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阿远的娘
而此刻的九王府，下朝后的李煜没有如同往日一般去找陆玲珑，而是直接去了阿远的住处。
阿远对他的到来有些诧异，但还是从书桌后站了起来，朝着李煜躬了躬身。
李煜清了清嗓子，对阿远道：“本王可能要去一趟西北。”
阿远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李煜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道：“本王走了，这府里就剩下你和玲珑，你是个男子，该担当的责任得担起来！”
“另外，本王的皇兄楚王因为旧疾复发，已经和王妃准备启程来京城疗伤....”
李煜说了这些，目光落在阿远身上。
阿远却一脸冷漠道：“这府里其他的事与我无关，但若是姐姐的事，不用你交代我也会管。”
见他对自己提及楚王一脸的不在乎，李煜都有些不确信自己前些日子查到的线索是不是有所偏差。
阿远不是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吗？而且也知道自己是楚王的儿子，只是为何他来到京城之后一直缄口不言此事，还在自己带他去见了太皇太后，他也不曾说出自己的身份来。
那日陆芊芊死在了皇宫，三皇子回府之后大开杀戒，将伺候陆芊芊的下人都下了毒扔去了乱葬岗。
他的人救下一女子，那女子中了毒，但提前服用了解药，倒是无碍，只是昏睡了几日，伺候她的人说她昏迷中曾提到过阿远的名字。
李煜去见了那女子，那女子坦言她叫西凤，曾被周良囚禁，生下阿远。
楚王喝醉酒的时候曾与李煜说过，那个救她的女子也叫西凤。
阿远被周良带离了她的身边，她也不知道这个孩子遭遇了什么，只知道她从周良那里逃出来的时候阿远便不见了，后来又在陆府遇到了阿远。
李煜试探性问道：“你对本王的皇兄不感兴趣吗？”
闻言，阿远冷哼道：“他是你的皇兄，与我何干？”
李煜闻言有些惊讶，莫非自己做得这么明显，这孩子还是没有一点感觉吗？
他皱眉道：“若是本王告诉你，他是你的父亲呢？”
对面顿时静了下来，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阿远眸光冷了下来，良久，淡淡道：“你觉得他回到京城是为了我？”
李煜反问道：“不然呢？”
阿远冷笑一声：“王爷真的了解自己的皇兄吗？”
李煜眉头拧得更紧了：“大皇兄素来温厚，虽然当年错过了你的母亲，但那时候他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他曾也找过你的母亲，后来没有找到，如今他已经知道了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孩子，马不停蹄往京城赶。你跟着本王回京，不也是为了寻找你的家人吗？”
阿远唇角微微一抿：“那王爷希望我如何做，认回他？”
李煜点头道：“你与他小时候的样貌极为相似，就连太皇太后也认可了，你也应当认祖归宗才是。还有，你还记得那个叫西凤的大夫吗，她就是你的母亲。”
阿远并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西凤的身份。
他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了，一切按你的意思便是。”
他犹豫了一会，又道：“你是不是知道我的母亲在何处？我想见见她！”
李煜听到他同意了认祖归亲，心情甚好。
听闻他要见自己的母亲，便将剑书叫了进来，让他带着阿远去见。
为了安全起见，李煜将人安置在了城外。
一路上，剑书试图找话说，可阿远却闭口不言，似乎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只是靠在马车的车窗边，眼神看向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此刻郊外的农户家里，西凤看着眼前那张早已刻在脑海中，想了许多年的脸庞，却陡然冷了脸色。
“你不是他，你到底是何人？”
眼前的楚王却一脸温柔看着她道：“西凤，我是阿楚啊，那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找你.....”
说着，他不由得朝前走了两步。
而西凤则拖着还尚未痊愈的身子，慢慢后退两步，一脸警惕地道：“你的模样确实与他一样，你装得也极像，可你的眼神不对，你骗不了我。而且，我是大夫，我的鼻子嘴灵敏，我闻到了血腥气，你是不是杀了老张夫妻，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杀无辜之人？”
面前之人眸中的温柔陡然褪了个干净，转而一脸冷厉看着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聪明，不愧是我培养了多年的棋子，虽然如今内力尽失，但竟然阴差阳错习得一手好医术。只是可惜啊......”
闻言，西凤眸光一震，恐惧之色填满瞳孔，她眼眸圆瞪，一脸不可置信看向眼前之人。
“你......太子殿下......”
萧齐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笑意，倾身凑到西凤面前，抬起她的下巴道：“瞧瞧，还是数你最聪明，所以当年才派你去除掉安王的孩子，没想到，你一个杀手，竟然动了恻隐之心。我早就告诉过你，杀心最忌动情，动了情可是会死的。”
西凤知道今日此人来这里绝非为了看她，而是要她的命。
她知道自己能活这么多年，已经是万幸，原本她可以坦然死去。
可如今不同了，她心里有了牵挂，她有了阿远，而且九王爷也答应过他，会让阿远来见她。
她战战兢兢跪了下来，乞求道：“殿下饶命，奴婢当年确实生了恻隐之心，奴婢可以对着任何人下手，但那是个孩子，刚出生的孩子，奴婢不忍心。所以当时奴婢就带着孩子回了城，可奴婢没想到当时的东宫早已尸山血海，奴婢没有办法，想着萧氏总得留后，便将那孩子养在了鬼医的门下，奴婢当时无处可去，也只能拜鬼医为师。”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萧齐直直看着她，问道。
西凤看着面前之人与自己夜思暮想之人一模一样的面容，小心翼翼问道：“殿下，他人还活着吗？”
问出这句话时，西凤的肩膀微微颤抖，她知道这个答案一定是自己无法承受的，只是她还是想在临死之前知道他的生死。
萧齐弯了弯唇：“你应该知道我素来不会为自己留下任何麻烦，就比如你，便是我回京的第一大麻烦，若不是你为他生下一子，我待在南边会比在京城安全得多！”
楚王回京，本就是为了来认阿远这个亲生儿子，阿远有了亲生父亲，那母亲的身份也会被揭露，他的楚王身份本就是借用，而他又是西凤曾经的主子，若说这世间唯一能认出他不是楚王的人，那便只有西凤，他的身份不能暴露，那西凤便必须死。
听他提到阿远，西凤不由得紧张起来，哀求道：“求您饶过那个孩子，当年周良囚禁了他许多年，那孩子吃了太多的苦，您就放了他吧！您要杀要剐，您冲着奴婢来，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