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沁祎躺在床上,盖着清新色调的被子,细细扁扁的。
周廷衍连人都没见着,就觉得她瘦弱了,单薄了。
温沁祎听见他人进来了,从被子里缓缓爬出来。
“周周……”这一刻,她说不清地想流泪,“你来了。”
周廷衍顾不得任何形象,眼眶隐忍得更红。
他大步走到床边坐下,握着温沁祎肩膀,低下头用自己额头轻蹭她的额头。
紧张地问:“桃,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两人几乎鼻尖相触,温沁祎感受得到周廷衍呼吸里的急。
她环住他脖颈,与他贴近。
好温暖,好安全。
“周周,我应该就是水土不服。”温沁祎脸颊紧挨周廷衍侧颈,“也想你……很想。”
周廷衍身上总有干干净净的清凛香味。
薄薄衣衫下是劲力温热的身躯。
抱着他,有种心放肚子里的安稳。
周廷衍掌心抚过温沁祎头发,顺着胸口,落到她腹部。
“琬琬,你是头痛,心慌胸闷,还是肚子痛?”
医生拎着医药箱站在床边,根本插不上手。
温沁祎看向商仲安,周廷衍来了,他才进到屋子里,人几乎要站到门口。
唯恐越界。
周廷衍身后不远,商仲安向温沁祎不动声色地轻点一下头。
温沁祎才回答周廷衍:
“周周,我小肚子不太舒服,经期延长了。我想尽快回盛北,白白给我安排了医生。”
确实,接完温沁祎电话,白青也就上楼找了薛晓爽。
随时为温沁祎打开绿色通道。
商仲安也接到了白青也下达的指示,先别和周廷衍说温沁祎怀孕的事。
一是没有去医院检查确认,不宜虚张声势。
二是温沁祎有不规则流血,万一结果是不好。
那么周廷衍大喜后即大悲。
温沁祎想确认了,不流血了,稳定了,再告诉他。
周廷衍一听经期延长更是不得了,那温沁祎要流多少血出去?
难怪三天不见,她清瘦又苍白。
周廷衍抱温沁祎在怀里,回头看了眼医生。
医生摇了摇头,“需要去医院检查出血原因以及出血点。”
-
飞回盛北的途中,周廷衍问温沁祎最多的话就是:
“还流血么?”
“肚子疼么?”
“饿不饿,渴不渴?”
“bb坚持一下,就快到了,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揉一揉。”
……
盛北的天将染暮色,橘红落日垂在高楼大厦之间,欲坠不坠。
渲染起一片薄红云霞。
盛北医院也披了一层霞光。
周廷衍动用了关系,公务机直接降落在门诊楼前的大院里。
白青也和薛晓爽穿着白大褂,早早就候在门口。
温沁祎被周廷衍横抱着下机,全程大惊小怪地不让她脚沾地。
她是疑似怀了,不是确诊残了。
“白白,薛医生,辛苦你们等我。”
温沁祎在周廷衍怀里,不太好意思地和两人打了招呼。
白青也莞然笑说:
“站了一会儿而已,我天天站着修牙,拔牙,现在顶多算个小憩。”
商仲安一下机就去牵了白青也的手,无声中,还加了些力度地握了握。
他看向她时,永远春风般柔情。
薛晓爽还是那么爽朗。
嘴里大声应着不辛苦,目光不由向机舱望了一眼,她还记得眼睛生得很好看的沈从珘。
但是,这次没有他。
周廷衍抱着温沁祎从薛晓爽身边路过时,她不禁竖起汗毛。
薛晓爽生怕周廷衍身上忽然钻出一条黑蛇来。
或从袖口,或从领口,吓死人了。
这男人周身矜傲无情,英俊到极致,却嗜好玩黑蛇,嘶~
“薛医生。”周廷衍停住脚步回头,语气很客气,“麻烦您帮我们找最权威的医生。”
薛晓爽笑,“放心,只要你身上没蛇,什么都好说。”
周廷衍老实回答:
“没有蛇,只有蛇骨。”
闻言,薛晓爽身上又寒了一瞬。
蛇骨就蛇骨,好在不是活的。
为了不露破绽,身在产科的薛晓爽把一行人引到了妇科。
温沁祎抽过血后,被带去了彩超室。
她乖乖躺到检查床上,特意按白青也说的,一路没去卫生间。
就为了方便现在的检查。
几分钟后,温沁祎分着腿,眉心越皱越深。
“能看见孕囊了!”薛晓爽对着屏幕,兴奋的一句,“怀了,真怀了。”
看来周廷衍不光会玩蛇,玩其他的也是有一套。
温沁祎长得仙女似的好看,却年纪轻轻就被他拉来怀宝宝。
这男人,怎么不算有一套。
听到温沁祎有孕,白青也高兴得收紧瘦瘦的拳头。
随后,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
又看看无名指上的闪亮钻戒。
生活会善待她一次么?
