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西凤之死
萧齐眉目一寒,突然蹲下身子,用力钳住西凤的下巴,一字一字道:“你身为我的奴婢,竟然不顾廉耻生下你主子仇人的孩子,还竟想为他求生路,还真是该死!”
“不.....不是的....”西凤有些绝望地道,“当年前朝已经亡了,而且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皇子,等知道以后,我便离开了他,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我知道自己不配。”
萧齐接过护卫递过来的匕首,不顾西凤的哀求,狠狠刺进了她的胸口。
这些年,他忍辱负重,苟且偷生,虽然在南边也算是封地之王,可哪里有当年太子的威风,看着眼前曾经背叛自己之人,他眼底的恨意化作无数利箭,一刀又一刀狠狠刺在了西凤的身上。
终于,西凤不再挣扎,只有血还在从她身体里不断流出,从温暖到冰冷.......
她眼睛直勾勾盯着外面,眼神逐渐黯淡下去,可那双眼睛却一直没有闭上。
等剑书带着阿远赶到的时候,一向习武的剑书顿时感觉到了一阵不寻常。
而此刻刚下马车的阿远也闻到了空气里淡淡的血腥之气。
推开院门,老张夫妻依偎着倒在墙角的位置,房门大开,剑书忙将阿远拉到身后,拔出腰间的佩剑,一脸警惕看向四周。
确定四周并没有埋伏,他才带着阿远小心翼翼往屋内走去。可到了门口的位置,阿远看到地上的尸体,从剑书身后跑了过去,猛然跪在西凤面前,小声喊了句:“娘.....”
阿远有些手足无措去拉西凤的手,他的心里从未如此慌乱过,如果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西凤是她的娘,这一刻他或许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悲伤。
可李煜告诉她西凤就是自己的娘,虽然他表面看上去还是如以前那般冷冷淡淡,内心却早已起了波澜。
他只是一个孩子,从小就没有在娘身边待过,心里无数次幻想娘的模样。
可那日在陆府西凤与他第一次见面,后来两人在柳树巷相处的无数个日子,他心里的娘便慢慢有了模样。
难怪西凤每次看着她眼底都是温柔满满,原来她就是自己的娘呀!
可它还来不及听自己喊她一声娘,怎么就这么匆忙离开了呢。
两行滚烫的泪水从阿远眼中滚落,一颗颗砸在西凤冰凉的手上,他一声声喊着:“娘.....娘.....”
一旁的剑书想起当年父亲去世时,他与阿远一般大小,也是这样跪在父亲的尸体旁,哭着喊爹。
他蹲下身子想要去安慰阿远,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轻轻拍了拍阿远的肩头,起身去了外面,放出一根信烟之后,便守在门口。
等阿远再次回到王府的时候,陆玲珑早已等候在他的住处,看着小小的身影脚步虚浮走了进来,陆玲珑快步上前,在他面前站定,小声喊了句:“阿远......”
阿远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在看到陆玲珑的那一刻,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姐姐......”
紧接着,身子一个前倾,直接朝着一旁倒了下去。
陆玲珑眼疾手快接住他的身子,一旁的铁牛忙上前帮忙。
陆玲珑伸手覆上他的额头,冰冷得厉害,但身上的温度却很高。
他在发热,这一路上他都在强撑,极度悲伤的情绪之下,身体早已承受不住,这才引发了高热。
陆玲珑守在阿远的床边,直到暮色来临,阿远身上的高热仍未退去。
她又命人熬了一剂退热的药喂了进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陆玲珑回头看去,是李煜。
“王爷,事情查得如何了?”
李煜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阿远,摇了摇头:“那个地方太过偏僻,根本没有目击证人,但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那人应该是个位高权重之人,现场足迹很多,当时应该带了不少人!”
“会不会是三皇子,毕竟他原本就是要杀西凤的,被你救了,是不是三皇子发现了此事?”陆玲珑问道。
李煜道:“不是他,他今日没有出过城!”
陆玲珑眉头一皱,西凤是前朝之人,这些年被周良软禁,出来没多久,根本不认识其他人,怎么会突然就被人暗杀。
李煜看着她疲惫的面容,道:“别想了,你照顾了阿远一整日,如今夜已深,你也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一番了。”
陆玲珑点点头,随着李煜离开了房间。
待房门关上好,原本还在昏睡中的阿远突然睁开双眼,眸光冷冷看向床顶,他坐直了身子,伸手取过今日穿过的外袍,从袖袋里掏出一小块衣料来,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
这衣料是他从娘亲手里得到的,他知道这一定是凶手的东西,这种面料若是放在寻常之地是稀罕之物,但放在京城却是极为普通的,可那上面的味道却极为不普通。
陆家祖母喜爱制香,经常带着他一起,阿远嗅觉灵敏,天资极高,久而久之对香料也能分辨个一二来。
这衣料上面有龙涎香的气味,里面夹杂着白玉兰的香气,有些熟悉。
当时娘亲是倒在地上,身上有好些伤口,但剑书说了致命伤口在胸口。
而且应当是一刀致命,既然是一刀致命,为何还要捅上好几刀,难道是娘亲的仇人。
既然是用上龙涎香的人,那应当是皇室中人。
可王爷说了不是三皇子,娘亲应该不认识其他人,到底是何人想要杀她?
他又仔细闻了闻那小块衣料的气味,脑海中闪过年幼时的一个片段。
那时候他被周良囚禁,阿宁趁着看守不注意,想要带着他去厨房偷吃东西,两人路过偏厅的时候,曾见过周良毕恭毕敬站在一人面前,小心谨慎说着话。
他们怕被人看见,只能蹑手蹑脚回了被囚禁的地方。
两人回去没多久,果然,周良便带着一个身上穿着披风,裹得严实的人走了进来,他不敢抬头去看那人,但却分明记得那人身上的气味与今日这衣料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当时那人还对周良说过,让他好好对待自己,毕竟他留着还大有用途。
从那以后,周良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他一度觉得那人是个好人。
可今日,母亲的死若与那人扯上关系,那他与自己又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