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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褚如刃给自己选的绝对隐蔽的山洞,在此刻成了他的催命符,出窍身被毁,让褚如刃全身经脉寸断,灵力逆行,在体内横冲直撞,将本就千疮百孔的经脉摧残的不成样子。

褚如刃双目血红,口中仿佛泉眼一般,源源不断涌出血,五脏六腑尽数破裂,细小的内脏碎片争先恐后的涌出喉口。

如同一滩烂泥般躺在地上的褚如刃呕出血块,让它不至于堵塞喉管,加快死亡速度,他眼前阵阵发黑,四肢冰凉,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死状。

好不容易缓和过这一阵儿,褚如刃转动眼珠,竭力控制住体内已经失序的灵力,带来身体一阵抽搐。

今日阳光正好,微风吹拂着林中垂落的树枝草叶,不少动物窸窸窣窣探出草丛,嗅闻着食物的味道。

不知从何处窜出一道微弱的灵光,仿佛后继无力似的,摇摇晃晃飞向天际。

未开灵智的小动物不知这是何物,小心翼翼的嚼着草叶,躲避着自己的天敌,一阵风过,带来一股腥甜香气,仿佛灵丹妙药一般。

一只野兔蓦然抬头,连口中的草叶都忘了嚼,呆愣愣的站在风中,湿润的鼻头耸动,细细分辨空中香气。

山林中不总是这般安全的,尤其是食素的小动物,天敌繁多,长到如今,早早将趋利避害刻进了本能中。

虽然未开灵智,但它知道,散发着这股香气的东西,对于它来说,是莫大的机遇。

野兔循着香气,慢慢深入林中。

褚如刃趴在地上,用尽力气才勉强操控一丝灵力发出传讯符,微弱的灵光带着摇摇欲坠的传讯符飞远了,褚如刃彻底没了力气,强撑着神志,祈祷虚灵能够尽快赶过来。

山洞中静谧极了,垂落的密集藤蔓很好的遮掩了此处,周围密集生长的树木荆棘,显示此处从未有人来过。

当初如何满意此处的隐蔽,褚如刃此时便如何后悔,当初最让自己满意的隐蔽,让人不会发觉自己分了元窍的山洞,在此刻,或许会成为自己的埋骨地。

浑身上下提不起一丝力气,再无余力去驯服体内暴走的灵力,褚如刃满心绝望,将唯一的希望放在那道传讯符上,祈祷虚灵会舍不得自己这把好用的刀。

山洞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褚如刃瞳孔骤缩,竭力转动眼珠望向洞口,心中紧张又期待,会是谁?

那声音响了一阵,又停下了,褚如刃心头一跳,心绪起伏下,又一口带着血块的血呕出来。

洞口遮蔽的藤蔓晃动一阵,褚如刃期待的瞪大眼,看向洞口。

一只灰黑相间的野兔,用头顶开了密集藤蔓,跳进山洞。

褚如刃高高提起的心骤然下落,眼神阴狠的看着懵懂的野兔。

或许是褚如刃眼中的杀气吓到了野兔,野兔僵直在原地,好半晌,见褚如刃再无其他动作,野兔试探的朝褚如刃靠近。

修士充满灵气的血肉,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幽香,对于它们这些野物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好机缘。

褚如刃的毫不动弹,无疑是给了野兔莫大的鼓励,它一步一步朝褚如刃靠近。

褚如刃吐出的血在地上积蓄成小小一滩,他看着不知死活靠近灰黑野兔,心中生恨,这等毫无灵智的小东西,在以往,他动动手指就可以灭掉,但在如此境地,他连驱赶的力气都没有,连个凡人都不如,这何尝不是对他莫大的讽刺?

野兔蹦跶着靠近,长长的耳朵垂落在脑袋两侧,鼻头不断耸动,嗅闻着弥散在空气中的香气,三瓣嘴咂巴着。

意识到了野兔要做什么,褚如刃瞳孔骤缩,用他的血肉开了灵智的野物,会同他建立因果,若那野物做了什么恶事,天道会连同他一并清算。

如今的他本就道心破损,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引来天道清算,自己决计是活不过去的。

褚如刃惊恐的看着野兔慢慢靠近,垂头嗅闻着地上的血泊。

不要,快滚,下贱的东西。

褚如刃内心惊怒交加,想要嘶吼出声,驱赶那只不知死活的野兔,可如今破败的身子连一句轻哼都发不出来,稍一动弹,源源不断的鲜血便从喉头涌出,让那该死的野兔更加兴奋。

野兔循着越发浓烈的香气,垂头舔舐着地上的鲜血,连不知名的细小肉块都不放过。

褚如刃眸子灰败,绝望的看着不断舔舐鲜血的野兔。

伴随着充满灵气的血肉入肚,野兔懵懂的眼中也多了几分神采,连沾着血渍的尘土都不放过。

此处血肉喝完,野兔意犹未尽,慢慢靠近无法动弹的褚如刃。

野兔有力的后腿蹬地,丝毫不客气的跳到褚如刃身上。

如今褚如刃这千疮百孔的身子哪里经得住一丝一毫的压迫?褚如刃只觉背上一重,体内破碎的肋骨狠狠扎入内脏,让他几乎要将体内的血都呕完般吐血,好不容易达到一个诡异平衡的身体,又躁动起来。

