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颐却没了耐心,眉眼戾气骤生,大步过去,又是一脚将人踢翻到墙边,一脚接着一脚狠狠地踢踹着他的头脸。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垃圾。”
往常面对余歌时,乖巧懂事的青年,此时犹如暴怒的猛兽,疯狂地殴打着地上的青年。
“行了。”一只手伸过来, 直接拉着李颐的手将他拽开。
余歌拉着他转身的瞬间,斜眼瞥到地上青年口鼻额角鲜血直流,心中暗叹,自己挡在那名青年面前,神色平淡: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看到这些。”
余歌说着,顿了顿,微微偏头低向身后的青年:“去治疗吧。”
“你护着他。”李颐戾气微消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愤怒。
身后青年愣愣地看了她,只见李颐抬起手,仿佛要殴打到余歌身上瞬间,下意识要冲上去,抓着人时,李颐适时握着她的肩膀,将脸埋入她的肩膀。
“他凭什么?”
愠怒的嗓音中清晰可闻他的委屈,青年怔住了,视线移转间,对上李颐的目光。
那冷冽凶残的目光中,充斥着厌恶恶心暴怒和嗜虐的杀意,让他不由浑身发凉,心生寒意。
但被他抱住的女性议员像是有所感觉般,抬手压低他的头,将他的眼睛埋到自己肩膀上,低声道:
“你知道的,我看不得这些,原本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最后一句,既是劝诫,也是警告。
余歌在警告他,不要随意下手,不要背后杀人。
说完,她膝盖微提,踢了踢后侧的人,听到他起身,跌跌撞撞地离开的沉闷脚步声,才松开李颐,看到他抿唇别扭的样子。
李颐心中怒气未消,嫉妒难耐,但又不忍心也不敢对余歌发火,只能扭过脸,拧声道:“我知道,我……”
话没说完,余歌的手就摸到他的松软的头发上,安慰地摸了摸。
李颐愣了一下,转头就看到余歌饱含笑意的眼眸。
她看着李颐,笑着开口:“你很乖的,很听话的,我知道,我现在最相信的,就是你了。”
李颐怔愣住,耳根赤红蔓延,许久才不自在地说:“你叫我,什么事?”
余歌拉着他坐到桌边,笑眯眯地看着他倏忽一下起身,打开检测仪器把办公室检查一遍,又打开信号干扰仪器,才安心坐下,望向她。
像是做好课前准备,可以随时上课的乖巧学生。
反差还挺大的。
余歌收回心神,开口:“一个月内,我会让你名声大噪,获得民众支持。”
“下一次议会会通过一项关于研究院的重要提案,你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竭尽全力掌控研究院,以此获得李行及其他贵族的信任。”
“然后,在你母亲祭日那天——”
余歌盯着他,说道:“杀了他。”
李行是个十足谨慎的人,无论出入哪里,都会带上极多的护卫,即便是晚上睡觉,回见旁人商讨机密,也会有极为可信的护卫在左右。
而且,他本人的身手也强悍至极。
他唯独会在李颐母亲祭日那天,单独一人呆着,也许是作秀,也许是真心,余歌不知道,她只觉得这是很好的一个机会。
“在你母亲祭日的当天,用杀她的凶手性命,来祭奠她,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吗?颐儿——”
颐儿——
李颐猛然一抖,低下头,那双放在桌面上的手却紧攥轻颤着。
余歌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她知道,他不是害怕和犹豫。
而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