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郭大撇子一脸懵逼的样子,李副厂长就知道,这小子不清楚王平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得亲自下场了。
一想到...
自己堂堂一个万人大厂的副厂长,居然有一天,要和贾张氏这么一个老泼妇,掰扯事情。
他的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似的,恶心得要命。
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得给推了!
哪怕这是,分管后勤的副厂长份内的工作,也得想办法给推了。
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
......
心里吐槽的李副厂长,脸上还是挂着和煦的表情,来到贾张氏的跟前,耐心的解释道:“贾东旭母亲!...
王平的父亲--王大勇,是为了抢救厂里的机床,被倒塌的粗钢坯压死的。
没有他,厂里就得损失一台宝贵的机床。
厂里这才特事特办,给了一千块钱的抚恤金。
而贾东旭,则是在普通的生产事故中亡故的。
这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
也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切!...”贾张氏撇了撇嘴,不屑地道:“领导,您甭跟我说这个。
我一个没文化的老婆子,哪懂你们工厂里的事情?
反正啊!...我就是知道...
我们家东旭和王大勇,都死在轧钢厂里了。
你们给我们家的抚恤金,却足足差了王家一半呢!
凭什么啊?
都是一条人命,他王大勇值一千,我儿子就值五百啊?”
这番话说得李副厂长张口结舌。
他突然觉得,这遭老婆子说得,好他么有道理啊!
就在李副厂长进退不得的时候,易中海排开人群,走过来,开始打起了圆场。
“贾家嫂子!...”
“人家李副厂长和郭主任,已经给你,把话说明白了。”
“你怎么还闹腾啊?”
“东旭可还在这儿躺着呢!”
“你这么闹腾,他走得能安心嘛!”
看到是易中海,贾张氏倒也没再硬顶。
她只是不忿地‘哼!’了一声后,就把头扭到了一旁。
成功压住了贾张氏后,易中海又转头冲着李副厂长和郭大撇子。
“李副厂长!郭主任!...”
“你们别和贾家嫂子一般见识啊!”
“贾家嫂子就东旭一个儿子!”
“东旭这冷不丁地没了,她有点接受不了,才说了这么多胡话。”
“平常的时候,贾家嫂子还是挺通情达理的。”
易中海的最后一句话,直接把周围看热闹的邻居,给干懵逼了。
‘就贾张氏?...还通情达理...?’
大家一脑袋问号地看向易中海。
贾张氏是什么样的人?
李副厂长和郭大撇子不知道,他们也不关心。
他们只知道...
有了易中海横插一杠子,就能立刻打开,同贾张氏之直接的僵持局面。
两人不觉一起松了一口气。
李副厂长更是就坡下驴,装作大度地摆了摆手。
“易师傅!...”
“您说得什么话啊!”
“贾东旭刚刚亡故,家属心情不好,说些过头的话,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嗯!...我看...”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马上就要到厂里上班的时间了。”
“这样吧!...我们先回去...”
“关于贾东旭抚恤方面的事情,等家属情绪稳定了,我们再过来商谈!...”
说完这些,他就领着人,逃也似地离开了。
不过,李副厂长做人还是可以的。
临走之前,他个人掏了十块钱出来。
见李副厂长拿钱了,郭大撇子和跟着来的几个人,尽管心里不乐意,但还是一人掏了两块钱出来。
李副厂长主动掏钱的举动,在院里看热闹的人群中,很是刷了一波好人卡。
尤其是那些在红星轧钢厂上班的人。
大家都觉得...
李副厂长这人,还是相当可以的。
只不过,碰上贾张氏这么一个悍妇,才让人家今天坐了蜡,出了一个丑。
......
这一天,易中海刚刚上班,就被车间主任--郭大撇子,叫进了办公室。
十来分钟后,当易中海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胸膛似乎挺拔了一些。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被降级降薪,易中海在车间里,有一种灰溜溜的感觉。
贾东旭亡故的这两天,更是让他满脸的灰败。
可是今天,从他离开郭大撇子办公室的那一刻起,所有负面情绪,似乎都一扫而光。
晚上,回到九十五号大院后,他连家都没回,就直接进了贾家的门。
第二天上午,一顿吹吹打打之后,在院里停了几天的贾东旭,也终于出殡了。
然后,四合院就似乎重新恢复了平静。
又过了几天,王平回厂里,去领下乡的任务。
李广文刚刚和他说完话,厂里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
“各位工友们!...”
“下面播报,从厂办转来的两条人事通知!”
“第一条!”
“因劳保仓库库管员--闫解成同志,在工作当中麻痹大意,造成劳保仓库重大损失。”
“现经厂领导研究决定...”
“撤销闫解成同志,劳保仓库库管员的职务,发往保洁科,担任公厕保洁员一职。”
“第二条!”
“我厂高级钳工--易中海同志,在工作中勤勤恳恳,认真负责,对所在车间完成生产任务,做出了极为突出的贡献。”
“现经厂领导研究决定...”
“对易中海同志,撤销之前的处分。”
“恢复其八级工的工级和待遇。”
“各位工友们!...”
......
大喇叭里,仍旧在循环往复地,播报着两条通知。
王平却是在倒吸了一口气后,有些发懵地看向李广文。
李广文却是贱兮兮地一笑,有些调侃地道:“王平同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厂里发的两条通知,都是你们大院里的人。
哈哈...
你们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出人才啊!”
王平苦笑着摇了摇头后,又略显好奇地问起来。
“科长!...”
“闫解成的事,你前段时间倒是和我说过了。”
“可是...”
“这易中海是怎么回事啊?”
“他那处分才背了几天啊?就给他撤销了?”
“这里...是有什么说法?”
李广文略显臭屁地点了点头。
“当然有说法了!”
“没说法的话,他这刚背了几天的处分,怎么可能就撤销呢?”