刚刚开了一份神智的野兔才不会顾及身下人类的伤势,只双眼发亮的看着又出现的鲜血,毫不犹豫凑上去吸食。

褚如刃恨的呕血,怨毒的看着凑到嘴边吸食鲜血的野兔,从它睁大的浑圆瞳孔中,看到了自己扭曲的面庞,和眼中透出的恨,狰狞无比。

昏睡了不知多久,沈止罹缓缓睁开眼,脑中不似以往剔除驳杂神识后的闷痛,反而神清气爽,连一丝不适都无。

沈止罹缓缓坐起身,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是浮鸾峰上自己的居所。

还未等他开口唤人,滕云越便推开门进来,看见沈止罹时眼中一亮。

“可还好?”

滕云越几步奔过去,在沈止罹身上扫了几遍,见沈止罹神色并未有不适,才松了口气。

沈止罹点点头,还未等滕云越接着问,便急急开口问道:“褚如刃人呢?拦住没有?”

滕云越面色一僵,迎着沈止罹的期待目光,紧张的摩挲指腹,心虚的侧头,闷闷道:“没有,他大抵是晋升了出窍期,那日我们碰见的,是他的出窍身。”

沈止罹眸色骤然一暗,垂落在锦被上的手慢慢攥紧,向来收敛的极好的仇恨,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从眼中泄出几分。

滕云越看着沈止罹难看的脸色,心中自责,软下声音道歉:“抱歉,是我疏忽了,那日你浑身是伤,我也无暇多看,才让他钻了空子,留了条命…”

“不过,此事我已禀了宗门,在外历练的弟子都会多多留意,定不会让他逃回去…”

还未等滕云越说完,沈止罹骤然打断:“宗门相信你吗?”

滕云越面色一僵,不看同沈止罹对视,只道:“宗门办事,自有一套章程…”

滕云越说着,便听见沈止罹冷笑一声,话音骤止。

又一次放跑了褚如刃的沈止罹心中恨的滴血,尤其是这次,连滕云越一个洞虚期大能在场,都能让他逃了,沈止罹完全无法接受,更无法接受的是,褚如刃再次晋升。

如今的自己晋升元婴遥遥无期,褚如刃却再次突破,若是这样,自己何时能追上?

心头恨意悔意滚了又滚,理智告诉他,无关滕云越的事,是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可情感让他无法克制的迁怒于滕云越。

“若是宗门信了你,我便不会在此了。”

沈止罹呼吸起伏,平日里的温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未在滕云越面前呈现过的尖锐,刺的滕云越心头抽痛。

“宗门会信你,因为你是宗门翘楚,更是百年来唯一晋升洞虚,开峰收徒的弟子,可他们不会信我,一个遁名匿迹,修为浅薄的散修!”

心绪起伏下,沈止罹声音尖锐,懊悔和怒火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对滕云越口不择言。

滕云越被沈止罹尖锐的话语刺的生疼,他连忙抬头,看向沈止罹裹挟着怒火的眼睛,坚定道:“我信你,就算宗门不信你,我也信你,我何时疑过你?”

沈止罹看着滕云越眼中的自责,夹杂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柔软情绪,顿时一怔,他不懂滕云越严重的情绪,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再说些什么,滕云越说不定会哭出来。

沈止罹骤然清醒过来,激烈的情绪起伏后,难言的疲累涌上来,明明刚睡醒,却还是累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抱歉,不渡,是我失控了。”

沈止罹垂着头,声音低低的。

滕云越连连否认,软声道:“此事也是我疏忽了,如何能怨你怪我?”

沈止罹无力同滕云越争辩,他摆了摆手,低落道:“我累了,不渡,让我歇息会儿吧。”

滕云越看着浑身失落的沈止罹,动了动唇,面上难掩担忧,但还是听了他的话,带上门出去了。

滕云越站在门外,神情黯然,止罹没有说错,宗门确实不信他们。

“你是说,一个金丹期修士发现了幽州的异常,可你偏偏什么都没有发现?”

座上,青云剑尊端着茶盏,微眯着眼看着滕云越。

滕云越一时语塞,他明明将幽州一事如实禀明,为何从师尊口中说出,便如此怪异呢?

“即使发现了这些,你们也没有拿到一点可以佐证的东西,连一星半点儿的福寿膏都没拿到?”

“不仅如此,你的那位修士好友因此受了重伤,于是你便将此事禀明于我,想以此佐证?”

青云剑尊一声接着一声的问询,让滕云越彻底无言,他是毋庸置疑的相信着沈止罹,可作为局外人的青云剑尊,说的也没有一点错。

其实滕云越也不是不知道他的理由过于牵强,所以他才会找上青云剑尊,想求他向宗门禀明。

滕云越抬头,看着青云剑尊漠然的神色,也懂了他的意思,神思不属的告辞后,滕云越郁郁回了浮鸾峰,便看见已经醒了的沈止罹。

在幽州时,止罹也同他说过,想拿到证据后再向宗门禀告,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此次不但没有拿到证据,还让褚如刃从他手中逃了,止罹更是受伤不轻。

滕云越抬头望着晴空万里的天际, 心中满是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