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光明穿着军装,但林夏有种感觉,宁大夫在防备什么。
这会来不及想别的。
她又找出她的面袋子,从里边拿出两棵大人参和各种切片好的药材。
“这个够吗?”
大夫应该没能拒绝这个的。
宁大夫眼睛瞪大,激烈的心理斗争后,狠了狠心赶紧扶人。
“钱和金条收回去,药材都给我留下,能保住命,但是待会你们得赶紧走,看谁的面子都不行。”
“您放心,指定不给您添麻烦。”
两个人伤成这样,没送医院却找到了山旮旯里来,宁大夫有防备也是正常。
将两人搬到屋里,宁大夫点了煤油灯。
光线昏黄,影影绰绰。
宁大夫摸骨一圈,确定没有骨折后,迅速的拿出针来行针。
两个病人同时行针,扎的地方还不一样,林大夫下针如有神,丝毫没有停滞。
“咦。”
给顾知野扎了一排针后,宁大夫一脸诧异,“我应该给这个小伙子扎过针,他的身体倒是健壮了不少。”
“这都能看出来!”
林夏赶紧竖起了大拇指,开始彩虹屁,“他说您医术高超,当真是名不虚传。”
林夏这会没别的办法,把顾知野小时候咳嗽扎针,在小院住着的事说了一遍。
闻言,宁大夫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扎针的时候也没刚才的排斥。
“得亏受伤后,你给他们手指尖放血不错,通了心窍,不然这俩人就算是好了,也是躺在床上的命了。”
说完话,宁大夫收了针,去西边的屋里捡药,连带着砂锅一起递给了林夏。
“赶紧去熬药,三十分钟后,倒出两碗晾着,把药渣都捞出来,剩下的继续熬药膏。”
林夏连忙接过来,手脚有些发软,“您老受累了,我这就去。”
山里的夜,格外的静。
林夏都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药熬着,林夏出去转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左手提了一袋子大米,右手是一只鸡和两斤肥猪肉,看宁大爷往这看连忙解释。
“车放外边了,这边不好进,您不要诊金,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宁大夫没有说话,只是稍微点一下头。
半个小时后,药终于是熬好了。
林夏按照宁大夫的嘱咐,盛出药来以后打捞药渣。
宁大夫这会走过来,往砂锅里放了一块土豆大的黑块,很快融化到了药汁里。
“大火快熬,要不停的搅拌,什么时候能拉丝了就停火端下来。
你这孩子心诚,我就舍了自己的宝贝,连续敷两天,应该是差不多了。”
“多谢您了。”
看林夏看火有模有样,宁大夫回到茅草屋,继续后背行针。
大约过了一个点,药熬到了火候,林夏端着砂锅进了屋。
宁大夫把碗里的药,全都给两人灌了下去,然后让林夏把顾知野扶起来,对着他的后背连续重击。
顾知野眉头紧皱,忍不住往外呕吐。
呕吐出来的药里,掺杂了不少淤血块,甚至耳朵和鼻子里也开始往外冒血。
宁大夫招呼林夏,“你给这个小伙子拍背,别让他呛着自己,淤血吐出来就行了。”
林夏的力道没宁大夫那么重,拍了七八下之后,顾知野才又往外吐了两口。
就连呼吸都弱了不少。
林夏不解,往前一看。
顾知野脖子像是被掐住,呼吸也都困难了起来。
宁大夫拿了筷子往他的嘴里压,顾知野的脖子像是被掐住,已经出现了呼吸困难。
林夏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把人拽下床,肚脐上三指使劲的按压。
“呕.......”
一大口淤血块被吐了出来。
顾知野爆发了激烈的咳嗽,又吐出了两口淤血,大约五分钟后人才清醒了过来。
“这是哪?”
林夏被他吓得有些腿软,声音里也带了哭腔,强撑着问,“宁大夫,接下来怎么办。”
宁大夫继续给顾光明拍背,指了指砂锅,“等药膏能伸进手去,赶紧给他敷上,你们走人。”
顾知野胸口呛的火辣辣的疼,却还是迅速把屋子侦查了一遍,这会也认出了宁大夫。
“您怎么搬到乡下来了。”
这宁大夫医术高超,哪怕是那几年,都没受到波及,也算是过得风生水起。
怎么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反而回到乡下过苦日子。
宁大夫冷哼,“老子愿意,别跟我套近乎。
待会我写下方子来,你们自己去治病, 不要再来给我添麻烦。”
宁大夫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不停。
顾光明毕竟年纪大了,没敢用那么烈的手法。
只能快速的拍打,这会才开始往外吐淤血,大约过了十分钟,人才幽幽的醒过来。
眼神惊恐的寻找,“小野........”
“大舅我没事。”顾知野赶紧应声,“东方也没事,他比我们早走了,您放心。”
“得亏你没事。”
顾光明松了一口气,挣扎着坐起来要打他,“你个熊孩子,你扑我干什么。
我这儿年纪还怕什么,你要是有事,我还怎么活?”
“我有把握,不会有事,您.......咦。”
忽然,顾知野蓦地眼睛瞪大。
他腰间的肉都快被林夏拽下来了,强忍着疼改了口风,“下次,注意点,把我炸坏了,你可得赔啊。”
“哼!”
看他还算识相,林夏撇撇嘴。
给顾知野前胸后背都涂了药,用棉布给包扎了一圈。
药里加了助眠的药,很快两人就撑不住又睡了过去,这倒是省了林夏不少事。
宁大夫擦了一下手,去屋里拿了纸笔,刚龙飞凤舞的写了两行字,赶紧烧了又重新写了一张。
这次的字迹倒是清晰可认。
将方子和黑疙瘩给林夏,宁大夫直接撵人,“先不给他们吃饭,喝点补血的汤药就行。
估计下半夜会发高烧,你看着自己办。
药喝到胸口不疼就别喝了,快走吧,出去后不要提我,更不要跟宁田妮提起今天的事。”
“多谢宁大夫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报答。”
林夏装模作样的把人背出去,等到了山下转弯的地方,带着他们进了空间。
将两人安顿在前院的客房,补血的药剂灌了不少,林夏这才在旁边睡了过去。
临近天亮,两人发起了高烧。
林夏赶紧喂了退烧药。
反反复复的持续到了早上,烧才彻底的退了下去,面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
林夏准备了一麻袋的药材,又挑了几块腊肉,趁着天还没大亮,想给宁大夫偷偷送过去。
却发现栗子园里像被洗劫,宁大夫也早就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