失去的会回来,商仲安已经回来了,夜夜在她枕边,与她相拥而眠。
宝宝也会回来的吧。
迷路后,会重新找到爸爸妈妈。
白青也自我安慰地淡笑一下,转身去给温沁祎取验血报告。
因为温沁祎有流血迹象,所以医生给她看得很仔细。
多次确认后,医生说:“子宫很健康,已经没有明显出血点,孕囊位置也不偏低。”
这时,白青也拿了报告单回来。
医生一张张看过,“身体素质不错,孕酮,hcg……各项指标都很好。”
越这样说,温沁祎越迷惑。
她忍着下面的不适,偏头到医生那边,“医生,那还有什么原因能引起我流血呢?”
医生转头看温沁祎。
人躺着,衣领倾斜。
漂亮无瑕的锁骨下,有一处消得非常浅淡的吻痕。
“最近有过x——生活?前三个月不要同房,太剧烈也会导致流产。”
温沁祎心脏咯噔一下,倏地回想起在四合院的那个中午……
周廷衍把发带崩断后,一切就都一发不可收拾了。
温沁祎脸一热,如实回答:
“有过x——生活。”她声音弱下去,“还……有点剧烈,医生,我会流产吗?”
医生脱掉胶皮手套起身,话语温柔:
“以我的经验,应该不会,先静养两天看看。”
医院走廊里。
周廷衍等到了“月经不调”四个字。
“严重么?怎么治?”他追问薛晓爽,“我们有没有转去更好的医院的必要?”
薛晓爽定睛看周廷衍两秒。
直言不讳:“以后少用点劲儿就行了。”
周廷衍眉心一蹙:“???”
薛晓爽又回一次头看他,“没错,就你现在想的那事儿,收着点,有好处。”
周廷衍不近女人,更没见过这么直白的陌生女人。
一股难受窜进身体,扰得他太阳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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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则行的连锁酒店开始异地选址。
所以,他没吃到温沁祎出差回来做的菜,人出差了。
倒是方便了周廷衍贴身照顾温沁祎。
他放下所有工作,陪她在四合院静养了两天。
一身家居服,头发自然柔顺,给温沁祎端茶倒水,喂饭剥果,无微不至。
从医院回来后,温沁祎每次去卫生间都提心吊胆。
但是,除了当晚有一点血,后面就干干净净了。
两天过后是周五。
是周廷衍去寄思阁给黄绾意敬香的日子。
早晨,院子里花草清香,饭菜香味儿点点散开。
正房卧室,光线昏懒。
周廷衍轻声推门而进,弯腰伏在床边,一点点啄吻温沁祎的唇。
“bb,该起床吃早饭了,九点了。”
温沁祎睫毛颤了颤,闭着眼哼哼,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搂周廷衍脖子。
懒声懒气地说:“周周,今天我陪你一起去寄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