遮羞布。”
分明北地出事时,皇室这边不作为,若不是夜家军出马,怕是陈大将那些人早已被活活撕碎。
不过有关这点言卿也并不是很在意,因为有些事情是压不住的,而且比起皇室这般难看的吃相,她反倒更好奇另一件事。
“萧长慎这条鱼养了这么久,而今也该是他建功的时候了。”
萧国舅已与女帝闹翻,但疑似萧国舅与梁湛芸联合,那人此前一直隐藏在暗中,但言卿有种预感,
“那国舅萧獠怕是藏不了多久。”
而且,若不出意外,那人怕是压根儿就没离开过京城,毕竟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更何况这梁京城对于萧獠来讲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好歹明面上还有一个逍遥亲王梁湛芸为其打掩护。
“现在也只能等等看了,”
“看那萧长慎能否接触到萧獠。”
如果可以,
那么或许言卿这边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轻易除掉萧家那边。
…
“陈大将,您是不是太过分了?”
此刻城门前,萧行慎一行人已经入了京。
夏侯雪芙依然老样子,在这儿玩了一场反间计。
说来这夏侯雪芙也真是一人才,毕竟她身在曹营心在汉,可她伪装了这么久,愣是没能叫那萧长慎有任何察觉,
至今萧长慎依然以为夏侯雪芙是他的心腹,也是他身边最可信的亲信之一。
而此刻萧长慎正坐在一辆马车之中,
他冷冰冰地看着陈大将那边,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怒火。
那陈大将却是冷笑了一声,“萧正夫恐怕还没认清您自己的处境。”
“莫说如今萧家早已垮台,便是在从前,您哪怕为萧国舅府上的人,可您名义上也不过是一庶子而已。”
甚至其生母虽是萧国舅的妻主,可其生父却并非萧国舅本人,而是那位妻主的一名夫侍。
萧长慎听得心头一哽,
而肉眼可见的,他那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而这时夏侯雪芙悄悄转了转眼珠,忽然她一步上前,并义正言辞。
“陈大将!您太过了,您也知晓,萧正君乃是神威女侯的正夫!”
虽然萧家已经垮了,但萧长慎这边还有一位女侯,而眼下这竟然成了他的保护伞。
但陈大将却冷笑一声,“女侯?莫不是你还真以为这天底下全是傻子?”
女侯安韶容早已被萧长慎架空,这些年萧长慎打着女侯的旗号没少作威作福。
以前萧国舅权倾朝野的时候,看在萧家的面子上,没人敢动萧长慎。
但是现在?
呵,
萧国舅自己都不敢露面了,早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听说前阵子嫡女萧容死在燕州草原,可那萧国舅就这么一个女儿,却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更何况还是一个庶子了,一个与他毫无任何血缘关系的庶子。
陈大将一脸的冷嘲热讽,他高坐马上,又再度冷笑了一声:“我想萧正夫还是自求多福比较好。”
“你以前在海州干的那些事儿,真若抖出来,你不如想想女帝陛下会拿你如何。”
说罢,陈大将便扯了一下缰绳调转马头。
而萧长慎这边已是气得满脸铁青,他攥紧了拳头,又反复地深吸几口气,“我萧家定有复起之日!!……”
说完,他也用力地闭了一下眼,
“走,先去别苑!”
在那之前他还得做一些准备。
自打碰上了陈大将这些人,他手中兵力不足以力敌陈大将,更何况陈大将那边还有一个詹长安,詹长安的信香令他无比忌惮,这也是他为何不得不按捺着性子受制于人的主要原因。
他不敢翻脸,一旦翻脸,他没有胜算。
但来了京城,看似于他不利,可只要运作得当,也并非是毫无生机。
只不过这一路进京,萧长慎这边也遇上了不少危机,以至于他以前所准备的那些替身死了不少,到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可用之人。
待一行人进入别苑之后,萧长慎便立即和那替身交换了身份。
那替身换上了他的衣裳,仿照他平时的习惯,伪装出一副不良于行的模样坐在了一把轮椅上,且还摔碎了几个花瓶,狠狠地在屋子里发了一顿火,制造一个萧长慎正因陈大将的挤兑而含怒发作的假象。
至于萧长慎本人,他早就已经悄悄换好一身下人夫侍,并且那脸上也贴了一张不太起眼的人皮面具,他低着头一副恭敬模样跟在了夏侯雪芙的身后。
夏侯雪芙:“??”
呵呵,
老东西,
个老狐狸。
不过,想不到吧?
本姑娘才是那藏得最深的一个!!
夏侯雪芙悄悄翻了个白眼,接着就出门坐上一辆马车,而萧长慎则是混迹在那随行的队伍之中,仿佛一个护卫,也像一个马夫……
…
“他们那边行动了。”
午后阳光正好,只是今日天气降温,如今府邸后院已是满园秋色。
这次言卿所接到的消息,是夏侯雪芙让人传递过来的。
其实这一路上如果想要弄死萧长慎,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机会,但如何让这人的“死”将利益最大化才是难题。
而眼下也正好到了这个关键节点。
“走,衣服换上,去找雪芙汇合。”
言卿说着就转身回屋。
她这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几套侍卫服,而小五则是跃跃欲试地撸起了袖子,他亲自给言卿易容仿妆。
然后又如法炮制,又把他大哥跟他自己拾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